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蛋糕店的門，風鈴又一次響起。店員熱情地迎了上來，“歡迎光臨！”
“您好，我想買一個草莓蛋糕。”她說，目光落在展示柜里的各式蛋糕上。奶油的香氣縈繞在鼻尖，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草莓蛋糕是我們店的招牌呢！”店員笑著介紹道，“要加字嗎？”
蘇瑾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比較好。
初夏的午后，空氣中浮動著一絲慵懶。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地灑在客廳的地板上，在深色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道光影。
顧修年靠在沙發上，眼神渙散地望著窗外。手機在茶幾上不斷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響，他卻一點回應的欲望都沒有。
又是一陣震動，季嘉佑的消息像瀑布一樣不斷涌來。
【阿年！你還活著嗎？】
【今天的朋友圈怎么還沒發？】
【你不會是被情敵打擊到了吧？】
【你倒是回我一下啊！】
顧修年掃了一眼屏幕，漫不經心地回了個【活著】。
季嘉佑立刻又發來一串消息：
【我聽說陸氏的太子爺今天去你公司了？那場面一定很精彩！】
顧修年眉頭微蹙，指節輕輕敲打著沙發扶手。
陸云霆去遠卓什么時候變成了業內新聞？一想到今天在公司發生的事，他的太陽穴就隱隱作痛。
手機又震動起來。
【放心，好消息！陸氏董事長今天親自廢了太子，新任總裁是陸華竹。你那個情敵，以后怕是沒空找你麻煩了！】
顧修年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內心泛起一絲復雜的情緒。他回想起今天在辦公室里，陸云霆那張陰沉的臉。那一刻，他第一次在這個對手臉上看到了失敗的神色。
“叮咚！”門鈴聲突然響起。
顧修年站起身，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鑰匙轉動的聲響。他停下腳步，看著門被推開。
蘇瑾抱著一大束白色的花束走了進來。她今天穿著一條米白色的連衣裙，長發柔順地披散在肩頭，懷里是茉莉與白玫瑰交相輝映的花束。另一只手上還提著精致的蛋糕盒和一個印著書店logo的紙袋。
夕陽的余暉從身后灑進來，給她整個人鍍上一層柔和的金光。她站在玄關處換鞋的樣子，讓顧修年恍惚間想起了那個夏天。
那時的她，也是這樣抱著一束白花，站在校園里。只不過，那束花是送給別人的。
“今天回來得這么早？”蘇瑾換好拖鞋，朝他走過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顧修年一時說不出話，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她緩步來到他身旁，把花束遞給他：“給你的。”
他愣愣地接過花，指尖輕輕觸碰著花瓣，仿佛在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為什么突然送我花？”
“禮尚往來啊。”蘇瑾眨眨眼，語氣俏皮，“你不是一直都在送我花嗎？我也想試試。而且...”她頓了頓，眼神溫柔，“你今天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太好。”
顧修年低頭看向花束。茉莉花苞和白玫瑰被漂亮的雪梨紙包裹著，花間還藏著一張小卡片。他小心翼翼地取出卡片。
【to顧先生】
【愿你永遠被溫柔以待】
卡片上還畫著一幅簡約的夜鶯與玫瑰。筆觸輕柔，帶著幾分少女的溫婉。
這讓他想起高中畢業那天。人群熙攘，她抱著一模一樣的花束，穿過操場，走向陸云霆。他站在遠處的梧桐樹下，看著那個身影漸行漸遠。
而現在，同樣的花束，卻躺在他的懷里。命運總是充滿了諷刺的幽默感。
蘇瑾在他身邊坐下，突然發現茶幾上擺著一束鈴蘭和一盒精致的曲奇：“你專門買給我的呀？”她拿起曲奇盒子，眼睛亮晶晶的，“你是怎么猜到我正饞這個的？”
“大概是心有靈犀。”顧修年輕聲說，目光溫柔地注視著她的側臉。
她笑著拆開曲奇的包裝，又從紙袋里拿出一本書：“對了，我買了本新書，你要看看嗎？”
是王小波的《愛你就像愛生命》。
這本書他一直想買，卻一直沒有時間。每次路過書店，都會駐足片刻，最后還是匆匆離開。他沒想到，她會記住這個細節。
“上次路過書店，看見你在看這本書。”蘇瑾把書遞給他，“就想著買回來給你。”
顧修年接過書，手指輕輕撫過封面。內頁夾著一張書簽，上面寫著：【愿你被這世界溫柔以待】。
她給他的一切，都是那么溫柔。
“謝謝。”他說。
“你今天怎么了？”蘇瑾突然問，“從我進門就感覺你不太對勁。看你這樣子，工作上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顧修年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陸云霆今天來了遠卓。”
“然后呢？”
“他被陸董事長免去了總裁職務。”顧修年聲音平靜，但眼底閃過一絲復雜，“新任總裁是陸華竹。”
蘇瑾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所以你是在為他難過？”
“不是。”顧修年搖頭，“只是覺得...”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匯，“有些感慨。”
“因為曾經的對手落敗了？”蘇瑾轉過頭看著他，“其實你不用覺得愧疚。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導致的結果。”
顧修年沒有說話，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你知道嗎？”蘇瑾說，“我今天路過那家花店的時候，看見櫥窗里的白玫瑰，突然想起高中畢業那天。”她輕聲笑了笑，“那天我送了陸云霆一束和這個一模一樣的花。”
顧修年的手微微收緊。
“但是現在想想，當時的我真是太傻了。”蘇瑾靠在他肩上，“就像夜鶯與玫瑰里的夜鶯，為了一朵不值得的玫瑰，付出了那么多。”
“而現在呢？”顧修年問。
“現在...”她仰起頭看著他，“我遇到了一個值得的人。”
兩個人相視一笑。
蘇瑾從茶幾上的盒子里拿出一塊曲奇塞進嘴里。酥脆的餅干在口中化開，甜而不膩的味道讓她忍不住瞇起眼睛。
顧修年看著她鼓起的腮幫子，眼底漾起溫柔的漣漪：“好吃嗎？”
“嗯！”蘇瑾用力點頭，“這些甜點真不錯。”
“明天想吃什么味道的？”
“巧克力。”蘇瑾眼睛亮晶晶的。
“好。”
打開了她精心挑選的草莓蛋糕，濃郁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他拿出手機，將蛋糕、那本書和白玫瑰擺在一起，輕聲問：“我想拍張照，可以嗎？”
“嗯？”蘇瑾疑惑地看著他。
“給老爺子看。”
“哦，那你拍吧。”
蘇瑾靠在沙發上，看著他認真拍照的側臉。
她悄悄拿出手機，點開論壇。之前發的帖子已經有三百多條回復，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有人建議直接表白，有人推薦制造曖昧，還有人支招色誘...
看到色誘那條回復時，蘇瑾的臉瞬間紅了。她鬼使神差地點開那個姐妹的主頁，看到收藏夾里的內容，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