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兵法,你也懂?”
蕭寒冰斜倚在軟塌上,玉指輕輕敲打著案幾,眼中帶著幾分玩味。
顧煜站在殿中,目光平靜地與她對視。
殿內檀香裊裊,朱紅色的帷幔隨風輕擺,映襯著那抹傾城容顏愈發動人。
“回公主,男兒志在四方,兵法韜略自然要懂一些。”
顧煜不卑不亢地答道,眼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鋒芒。
“呵。”蕭寒冰輕笑一聲,“說得倒是慷慨。只可惜......”
她故意拖長了語調,“你現在是個太監。”
這話如同一根利刺,狠狠扎在顧煜心上。
他下意識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又不得不強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
翠歡站在一旁,看著顧煜臉上轉瞬即逝的陰霾,不由得掩嘴輕笑:“陳總管這是惱了?”
蕭寒冰慵懶地支起身子,目光在顧煜身上來回打量:
“既然你這么懂兵法,那不妨說說,望江城該如何奪回?”
顧煜目光微凝,殿內燭火搖曳,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
“當年定國武威府用了四十萬大軍才拿下望江城,如今南燕更是將其打造成銅墻鐵壁。公主覺得他們會輕易交出來嗎?”
“所以呢?”蕭寒冰來了興致,玉足輕點地面,“你有什么高見?”
顧煜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臣倒是有個主意,只是......”
“只是什么?”
“宮中臥虎藏龍,還是私下詳談為好。”
蕭寒冰眼中閃過一絲贊許,隨即站起身來,蓮步輕移至顧煜面前:
“不錯,比本宮想象的要聰明。”她忽然湊近,紅唇輕啟,“去幫本宮沐浴。”
這句話讓顧煜心跳驟然加快。他僵在原地,喉結微動。
翠歡見狀,笑著打趣道:“陳總管,發什么呆呢?還不快去準備熱水。”
浴室中,熱氣氤氳。
水汽彌漫間,蕭寒冰慵懶地靠在浴池邊緣:“寬衣。”
顧煜手指微顫,小心翼翼地解開外衣。
當那完美的曲線若隱若現時,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
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不知是因為浴室的溫度,還是因為眼前的景象。
“怎么停了?”蕭寒冰回頭問道,水珠順著她的玉頸滑落。
“回公主,臣...有些不習慣。”顧煜別過臉去,耳根泛紅。
翠歡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陳總管,你都是太監了,還這么害羞做什么?”
“就是,”蕭寒冰轉身,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面紅耳赤的顧煜,
“一個太監,你害羞什么?”
顧煜只覺得浴室里的溫度又上升了幾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上的動作卻依舊僵硬。
“公主,水溫剛好。”翠歡試了試水溫,輕聲道。
蕭寒冰緩緩步入浴池,溫熱的水流包裹著她曼妙的身姿。
她閉著眼,享受著難得的放松時刻:“陳業,說說你的計劃。”
顧煜站在池邊,目光小心翼翼地避開不該看的地方:
“望江城雖固若金湯,但也并非無懈可擊。臣以為,與其強攻,不如智取。”
“哦?”蕭寒冰來了興致,“如何智取?”
“南燕占據望江城后,為了鞏固統治,不得不在當地招募士兵。
這些人雖然暫時效忠南燕,但骨子里仍是我朝子民。”
顧煜緩緩道來,“只要我們能找到合適的突破口......”
“咯咯,”翠歡突然笑出聲,“陳總管,你這是想讓這些人里應外合?”
蕭寒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續說。”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吹動了浴室的紗簾。
顧煜余光瞥見那抹若隱若現的身影,頓時心跳加速,話語也變得結結巴巴:
“這個...臣認為......”
“怎么?”蕭寒冰睜開眼,戲謔地看著他,
“堂堂太監總管,該不會是被本宮的身子迷住了吧?”
這句話讓顧煜渾身一僵。他強壓下心中的躁動,恭敬道:“臣不敢。”
“不敢?”蕭寒冰輕笑,“本宮倒覺得,你這反應不像個太監。”
顧煜心中一驚,連忙解釋:“公主說笑了,臣只是...不習慣伺候人沐浴。”
“是嗎?”蕭寒冰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
“那你且說說,如何聯絡那些舊部?”
顧煜暗自松了口氣,正準備詳細解釋,卻見蕭寒冰突然起身。
水珠順著她完美的身段滑落,在燭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公主!”翠歡連忙取來錦帕。
顧煜猛地轉過身去,心跳如擂鼓。
他能感覺到背后傳來的目光,帶著幾分戲謔,幾分探究。
“行了,”蕭寒冰披上外衣,“今日就到這里。明日午時,來云霄殿詳談。”
“臣遵命。”顧煜松了口氣,快步退出浴室。
走在回去的路上,晚風拂面,卻難以平復他躁動的心緒。
今日這一遭,險些暴露身份。他必須更加小心才是。
顧煜從浴池出來,整個人都是飄飄然的。
溫熱的水汽還縈繞在身邊,讓他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
剛才在浴池中的一幕實在太過美妙,讓他忍不住搖頭晃腦,
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月光灑在青石板路上,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夜風輕拂,帶著幾分涼意,吹散了他身上的水汽。
才走到半路,兩個身著淡青色宮裝的侍女突然從假山后閃出,攔住了他的去路。
月光下,她們的面容顯得格外冷峻。
“陳總管,二公主邀您去西苑一敘。”其中一個侍女面無表情地說道。
顧煜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眉頭緊皺。
這深更半夜的,二公主找他能有什么好事?
更何況,這兩個侍女的眼神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冷意,讓他渾身不自在。
“二公主若有吩咐,不如明日再...”
顧煜話還沒說完,那兩個侍女已經閃電般朝他撲了過來。
“救命啊!有人搶人了!”
顧煜一邊大喊一邊往后退,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后腦勺挨了一記手刀,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意識消散前,他只覺得這宮里的日子,真是越來越難過了。
等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西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