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厚的鼓聲在荒野中回蕩,如同天雷滾動。韓武生聽到鼓聲,戰意更盛,手中長槍的威力仿佛又增添了三分。
“影一,動手!”楚風一聲令下。
官道兩側的荒草中突然暴起數十道人影,都是影劍死士。他們手中的長劍在陽光下閃爍著寒芒,如同死神的鐮刀收割著敵人的性命。
戰斗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片刻功夫,錢虎帶來的千人騎兵便覆滅殆盡。尸橫遍野,血染官道。
“王爺,敵匪已除。”韓武生收起雙棍,躬身行禮。他的身上沾滿了血跡,卻絲毫不顯疲憊。
楚風微微點頭:“辛苦了。”
轉頭看向一旁的親信,他吩咐道:“小玉,打掃戰場。記住,這些人,我們從未見過。”
“是!”小玉領命而去。
諸葛雪牽著韓子英走到楚風身邊,美目中閃過一絲擔憂:“王爺,這是右丞相錢豪的小兒子。他們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楚風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頓了頓,他又道:“我已準備了一些小玩意,正好讓錢虎大哥錢豹來試試。”
諸葛雪美目生輝,期待地看著這個永遠充滿驚喜的男人。她知道,每當楚風露出這樣的笑容,必定意味著有什么驚人的手段即將展現。
與此同時,在餓狼谷的兩端,陳翔和錢豹正各自帶著人馬疾馳而來。兩人心中都在為荒親王祈禱,只是原因卻大不相同。
陳翔策馬奔馳,心中焦急萬分。作為陳國公的心腹,他深知今日這場伏擊的兇險。雖然聽說了王爺的實力,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與此同時,錢豹也在率軍趕來。他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心中暗自得意。他相信,等他趕到時,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荒親王必定已經成了弟弟的刀下亡魂。
然而,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戰場上的血腥味還未散去,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銹氣息。
荒親王府的人正忙著打掃戰場,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一千匹戰馬,一支精銳鐵騎,頭戴烏金戰盔,身披玄色戰甲,再加上精良的馬槍和腰刀,這批意外之喜足以組建一支強悍的騎兵隊。
楚風站在高處,目光掃過忙碌的眾人。寒風吹起他的衣袍,遠處的天際泛著陰沉的灰色。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劍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
“這批裝備有些蹊蹺。”韓武生壓低聲音,湊到楚風身邊,“王爺,您不覺得太巧了嗎?”
楚風沒有立即回答,只是瞇起眼睛望向遠方。戰馬與騎士配備的武具,這可是有價無市的寶貝。朝廷對這些管控極其嚴格,就連親王府也只能按編制領取。
“荒親王府近衛營編制三千人,其中騎兵僅五百。”楚風輕聲說道,“按規矩,朝廷只會給這個數量的裝備,一件都不會多給。”
韓武生面色凝重:“私造兵甲,這在大楚是死罪。”
“楚帝本就是靠造反上位。”一旁的荒親王府總管小玉插話道,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發顫,“對這方面管控得極其嚴苛。特別是戰馬與騎士配備的武具,根本不可能在黑市上流通。”
楚風的目光落在那些黑甲上,每一件都做工精良,顯然出自朝廷兵械司。這批裝備的來歷顯然不簡單。
“王爺!”一個親衛快步跑來,“發現了一些異常。這些尸體,他們的后頸都有一個相同的刺青。”
楚風眉頭一皺,快步走到最近的一具尸體旁。掀開對方的衣領,果然在后頸處發現了一個精巧的刺青——是一朵黑色的曇花。
“死士。”韓武生倒吸一口冷氣,“這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死士。”
楚風的表情越發凝重。死士不是普通軍隊會有的配置,能培養出這種級別死士的勢力,整個大楚也就那么幾個。
“快點,都仔細點!”楚風提高聲音喊道,“一件裝備都不能落下。把這些尸體的特征都記錄下來。”
王府新人們動作麻利,將一具具尸體扒得只剩貼身褲子,整整齊齊地堆在路邊。每具尸體的特征都被詳細記錄,包括身高、傷疤、刺青的位置。
就在這時,一個斥候騎著滿身是汗的戰馬疾馳而來。
“王爺!”斥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發現兩股可疑人馬!前后各有五百黑甲騎兵正在逼近!”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
“距離多遠?”楚風沉聲問道。
“前隊約莫十里,后隊稍遠,大約十五里。”斥候急促地喘息著,“他們行進速度很快,估計用不了一個時辰就能趕到。”
楚風的目光在四周掃過。這里是一片開闊地,右側是連綿的山丘,左側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如果正面對敵,以他們現在的狀態,勝算極低。
“砍樹建寨!”楚風當機立斷,“就地構筑防御工事!”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沖進路邊的樹林。砍伐聲、喊叫聲此起彼伏。有經驗的老兵開始指揮,將粗壯的樹干橫七豎八地堆砌,形成簡易的防御工事。
簡易軍寨很快成型,馬車和戰馬被安置在內,連那些未剝光的尸體也被抬了進去。這些都是用命換來的戰利品,絕不能讓人奪了去。
“弓箭手上墻!”楚風環視四周,開始布置防御,“每個缺口都要有人守著。騎兵準備隨時出擊!”
韓武生湊近楚風:“王爺,您說會是誰?”
楚風搖搖頭:“等著看就知道了。”
楚風站在新建的寨墻上,看著這一切。
簡易軍寨內,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破舊的木墻上,一具半裸的尸體正隨風輕輕搖晃,暗紅的血跡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寨內的傷兵們神情緊張,握著武器的手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老虎拖著傷腿,一瘸一拐地挪到楚風身邊。他身上纏滿了血色紗布,有些地方已經滲出了暗紅色的血跡。
“王爺...”老虎壓低了聲音,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這兩支騎兵的行動很不尋常。”
楚風站在簡陋的瞭望臺上,目光如刀般銳利。寨外,兩支騎兵分列前后,馬蹄揚起的塵土在陽光下形成一片朦朧的帷幕。
“說說看。”楚風的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
老虎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繼續分析:“第一,他們雖然都是云州騎兵,卻刻意保持著距離,互相提防,就像兩只隨時會撲向對方的野獸。”
韓武生接過話頭,眼中精光閃爍:“第二,騎兵沖鋒講究一鼓作氣,但他們已經靠近五十步,卻遲遲不發動攻擊,反常得很。”
“而且...”老虎咽了口唾沫,“他們的隊形松散,毫無章法,完全不像訓練有素的云州騎兵。”
楚風微微頷首,目光在兩支騎兵之間來回掃視。陽光下,騎兵們的鎧甲反射著刺眼的光芒,馬匹不安地刨著地面,發出低沉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