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閣是城里最高端的會所，普通人根本無法預訂。顧修年卻輕車熟路地帶著他們進了一間裝修奢華的包間。

服務生端上茶水，恭敬地退了出去。顧修年示意蘇瑾和沈明宇就座，自己則優雅地坐在主位上。

“現在可以解釋了嗎？”沈明宇盯著顧修年，眼神充滿敵意。

蘇瑾抿了一口茶，安靜地看著眼前兩個劍拔弩張的男人。窗外的暮色漸濃，落地窗投射進來的光線在三人之間拉出長長的影子。

沈明宇眼神陰郁地瞪著顧修年，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火藥味，仿佛一點火星就能引爆這片寂靜。“大家都清楚你們才認識幾天？別在這里裝模作樣。”

雖然她早已搬出去住，但沈明宇對蘇瑾的社交圈了如指掌。從高中到大學，再到工作，她身邊的每一個人他都調查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顧修年，這個突然出現在蘇瑾生活中的男人。

茶杯輕輕放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蘇瑾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感受著溫度從指尖一點點流失。

顧修年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襯衫上那抹刺眼的紅痕在燈光下格外醒目。他微微偏頭，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眼神卻銳利如刀：“你以為你很了解？那你知道我暗戀蘇瑾十年了嗎？”

這句話像一記重拳，直接擊中了沈明宇的軟肋。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蘇瑾的手一抖，茶水濺在裙擺上，洇開一片暗色。她低頭看著那片水漬，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默默抽出紙巾擦拭的同時，她在心里暗嘆：要是自己也能像顧修年這樣面不改色地說謊就好了。

沈明宇死死盯著顧修年那張令人生厭的俊臉，試圖找出任何破綻。但那雙漆黑的眼眸中，竟然閃爍著令人心驚的真摯，就像深夜的星光，既遙遠又真實。

“你？暗戀十年？”沈明宇冷笑，笑聲中帶著明顯的不屑，“開什么玩笑。顧修年，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拙劣的謊言嗎？”

蘇瑾悄悄打量著顧修年。他從小到大，追求者從未斷過。高中時代的校草，大學時的風云人物，現在更是商界新貴。這樣耀眼的人，怎么可能暗戀一個人這么久？

空調的冷風吹過，帶起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水味。顧修年換了個姿勢，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蘇瑾：“為什么不可能？”

她正低頭擦著裙子，開叉處若隱若現的肌膚白得晃眼。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像是在跳一支無聲的舞。

顧修年眸色一深，隨手抽出手帕遞給她。指尖在觸碰的瞬間，蘇瑾感覺到一陣細微的顫栗，仿佛有電流竄過全身。

“這事兒太離譜了，但感情上，再合理不過。”他重新看向沈明宇，聲音低沉得仿佛大提琴的余音，“我喜歡她，她喜歡別人，我只能暗戀。這很難理解嗎？”

沈明宇沉默了。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城市的燈光次第亮起，在玻璃上映出斑斕的倒影。

是啊，蘇瑾從小到大都圍著陸云霆轉。因為陸云霆的存在，壓根就沒人靠近過她。那個男人就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所有想接近蘇瑾的人都擋在外面。

該死的陸云霆！沈明宇在心里狠狠咒罵。

“說說看，她到底哪里吸引你了？”沈明宇瞇起眼睛，語氣中帶著挑釁，“既然暗戀這么久，總該說得出個所以然來吧？”

顧修年卻笑了，那笑容溫柔得不可思議，像是春日里最柔和的陽光：“這感覺說不上來，需要理由嗎？”

蘇瑾握著手帕的手一頓，纖細的手指微微顫抖。她看著顧修年的側臉，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他演得太像了，那雙眼睛里盛滿的溫柔，連她都差點信以為真。

夜色漸深，落地燈的光暈將室內染上一層暖黃。顧修年轉頭看向蘇瑾，燈光在他眼底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是藏著整個星空，深邃而迷人。

蘇瑾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那天在酒店，顧修年突然提出的交易。他說：“和我結婚，利益交換。”當時她只當這是一場交易，可現在，她卻看不透這個男人了。

沈明宇緊握的拳頭青筋畢露。顧修年說這話時的表情，真摯得讓人心驚。他見過太多虛偽的面孔，但顧修年此刻的模樣，卻讓他產生了動搖。

這個男人，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空氣中彌漫著若有似無的香水味，混合著茶香，讓人心緒不寧。蘇瑾低頭看著手中的手帕，突然有些分不清顧修年的真心了。那雙眼睛太過危險，仿佛能輕易看透人心，卻又讓人看不透他的內心。

秋天的夜來得格外快，窗外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城市的霓虹在玻璃上投射出斑斕的光影，將室內的氣氛襯托得愈發曖昧不明。

沈明宇站起身，西裝下的肌肉緊繃。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顧修年：“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證明給我看。”

顧修年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你想要什么證明？”

“一個真正喜歡蘇瑾的人，應該了解她的一切。”沈明宇冷笑，“說說看，你知道她的生日嗎？知道她最喜歡吃什么嗎？知道她害怕什么嗎？”

蘇瑾的手指微微收緊，心跳聲在耳邊轟鳴。這些問題，顧修年怎么可能知道答案？他們不過是幾天前的一場意外才突然決定結婚。

然而，顧修年的聲音卻平靜得出奇：“三月十六日，生日那天下著小雨。最喜歡吃的是糖醋排骨，但每次都覺得太油膩，只吃兩塊就放下了。”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蘇瑾微微發白的臉上：“至于害怕什么，是打雷。每次遇到雷雨天，她都會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像只受驚的兔子。”

蘇瑾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顧修年。這些連陸云霆都不一定知道的細節，他是怎么知道的？

沈明宇的表情一點點僵硬。他原本以為這些問題能揭穿顧修年的謊言，卻沒想到對方答得如此詳盡。

顧修年繼續說道：“高中時她總是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像是鍍了一層金邊。大學時她經常去圖書館的角落看書，每次都會帶一包果干，吃完后還會偷偷把包裝紙塞進書包。”

“這些...”蘇瑾的聲音有些發顫，“你怎么會知道？”

顧修年轉頭看她，眼神深邃得像是能看穿人心：“因為我說的都是真的，蘇瑾。這十年，我一直在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