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荒地，發現楚云衡還未歸來，她立刻轉身去尋。心中隱隱有些擔憂，雖然知道他武功高強，但這次的行動實在太過危險。

此時的楚云衡已經換上了士兵的裝扮，正在關押“貨物”的地方。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中的殺意卻如實質般凝結。

三個守衛攔住他：“站住！兄弟，你屬哪個戰隊的？？”

話音未落，三支弩箭已經精準地沒入他們的咽喉。鮮血噴涌而出，但他們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倒在了地上。

楚云衡神色淡然地拔出弩箭，在尸體上隨意擦拭。他的動作干凈利落，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弩箭上的倒鉤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箭身，重新裝填。

鐵柵欄后的囚犯們屏住呼吸，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有人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有人死死抓著鐵欄桿，眼中閃爍著渴望自由的光芒。

沈長菱的目光在牢房間逡巡。她看到了衣不蔽體的流民，他們骨瘦如柴，眼窩深陷；看到了面帶兇相的悍匪，他們虎視眈眈，蓄勢待發；還有幾個婦人，懷中緊抱著瘦小的孩子，眼中滿是恐懼。

“要活命就快走。”楚云衡一邊開鎖，一邊說道。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鐵門應聲而開，發出刺耳的吱呀聲。有人如獲大赦，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有人猶豫不決，在原地躊躇；更多的人依舊縮在角落，仿佛自由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一種負擔。

沈長菱注意到楚云衡的表情始終平靜，既不催促，也不強迫。他只是默默地繼續開著下一個牢門，仿佛在進行一項例行公事。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喊殺聲。沈長菱嘴角微揚，她精心策劃的混亂正在發揮效果。

“敵襲！有敵襲！”一聲尖銳的警報劃破夜空，驚起了棲息在營地角落的烏鴉。

副將的聲音在營地中回蕩：“加強戒備！一個人都不能放過！”

沈長菱騎著馬在營地中穿梭，忽然看到幾個士兵正舉刀要砍向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那婦人蜷縮成一團，用身體死死護住懷中的孩子，閉著眼等待死亡降臨。

她眸中寒光一閃，靈識瞬間迸發。那幾個士兵突然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般，手中的刀不受控制地轉向彼此。鮮血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

婦人趁機抱著孩子逃走了，消失在夜色中。

沈長菱抬頭望向高臺，副將正在那里指揮手下屠殺逃出的囚犯。火把的光芒映照著他猙獰的面容，顯得格外可怖。她心中怒火翻涌，指節捏得發白。

“好像還差點意思。”她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到副將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將...將軍，兵器庫...兵器庫空了！”

“什么？！”副將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

“不止如此！”另一個士兵顫抖著補充，“獻給王爺的那批駿馬，也不見了！”

副將暴怒，正要揮刀砍人，卻突然感到手臂不受控制。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刀，緩緩對準了自己的腹部。

“不...這不可能！”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懼。

鮮血噴涌而出，濺在高臺的欄桿上。

“將軍自盡了！”手下們驚恐萬狀地四散奔逃，營地陷入更大的混亂。

沈長菱看著這一切，滿意地點點頭。沒有了統領，沒有了武器，這些人就像無頭蒼蠅一般亂撞。

她轉身去尋找楚云衡，卻看到他正被一群兇神惡煞的囚犯跟蹤。那些人貪婪地盯著他手中的弩箭，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楚云衡似乎早有預料，突然轉身，三箭連發。箭矢破空的聲音剛落，三個人就已倒地。他面無表情地將弩箭隨手一扔。

剩下的人蜂擁而上搶奪，卻發現弩箭的機關已被破壞，根本無法使用。

“好陰險！”為首的大漢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怨毒。

沈長菱正好趕到：“楚云衡，錢糧和東西我都拿到了，該走了。”

“跟我來。”楚云衡帶著她穿過幾條昏暗的走廊，來到一間隱秘的牢房。

牢房里坐著兩個人，一老一少。與外面的混亂相比，他們顯得異常鎮定。老者神色淡然，少年則帶著幾分倨傲。

“你們不打算逃嗎？”沈長菱有些好奇地問道。

“逃？”老者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

楚云衡不置可否，只是說：“沈姑娘，麻煩把他們挪開，下面有條密道。”

沈長菱運起真氣，三兩下就掀開了地板，露出一個黑洞洞的通道。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墻壁上爬滿了青苔。

臨走前，楚云衡意味深長地說：“對了，衛云昂在圓形出口等著。”

那兩人臉色驟變，老者的鎮定瞬間被打破，少年更是面如土色。

等下到密道，沈長菱忍不住問：“他們認識衛云昂？”

“八成是親戚關系。”楚云衡淡淡道，聲音在狹窄的通道中回蕩。

很快到了出口，沈長菱這才發現自己被騙了一大圈，不由得氣結：“早知道有密道，害我們繞那么遠！”

楚云衡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你確定要帶他回去？”楚云衡的聲音透著幾分質疑，目光在沈長菱臉上逡巡。

沈長菱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帶著一個可能有威脅的人回到家人身邊，確實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她抿了抿唇，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

遠處的山巒漸漸顯出輪廓，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沈長菱猛地驚醒：“糟了！天亮了！”

不等楚云衡反應，她一把將人扛在肩上，撒腿就跑。山路崎嶇，她卻健步如飛，仿佛肩上扛著的不是一個成年男子，而是一捆干草。

楚云衡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連開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這個彪悍的女人，是真的不把他當個病人看。他的傷口因為劇烈的顛簸而疼痛難忍，冷汗順著額角滑落。

“你...慢點...”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卻被山風吹散。

沈長菱充耳不聞，反而加快了腳步。她能感覺到身后若有若無的視線，那些藏在暗處的人，隨時可能追上來。

到了匯合地點，錢福祿還在呼呼大睡，鼾聲震天。沈長菱一腳踹醒他，麻利地把楚云衡放在馬背上。

“起來！趕緊走！”她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錢福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清眼前的場景后瞬間清醒：“姑娘，你這是...”

“別問，快走！”沈長菱翻身上馬，一手扶著楚云衡，一手握緊韁繩。

馬蹄聲疾，踏破晨曦。楚云衡被顛得昏昏沉沉，身上的傷口仿佛被撕裂般疼痛。他強撐著意識，卻終究支撐不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