洗浴過后,眾人換上新發的軍服,精神煥發。寒冬的風吹進院子,卻驅散不了眾人身上的暖意。
楚風來到廚房,親自動手和面。面團在他手中揉捏成型,案板上的面粉隨著他的動作飛揚。熱油在鍋中滋滋作響,蔥花的香氣在院子里飄散。
很快,一碗碗熱氣騰騰的油潑面端了上來。面條筋道,湯汁濃郁,紅亮的辣油漂在上面,香氣四溢。
“來,趁熱吃。”楚風將面遞給老虎。
老虎也不客氣,蹲在地上就開始狼吞虎咽。滾燙的面條入口,辣油的刺激讓他的臉瞬間漲紅,但他卻露出滿足的笑容。
“王爺,這面叫什么名字?”老虎含糊不清地問道。
“油潑面。”
“好吃!兄弟們快來嘗嘗!”老虎大聲招呼著其他人。
院子里很快熱鬧起來,士兵們或站或蹲,捧著面碗大快朵頤。有人被辣得直抽氣,有人卻覺得還不夠辣,紛紛要求加辣油。
夜幕漸漸降臨,院子里的燈籠被點亮,在寒風中搖曳。士兵們吃完面,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閑聊,說著家常,談著往事。
楚風坐在廊下,看著眼前的景象。這些人,有的是從小跟著他的親信,有的是途中加入的將士,但此刻,他們都是一家人。
寒風吹過,帶來遠處的號角聲。值夜的士兵正在交接班,馬蹄聲和盔甲的碰撞聲不時傳來。這是一個平常的夜晚,卻因為這份溫情而顯得格外珍貴。
老虎走到楚風身邊,欲言又止。
“有什么話就說。”楚風笑道。
“王爺......”老虎猶豫了一下,“您待我們這么好,我們......”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楚風打斷了他的話,“我們是兄弟,這就夠了。”
老虎重重地點頭,轉身走開時,眼角有淚光閃爍。
夜色漸深,院子里的人群開始散去。士兵們互道晚安,各自回到營房。今晚的溫暖,會在每個人心中留下難忘的記憶。
這就是楚風想要的。在這個寒冷的冬夜,用一頓熱水澡,一碗熱面,讓這些跟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感受到家的溫暖。
明天,他們還要繼續趕路,面對未知的挑戰。但此刻,在這個溫暖的夜晚,他們是一家人。
夕陽西斜,殘陽如血,為這片荒涼的山野染上一層暗紅。孟林倚在破舊的木門檻上,目光掃過面前神色忐忑的老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一切都在王爺的籌謀之中,你只管照做便是。”孟林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
老虎站在院子中央,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佩刀。“這戰法......”他欲言又止,眼中閃過一絲遲疑。
“怎么,你覺得王爺的計策有問題?”孟林冷冷一笑,眼神銳利如刀,“王爺在軍事謀略上頗有建樹,你覺得呢?”
“不不不......”老虎連忙擺手,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王爺的計策自然是......”
“那必然行得通!”他急忙改口,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
周圍的士兵們發出一陣哄笑,但老虎的心里卻沒有半點輕松。這種聞所未聞的防御之法,真的能行嗎?他望向遠處連綿的山脈,心中泛起陣陣不安。
內院中,烤肉的香氣四處飄散,混合著柴火的煙味,在空氣中繚繞。諸葛雪百無聊賴地坐在一張破舊的馬凳上,玉手托腮,眼神時不時瞟向忙碌的諸葛鋒。
“小鋒,你說王爺為何不邀我一同用餐?”她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諸葛鋒正在灶臺前手忙腳亂地翻炒著鍋中的肉塊,臉上沾滿了鍋灰,顯得有些狼狽。“小姐身份尊貴,怎能與這些粗人同席?”她頭也不回地說道。
“咕嚕......”一聲不合時宜的響動從諸葛雪腹中傳來,她俏臉微紅,下意識地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才松了口氣。
鍋中的牛肉已經烤得焦黑,濃煙裊裊升起。諸葛雪皺了皺瓊鼻,忍不住問道:“小鋒,為何要燒得這般黑?這樣還能吃嗎?”
“這是黑牛肉。”諸葛鋒一本正經地解釋,仿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就在此時,鍋中突然“轟”的一聲竄起一道火苗,嚇得諸葛鋒手忙腳亂地往鍋里潑水,卻不想火勢反而更猛。所幸諸葛雪眼疾手快,一把抓起鍋蓋蓋上,這才避免了一場災難。
“哎......”諸葛雪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狼狽不堪的諸葛鋒,心中既好氣又好笑。
正在這時,一群傷兵端著冒著熱氣的油潑面走進內院。為首的小玉恭敬地行了一禮:“王爺擔心諸位不習慣野外烹飪,特意親手做了面食。”
諸葛雪聞言,眼前一亮:“王爺親手所做,想必是人間珍饈。”她接過碗,香氣撲鼻而來,讓她不禁食指大動。
不多時,內院便響起此起彼伏的吃面聲,伴隨著贊嘆聲此起彼伏。諸葛鋒蹲在門口,看著小姐津津有味地吃著面,忍不住小聲嘀咕:“小姐可不能因為他會做飯就......”
話未說完,“啪”的一聲,諸葛雪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嗔怪道:“胡說什么呢?”
大廳內,楚風正在為老虎醫治傷勢。昏暗的燭光下,老虎躺在簡陋的木榻上,臉色蒼白如紙。
“暗殺之人用毒最是歹毒。”楚風手持銀針,神情專注,“我這玉壺仙針,專克此毒。”
老虎眼中閃過一絲希望,虛弱地問道:“竟不知王爺還會醫術?不知王爺醫術師承何人?”
“我師名為孫扁,是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手。”楚風心想,好在前世機緣巧合下學會這個手藝,嘴上說著,手中銀針翻飛,在老虎的穴位上快速刺入刺出。
隨著銀針的走勢,一縷縷黑氣從老虎的傷口處滲出。老虎只覺得渾身一陣清涼,原本劇烈的疼痛竟然在慢慢消退。
“多謝王爺!”老虎激動地想要起身行禮,卻被楚風按住。
“好生躺著,莫要動彈。”楚風繼續施針,眉頭微皺,“這毒不同尋常,需得慢慢化解。”
堂外,孟林正在和幾名斥候商議軍情。“北面三里處發現玄鷹眾的蹤跡,約莫有百余人。”一名斥候低聲稟報。
孟林眼神一凝:“可曾發現他們的主力?”
“暫未發現,但......”斥候欲言又止。
“但什么?”
“屬下覺得,這支人馬象是誘餌,聽說太子讓人找了很多江湖中人截殺我們,其中有一路人馬擅長用毒,對外稱玄鷹眾。”斥候謹慎地說道。
孟林點點頭:“王爺早有預料。你們繼續盯著,若有異動立即回報。”
夜幕降臨,營地里燃起了篝火。諸葛雪站在院子里,望著滿天繁星,心事重重。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她轉頭看去,只見楚風正朝這邊走來。
“王爺。”她福了福身。
楚風點點頭:“夜深露重,小心著涼。”說完便要轉身離去。
“王爺!”諸葛雪突然開口,“明日真的要按計劃行事嗎?”
楚風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你覺得不妥?”
“只是......”諸葛雪咬了咬唇,“這計策太過冒險。”
“兵者,詭道也。”楚風淡淡道,“有時看似冒險的計策,反而最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