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就是這個潑婦帶人砸了咱們的鋪子!”一個臉腫得像豬頭的伙計擠到前面,指著柳蕓聲嘶力竭地喊道。
李虎七瞇著眼打量柳蕓,雖然隔得遠看不清楚,但那股凌厲的氣勢卻讓他眉頭一皺。周圍的打手們也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
“蠢貨!”他抄起手邊的癢癢撓就往那伙計頭上砸,發出“啪”的一聲脆響,“讓你辦事前先查清楚,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伙計捂著頭連連求饒,嘴角滲出血絲,卻不敢說半個“不”字。李虎七厭惡地揮手:“滾一邊去!”
等那群人圍上來時,柳蕓手中的長釘輕輕敲擊著木樁,發出清脆的響聲。
陽光下,寒光閃閃的長釘泛著冷冽的光芒。
“王老板,我讓你的人帶話,要賠償的東西準備好了嗎?”她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李虎七還沒說話,韓宇就掙扎著從阿瓏懷里探出頭:“你曉得這妞是哪路神仙?她可是那個單槍匹馬剿滅嘯李匪幫的柳蕓!就是那個...”
沒等他說完,柳蕓已經狠狠瞪了阿瓏一眼。
阿瓏趕緊把韓宇拖到后面,裝作什么都沒看見。
周圍已經響起一片竊竊私語。“嘯李匪幫?就是那個橫行十年的大匪幫?”“聽說那幫匪徒死的死,逃的逃,就剩下幾個漏網之魚...”“原來是她干的!”
李虎七臉色變了又變,最后擠出一絲笑容:“哦?原來是柳娘子大駕光臨。不過...”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就算你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沒有背景的村婦罷了。這里是鎮坊,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給我上!打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娘們!”他一聲令下,手下們蜂擁而上。
柳蕓身形一閃,快若閃電。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她已經來到李虎七的頭號打手面前。
那打手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脖子一涼。左手提起對方衣領,右手長釘如毒蛇出洞,直取咽喉。鮮血噴涌而出,灑了李虎七滿臉。
其他打手見狀,紛紛舉刀向柳蕓砍來。阿瓏也迎面上去,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每一次出手,必有一人倒下。
地上很快就躺了一片哀嚎的打手。“你...你敢...”李虎七顫抖著說不出話來,褲襠已經濕了一片。
柳蕓冰冷的長釘抵在他脖子上:“山賊余孽,殺了有功無過。至于你...包庇匪徒的罪名,怕是要花不少銀子才能擺平吧?”
李虎七渾身一軟,眼中閃過絕望。
他的手下們看到這一幕,也都不敢再動。有幾個膽小的,已經悄悄溜走了。
“秦...柳娘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李虎七跪在地上直磕頭,“您要多少賠償,我都給!求您饒我一命!”
柳蕓冷笑一聲:“現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她轉頭看向韓宇,“你家的賬本帶來了嗎?”韓宇連忙從懷里掏出一本破舊的賬冊:“在這兒呢!”
柳蕓接過賬冊,隨手翻了翻:“三年前,你從韓家買了一千石糧食,說好三個月后還錢。可到現在,連本帶利都沒給過一文。”
李虎七額頭冒汗:“這...這是有的,我這就讓人去拿...”
“不用了。”柳蕓打斷他的話,“你這米鋪,我收了。以后就歸韓家經營。”
“這...”李虎七還想說什么,但對上柳蕓冰冷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阿瓏走上前,低聲道:“主子,屬下查過了,這李虎七確實和嘯李的余黨有來往。要不要...”柳蕓擺擺手:“先放他一馬。有些事,得慢慢來。”
看著地上狼狽的李虎七,柳蕓若有所思。
韓宇激動得直跳腳:“柳娘子,你這...這可真是太厲害了!”“不用謝。”柳蕓淡淡道,“以我的能力,綽綽有余!”
阿瓏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主子,咱們接下來...”
“先把這里收拾收拾吧。”柳負良善?!”譚明一聲暴喝,馬鞭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
身后十幾個衙役齊齊圍上前來,腰間的佩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可眼前的畫面卻讓他愣在原地。
只見那素來橫行霸道的李虎七,正殷勤地給柳蕓打著扇子,一張圓臉笑得像朵菊花。
他那雙平日里總是兇神惡煞蕓看著滿地狼藉,“該干的事,一件一件來。”
“李虎七,你又在欺的小眼睛,此刻瞇成了兩道彎月,臉上的橫肉都在笑意中堆疊起來。
譚明狐疑地看向身旁的小外甥韓超,眉頭緊皺。“你不是說他們在斗毆?這里發生了什么?”韓超一臉茫然,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方才明明...”話音未落,一聲驚呼打斷了他。
“大人,這里有具尸體!”衙役的喊聲劃破了院落里詭異的寧靜。
譚明大步流星走近,掀開蓋在尸體上的麻布,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死者面目全非,血肉模糊,連五官都難以辨認。尸體上的傷口猙獰可怖,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反復切割過。
院子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幾個年輕的衙役忍不住捂住口鼻,臉色發白。“這是怎么回事?”
譚明轉身,目光如炬地盯著李虎七,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的佩刀。
李虎七立刻收起扇子,一臉悲痛,眼角甚至擠出兩滴混濁的淚水。
“大人明鑒,這是我的小跟班阿四,本是我好心收留的可憐人。誰知他竟是山賊余孽!若不是柳娘子及時出手相救,我這條命怕是...”
說著,他還不忘給柳蕓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那模樣要多諂媚有多諂媚。
柳蕓微微一笑,纖細的手指輕輕撥弄著額前的碎發。“周大人,事情就是這樣。阿四狗急跳墻,想要傷人性命,我也是被逼無奈。”她的聲音輕柔婉轉,仿佛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譚明將信將疑地打量著兩人。
“既然如此,這具尸首我們就帶回衙門查驗。”譚明沉聲道,目光在院子里來回掃視,“李虎七,你改日需去衙門做個證。”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草民一定配合。”李虎七連連點頭,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下來,沾濕了他的衣領。
幾個衙役將尸體抬上擔架,血跡在地上留下一道暗紅的痕跡。
譚明最后看了柳蕓一眼,轉身帶著人離去,馬蹄聲漸漸遠去。
目送官差離去,柳蕓輕輕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李虎七立即獻殷勤,額頭上的汗還未擦干,“柳娘子,我在前面有處玉泉莊,咱們去那里談生意如何?”
柳蕓輕輕頷首,纖纖玉指輕撫過腰間的香囊。那香囊繡工精美,上面的牡丹花栩栩如生,卻隱約可見幾點暗紅的痕跡。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李虎七的私人玉泉莊。
近千畝良田在陽光下泛著金黃,果園瓜地郁郁蔥蔥,一派富貴景象。
玉泉莊的下人看到李虎七,紛紛低頭行禮,卻又偷偷打量著柳蕓一行人。
李虎七將受傷的韓宇安置在上房,又讓人請來大夫診治。那大夫是附近有名的郎中,須發花白,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
“這位相公骨骼清奇,是練武的好料子啊!”大夫號完脈,一臉驚嘆,蒼老的手指輕輕點著韓宇的手腕。
韓宇眼前一亮,“當真?”話音剛落,一根長針已經扎進他的淤青處。“嗷!”韓宇的慘叫聲回蕩在房間里。
柳蕓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
待一切安排妥當,李虎七又將五袋上等麥子和一百兩醫藥費奉上,還特意準備了一輛嶄新的馬車。
馬車漆著朱紅色的漆,車廂里鋪著柔軟的墊子,就連車簾都是上等的錦緞。
“柳娘子,以后咱們就是自己人了。”李虎七笑得諂媚,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滾。他的眼神時不時瞟向柳蕓的腰間。
直到送走柳蕓一行人,他臉上的笑容才驟然收斂。
陽光下,他的臉色顯得格外陰沉。“蠢貨們!”他抄起癢癢撓,對著手下一頓亂打,“下次動手前,給老子把人底細摸清楚了再說!”
那些手下縮著脖子,不敢吭聲。打完又故作悲痛,“阿四啊阿四,你可別回來找我...”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真實的恐懼。
夜色漸深,李虎七縮了縮脖子,快步走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