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語柔剛回到永寧伯府，就被一個滿臉傷痕的丫鬟攔住。她的臉上有明顯的指痕，眼角還帶著未干的淚痕。

“縣主，懇請您出手相助小姐一命！”丫鬟跪在地上，聲音哽咽。

紫萱在一旁提醒：“是六小姐的丫鬟。”

蕭語柔看著丫鬟臉上的巴掌印，眸色漸冷：“我幫不了她。”

“您怎能如此無情？你們可是親姐妹啊！”丫鬟聲音很大，引得路過的下人紛紛側目。

蕭語柔冷冷看著她：“當初她和春姨娘要害我外祖母時，可曾想過我們是姐妹？二哥為她謀劃好前程，外祖母為她爭取，她卻恩將仇報，要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這些你都忘了？”

周圍的人紛紛議論起來，都記得葉瑩當初是如何迫不及待地嫁入連國公府的。有人搖頭嘆息，有人冷眼旁觀。

丫鬟無言以對，灰溜溜地跑了。

蕭語柔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吩咐紫萱：“讓郗瀾多留意連國公府的動靜。”

連國公夫人不是蠢人，若真打了葉瑩的丫鬟，不會讓她帶著明顯的傷痕到處走動。這背后必有隱情。

到了福壽堂，蕭語柔遠遠就聽見蘇媽媽嚴厲的訓斥聲。她加快腳步走進去，看見一個小丫鬟正跪在地上抽泣。

“怎么回事？”

“這丫頭拿了什么進屋，老夫人差點暈過去。”蘇媽媽氣憤地說，手里還攥著一塊帕子。

小丫鬟哭著辯解說是管家吩咐送蘭草進去，她也不知道會出事。

蕭語柔剛拿起那盆蘭草，就聞到一絲異樣的氣味。她眉頭微皺，仔細查看花盆。

這時又有人跑來報信：“管家落水死了！在后院的水井里發現的！”

蕭語柔和蘇媽媽對視一眼，顯然有人要害老夫人性命。這蘭草和管家的死必有聯系。

進屋查看，老夫人已經睡熟，呼吸雖弱但平穩。屋內檀香裊裊，遮掩了那股異樣的氣味。

“何人膽敢染指老夫人的物件？”蘇媽媽厲聲問道。

屋里的丫鬟連忙否認，個個面露惶恐。蕭語柔讓她們退下，對蘇媽媽說：“我會暫時住在這里，這些人我會處理。外祖母到底有什么東西，讓這么多人惦記？”

蘇媽媽欲言又止。

蕭語柔走到窗邊，看著院子里的梨花，心中思緒萬千。這府里的水太深了，一個不慎就會萬劫不復。她必須找出真相，保護好外祖母。

夜色漸深，福壽堂里燈火通明。蕭語柔坐在老夫人床邊，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手中握著一封未拆的信。這是方才在管家房中找到的，上面的字跡她很熟悉。

紫萱輕手輕腳地端來一盞茶：“縣主，要不要先歇息？”

蕭語柔搖搖頭，目光落在老夫人蒼老的面容上。這些年，她們經歷了太多風雨。如今又有人蠢蠢欲動，她不能掉以輕心。

院子里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遠處隱約有狗吠聲傳來。蕭語柔站在窗前，看著月光下的庭院，心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的對策。

這時，一個黑影從墻角閃過。蕭語柔眼睛一瞇，示意紫萱繼續守著老夫人，自己則悄悄跟了出去。

蘇媽媽神色凝重，壓低了聲音：“小姐，這東西萬萬不可讓旁人瞧見。”

蕭語柔接過那條樸素的項鏈，眉頭微蹙。項鏈看起來毫不起眼，銅質的鏈條已經有些發黑，中間墜著一枚不起眼的銅錢，邊緣甚至有些磨損。這樣的物件，放在街邊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這是什么？”她輕聲問道。

蘇媽媽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這才湊近幾分：“老奴也不知。這是先鎮國公留下的物件，隨后遞到了老夫人手中。老夫人本想臨終前交給現任鎮國公，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該交給您。”

蕭語柔手指輕撫過項鏈粗糙的表面，銅錢上細密的紋路讓她若有所思。忽然，她想到什么，從腰間取出岑陌給她的青金鐲。

蕭語柔將兩件物品對著光線細細端詳，只見紫玉的光芒透過項鏈，隱約浮現出一行細小的字跡。

“鑰匙...”蕭語柔喃喃自語。

這應該是某處機關的鑰匙，算是個定情之物。只是那行字跡模糊不清，她猜測可能需要岑陌手中的另一塊紫玉才能看清全貌。手中的銅錢突然變得沉重起來，仿佛承載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小姐...”蘇媽媽欲言又止，“老夫人臨終前反復叮囑，說這東北陲系重大，千萬要藏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蕭語柔將項鏈收入袖中，輕輕拍了拍蘇媽媽的手：“嬤嬤放心，我明白。”

暗處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半個時辰后，蕭語柔抱著一個小匣子離開老夫人的院子，回到幽谷。她的舉動看似尋常，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激起了暗流涌動。

消息很快傳到了該去的地方。

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層遮蔽。幽谷外的黑衣人蹲在墻頭觀察許久，院中燈火漸熄，下人都已歇息，他們才悄無聲息地翻墻而入。

剛落地，一道人影便攔在眼前。月光透過云層的縫隙灑下，照亮了那人的面容。

領頭的黑衣人看清是蕭瑾，立即低喝一聲：“撤！”

“想走？沒那么容易！”蕭瑾拔劍追擊，劍光在夜色中劃出凌厲的弧度。

待蕭瑾離開，另一群藏得更深的黑衣人才露出冷笑。他們早知蕭瑾性子急躁，果然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夜風微涼，帶著初春的寒意。幾個黑影如同游魚般在院中穿梭，悄然接近蕭語柔的閨房。試探無誤后，他們潛入房間。刀鋒輕巧地撬開門栓，紗帳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床上隱約可見一個人影。

正當他們四處搜尋時，屋外突然亮起大片火光，照得院中如同白晝。

“中計了！”有人驚呼。

黑衣人想要逃走，卻發現全身內力凝滯，手腳如灌鉛般沉重，紛紛跌倒在地。有人想拔劍，卻連劍柄都握不住。

蕭語柔提著燈籠緩步而入，裙擺在地上輕輕拂過。黑衣人剛要咬破毒囊，只見她冷冷開口：“若是誰敢自盡，我便讓你全家陪葬。”

“縣主好狠的心腸！”有人怒道，聲音因為中毒而顫抖。

蕭語柔在椅上坐下，燈光映照著她清冷的面容。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從未說過自己是善人。回答我的問題，我便放你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