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幾個孩子正揮舞著木棍嬉戲。柳蕓看著這幅景象,心中不禁一陣恍惚。她隨手抽出一根木棍,加入了孩子們的游戲。
"阿娘來了!"大郎興奮地喊道,其他三個孩子也紛紛舉棍"進攻"。
柳蕓身形靈巧,在他們的包圍中游刃有余。木棍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輕輕一揮就能化解孩子們的攻勢。
三郎和四娘很快就氣喘吁吁,敗下陣來。二郎也不甘心地退到一旁,只剩下大郎還在堅持。
柳蕓看著這個倔強的小少年,心中暗暗稱奇。她故意加大力道,想看看大郎的極限在哪里。
沒想到,這孩子竟然躲過了她的第一擊。柳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笑了起來。"不錯,有點意思。"她輕聲說道。
大郎聽了這話,眼中頓時燃起了斗志。可惜,終究是經驗不足,很快就被柳蕓繳了械。
"你們幾個,跟我來。"柳蕓朝孩子們招了招手。幾個小家伙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后娘又要耍什么花樣。
柳蕓帶著他們來到院子里一塊空地。她拿起一根木棍,開始演示一些簡單的招式。"看好了,這是最基本的幾招。"柳蕓一邊說,一邊慢慢演示。
孩子們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任何細節。柳蕓看著他們認真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觸動。這些孩子,本該有更好的未來。可在這個時代,他們的命運似乎早已注定。
柳蕓搖了搖頭,驅散了這些雜念。"來,你們試試。"她示意孩子們模仿她的動作。
四個小家伙笨拙地揮舞著木棍,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柳蕓耐心地糾正著他們的動作,時不時給予鼓勵。一時間,院子里充滿了歡聲笑語。
韓宇聽到動靜,著柳蕓和孩子們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個女人,總是能給他驚喜。
柳蕓察覺到韓宇的目光,回頭沖他挑了挑眉。"怎么,想來試試?"她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
韓宇連忙擺手,"我還是安心做飯吧,這些個打打殺殺的事情,不適合我。"
柳蕓聞言,嗤笑一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她轉過身,繼續指導孩子們。
夕陽西下,柳蕓終于結束了今天的"教學"。孩子們雖然累得氣喘吁吁,臉上卻洋溢著興奮的笑容。
"娘,明天我們還能學嗎?"大郎期待地問道,眼中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柳蕓揉了揉他的腦袋,"當然,只要你們想學。"
韓宇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飯菜走進院子,"吃飯了!"
孩子們聞聲而動,爭先恐后地跑向飯桌。柳蕓看著他們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她慢慢走向飯桌,心中思緒萬千。
這一頓飯,吃得格外安靜。孩子們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學習中,時不時偷偷看向柳蕓,眼中滿是敬畏和好奇。
韓宇注意到了孩子們的異樣,他看了看柳蕓,又看了看孩子們,欲言又止。最后,他只是默默地給每個人夾了些菜。
韓宇收拾完碗筷,走到柳蕓身邊坐下。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開口道:"娘子,你今天教孩子們的那些...是從哪學來的?"
柳蕓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韓宇識趣地閉上了嘴,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各懷心事。
夜深了,院子里只剩下蟲鳴聲。柳蕓站起身,準備回房休息。韓宇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娘子,無論你有什么打算,我都支持你。"
"好好照顧孩子們,"她輕聲說道,"這就是我唯一的打算。"說完,她轉身走進了房間,留下韓宇一人在院子里,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清晨,韓家院落已是一片喧囂。幾個孩子揮舞著木棍,嬉戲打鬧聲此起彼伏。柳蕓站在一旁,眉頭微蹙,目光不時掃過孩子們,生怕出什么岔子。
"篤篤篤",院門突然傳來叩門聲。柳蕓輕呼一口氣,對孩子們道:"回屋去擦擦汗,別著涼了。"待孩子們進了淋浴房,她才放下手中的柴棒,朝門口走去。
門外站著一位佝僂的老翁,花白的頭發在晨風中微微飄動。他牽著一頭瘦驢,眼神中透著疲憊。
"這可是韓宇家?"老翁問道,聲音有些顫抖。
柳蕓點頭應是,心中卻暗自警惕:"老伯找誰?"
"那你就是柳娘子吧?"老翁目光一亮。
柳蕓再次點頭,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
老翁松了口氣,解釋道自己是從鎮上來,路過 青禾鎮時遇到楊家兄弟,讓他帶個話。"說是你要的東西已經做出來了,叫你得空去 青禾鎮找他們。"
柳蕓聞言,心頭一喜。她忙攔住要走的老翁,回屋盛了碗熱水遞過去:"謝謝您幫忙帶話,喝口熱水暖暖身子再走。"
老翁接過,一飲而盡,道謝后匆匆離去。
韓宇抱著醬菜壇子從河邊走來,狐疑地看了眼老翁的背影:"娘子,那老頭來咱們家做什么?"
柳蕓將門關上,低聲道:"傳信的,之前我托人和隔壁村獵戶傳了個話,現在有回音了。明早我去趟隔壁村,拿點東西回來。"說罷,她徑直進了灶臺旁的雜物房,取出六把藏匿已久的刀具。
韓宇看見那些刀,心中一顫,腦海中閃過柳蕓殺伐果斷的身影。他慌忙轉身,假裝忙著生火,嘴里嘟囔著:"讓大郎幫忙看著火,這小子就知道耍那根破棍子,我再回來晚些,火都要滅了。"
直到聽見對面臥房門關上的聲音,韓宇才松了口氣,拍了拍胸口。
柳蕓找了只背簍,小心翼翼地將刀具折斷放入,四周塞滿稻草,表面又鋪了層柴火。她深知在青禾鎮,普通百姓帶刀是要惹麻煩的。這些刀上還有明顯被毀壞過的印記,形制與官用刀相似,更不能輕易示人。
天還未亮,柳蕓就背著簍子帶著之前打獵借的弓出了門。寒風刺骨,她往空中哈了口氣,白霧繚繞又迅速消散。
一路無人,柳蕓獨自走了一個時辰,終于抵達下河村。鐵匠鋪剛開門,她就迫不及待地進去,想賣掉那些刀料。
鐵匠打量著刀料,眉頭微皺:"一兩八錢銀子,行不行?"
柳蕓心中略感失望,但也不好多說,點頭應下。收了錢,她轉身往楊家去。
遠遠地,她就看見楊家兄弟在院子里張望。楊大熱情地領她進了堂屋。堂屋中間的火坑正燃著,溫暖驅散了柳蕓一路的寒意。梁上掛著的兔肉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柳娘子,留下吃早飯吧。"楊大笑著邀請。
柳蕓婉拒道:"我從家里吃好來的,你們不用管我,我借了這么久的弓,還一直欠著你們傭金。你們不但沒有怪我,還一聽口信就幫我做弓,大恩不言謝了。”說完遞過去準備好的十兩銀子。
楊大也不多說,拿來一張長弓,遞給柳蕓。她接過,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來到屋外試射。
"嗖!嗖!嗖!"幾支箭矢破空而去,準確命中遠處的靶子。
楊二也想試試,卻連弓都拉不開,惹得眾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