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樓前,岑陌正與岑濤低聲交談。看到蕭語柔跌跌撞撞跑來,岑陌眉頭一皺。
"這是怎么了?"
蕭語柔強(qiáng)撐笑容:"殿下,我有要事相告。"
岑陌看她臉色蒼白,不由得上前一步:"出什么事了?"
蕭語柔壓低聲音,將方才遭遇簡述一遍。岑陌聽罷,眼中寒光乍現(xiàn)。
"此事我會處理,你先隨我回府休息。"
蕭語柔點(diǎn)頭,突然一陣眩暈襲來。她身子一軟,眼看就要跌倒。
岑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肩膀。
"多謝殿下。"蕭語柔勉強(qiáng)站穩(wěn),低聲道謝。
岑陌看她搖搖欲墜的樣子,皺眉道:"你這樣走不了多遠(yuǎn)。"
說罷,他一個(gè)轉(zhuǎn)身,將蕭語柔打橫抱起。蕭語柔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
"殿下,這樣不妥……"
岑陌淡淡道:"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別人怎么看不重要。"
蕭語柔心中一暖,將頭靠在他肩上。
岑陌抱著她大步離開,留下一眾目瞪口呆的賓客。
明澤公主見狀,連忙跟上前去。"三弟,這是怎么回事?"
岑陌腳步不停:"姑姑,府上出了些狀況,我先帶她離開。"
明澤公主聞言,臉色微變:"可需要我做什么?"
"姑姑先穩(wěn)住局面,別讓消息走漏。"
說完,岑陌抱著蕭語柔快步離去。蕭語柔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她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既有安心,又有擔(dān)憂。
岑陌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安,低聲道:"別擔(dān)心,我會處理好。"
蕭語柔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多言。
幾日后。
枝芷凝沿青石小徑漫步,心緒如亂麻般難以捋順。
綠藤架下,隱約傳來談話聲。枝芷凝本欲離去,卻聽見有人提及蕭語柔。
"今日你即便強(qiáng)逼她就范,它日她若心生怨懟……"一個(gè)聲音低語道。
"自然不會怪到娘娘身上。"明澤公主的聲音傳來,"做我的兒媳,我定會善待她。若能生下一兒半女,賞賜更是少不了。"
枝芷凝心頭一震,終于明白了明澤公主的打算。她警告地瞪了身旁丫鬟一眼,示意她保持安靜。
待二人離去,丫鬟才小聲問道:"明澤公主哪來的兒子?"
"有一個(gè),"枝芷凝輕聲道,"但傳聞他瘋傻好咬人,甚至咬死過幾個(gè)下人。"
"那……要告訴蕭小姐嗎?"丫鬟猶豫著問。
枝芷凝沉默片刻,眼簾微垂。她的心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最終還是淡淡道:"既然嘉貴妃也知情,想必對蕭小姐而言,不是壞事吧。"
枝芷凝抬頭,望見不遠(yuǎn)處的藏書樓,各檐角掛著金鈴,隨風(fēng)發(fā)出清脆聲響。"去見三皇子吧。"她說著,邁步離去。
蕭語柔此刻正被帶到一處房間。一路上七拐八繞,她警惕心已起,在門口停下腳步。
"娘娘可在屋內(nèi)?"她試探著問道。
嬤嬤笑道:"娘娘已啟程回宮……"
蕭語柔心生疑慮,正欲離開,明澤公主的聲音突然響起。
"當(dāng)初我就懷疑,桂婉柔怎會處處吃虧,"公主意味深長地說,"如今看來,都是因?yàn)槟恪?quot;
蕭語柔心中警鈴大作,暗暗示意紫萱。明澤公主眼尖,笑道:"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做我的兒媳婦,這龍都再不會有人瞧不起你。"
蕭語柔只覺背后一股寒意襲來。她之前救了嘉貴妃,看來一切都是故意為之。
明澤公主不給她回話的機(jī)會,直接命人抓住她。
"你外祖母身體不好?"公主威脅道,"你舅母一直說想接她回侯府休養(yǎng),也不知到底是別院住著好,還是侯府舒服啊。"
蕭語柔心頭一緊,明白這是拿老夫人的命來要挾。她指尖微微發(fā)顫,用力攥著。
紫萱急道:"小姐,別犯傻??!"話音未落,就挨了婆子一記耳光。
蕭語柔強(qiáng)忍怒意,冷靜地看向明澤公主:"公主就這么確信,我毀了清白,就會安分留在公主府嗎?"。
"難道你還想尋死?"公主反問,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語柔來自小地方,沒什么本事,也沒有像樣的靠山,"蕭語柔淡淡道,"可我若是一頭撞死在大理寺的門口呢,或者,我還可以選擇同歸于盡。"
明澤公主臉色驟變,怒斥道:"你敢威脅我?蕭語柔,你搞清楚你的身份,一個(gè)八品縣令之女,螻蟻一般,我讓你做我公主府兒媳,是你的福分!"
蕭語柔不為所動,淡然道:"公主若不怕,盡管動手。"
"帶進(jìn)去,"她命令道,"你們親自伺候公子辦事。"
此刻,翰墨樓內(nèi),岑陌正獨(dú)自翻閱兵書。枝芷凝到來時(shí),岑濤的朋友們起哄不已。
"枝小姐,三殿下在看史論呢,要不要一起?"有人笑道。
枝芷凝下意識看向書架后的岑陌。他卻眼皮未抬,仍專注于書中。
枝芷凝憶起往事,岑陌總是在看書或下棋。她曾笑著調(diào)侃他是否要考狀元。
他卻說,那路探囊取物,只是他不愿取罷了。
枝芷凝目光灼灼,終于引得岑陌抬眼。"可是有事?"他淡淡問道,眼中深邃如潭。
枝芷凝本欲提及蕭語柔之事。但望著那雙幽深的眼眸,話到嘴邊卻變得酸澀。
"只是許久不見殿下看書了。"她輕聲道,嘴角勉強(qiáng)掛起一絲淺笑。
岑陌淡淡應(yīng)了聲,又低頭看書。枝芷凝心底忽生妄念。若她說退婚只是玩笑,他是否也會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這個(gè)念頭一閃而過,她卻不敢深想。
枝芷凝站在那里,目光在岑陌身上流連。她想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什么。那些曾經(jīng)的溫柔,如今都已成為過往。
岑陌合上書,面色平靜如常。林媽媽推著他離開,枝芷凝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盡頭。
谷柏好奇地拿起岑陌方才閱讀的書籍,翻看幾頁后眉頭微皺。
"這等深奧的兵法,三皇子竟能讀得如此熟稔?"他心中暗忖,對岑陌的印象不禁有所改觀。
岑濤見狀,輕聲詢問:"谷柏,怎么了?"
谷柏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搖搖頭:"沒事,我出去看看。"說罷,他匆匆離開翰墨樓,心中對岑陌的看法悄然發(fā)生變化。
與此同時(shí),公主府后院一間華麗的房間內(nèi)。
蕭語柔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荒唐的一幕。
兩個(gè)婆子正扶著一個(gè)神志不清的男子,滿臉諂媚。
"好公子,你瞧瞧,眼前就是你媳婦兒。"其中一個(gè)婆子低聲哄道,"一會兒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就像嬤嬤教你的那樣。"
男子雙眼迷離,含糊不清地重復(fù)著"媳婦兒",開始胡亂扯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