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年微微前傾身體，衛衣上精致的夜鶯刺繡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棲息在玫瑰枝頭的夜鶯栩栩如生，金線勾勒出的羽毛在光線下泛著細微的光澤。

蘇瑾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那枚刺繡吸引。這讓她想起了那本《夜鶯與玫瑰》，封面上同樣是夜鶯與玫瑰交織的圖案。那只夜鶯用生命換來的紅玫瑰，最終還是凋零在風中。

“原來你一直在意著我？”顧修年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

蘇瑾回過神來，認真地想了想，“確實關注過。”她低頭喝了口豆漿，蘇瑾的臉頰鼓起又恢復，“畢竟顧先生太受歡迎了，無論走到哪里總有人談起你。”

陽光溫柔地灑在她的發梢，映得那抹紅暈更加明顯。顧修年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原來如此。”他輕笑一聲，“看來夫人醋勁不小。”

“這樣吧，”他忽然正色道，“以后我出門就戴帽子墨鏡口罩，把自己遮得嚴實點。”

蘇瑾愣了一下，小口咬著奶黃包，含糊不清地說：“我看行。”

“那我這就去拿。”顧修年說完就起身上樓，樓梯間響起他的腳步聲。

蘇瑾還以為他在開玩笑，低頭繼續享受著早餐。奶黃包的香甜在口中化開，她不自覺地露出滿足的表情。可沒過多久，樓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抬頭一看，差點被嘴里的包噎住。

顧修年居然真的戴上了黑色鴨舌帽、墨鏡和口罩，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他站在樓梯口，整個人籠罩在陰影里，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頸。

“你來真的？”蘇瑾連忙站起來，放下手中的包子，“今天天氣這么好，沒必要......”

“這是我剛剛答應你的。”顧修年的聲音透過口罩傳來，帶著幾分悶悶的笑意，“放心，我已經讓魏叔安排了司機。”

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機，“而且我剛剛已經發了朋友圈。”

蘇瑾連忙走過去想拿他的手機，想看看他又發了什么。她的手指剛碰到手機邊緣，就聽見他低聲說：“密碼是你的生日。”

蘇瑾猶豫了一下，輸入0207。屏幕瞬間亮了起來。

“你居然記得我的生日？”她抬頭看向他，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覺到他在笑。

“夫人忘了？”顧修年的聲音透過口罩傳來，帶著幾分寵溺，“我傾心于你整整十年，這點小事怎么會不知道。”

蘇瑾抿著唇，看著面前這個把自己裹得嚴實的男人。她知道他是在身份證上看到的，可不知為什么，心里還是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她的手指懸在微信圖標上空，猶豫了。要不要點開看？這樣會不會太冒昧了......

“看吧。”顧修年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輕聲說，“反正以后夫人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也都是夫人的。”

蘇瑾點開微信，映入眼簾的是一條剛發布的朋友圈：【為了某人的醋意，以后出門全副武裝。】配圖是他剛才對著鏡子拍的自拍，黑色的帽子、墨鏡和口罩，幾乎把整張臉都遮住了。

評論區已經炸開了鍋：

【顧總這是怎么了？】

【該不會是皮膚過敏了吧？】

【不會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難道是被私生飯騷擾了？】

蘇瑾看著那些評論，心里泛起一絲愧疚。她抬頭看向顧修年，“其實......”

“不用解釋。”顧修年打斷她，“我知道夫人是在關心我。”他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含笑的眼睛，

陽光依舊溫柔地灑在客廳里，空氣中還留有豆漿和奶黃包的香氣。蘇瑾看著顧修年認真的眼神，突然想，有沒有可能這個男人真的喜歡了她十年。

不是玩笑，不是隨口一說，而是實實在在的，藏在心底十年的喜歡。

“要不要再看看？”顧修年站在她身后，雙手撐在餐桌邊緣。他今天戴著一副墨鏡，整張臉都藏在陰影里，表情晦暗不明。

蘇瑾抿了抿嘴唇：“我...”

“看吧。”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感覺像極了一場溫柔的酷刑。蘇瑾手指僵硬地劃過那些好友信息，大多是些工作往來的名字。商業伙伴、項目經理、公司高管...每一個名字背后都藏著一段商業關系。

突然，一條新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發信人是“季嘉佑”：【阿年，沒想到你也會給女孩子買早餐！】

蘇瑾趕緊點開發現頁面，朋友圈里的新消息已經攢了78個小紅點，評論區熱鬧非凡，蘇瑾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不自覺地往下滑，看到了早上那條配著香滿樓店面的朋友圈。

【來給夫人買早餐。】

一股暖流在心底漫開，就像有人往心里倒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甜絲絲的，又帶著些微的灼熱感。她抬頭看了眼桌上還冒著熱氣的早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顧修年俯下身，湊到她耳邊：“你連個贊都懶得給我點。”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蘇瑾渾身一顫，忙不迭地把手機還給他：“我要重新注冊個微信了，等新卡到了再...”

“嗯。”顧修年接過手機，整了整衣領，“電話卡什么時候能送來？”

蘇瑾低頭擺弄餐盤：“今天或明天吧。”

“我讓魏叔送過來。”說完，顧修年轉身去換鞋，“去上班了。”

望著他裹得嚴實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蘇瑾怔怔地坐在餐桌前。每一口奶黃包都裹著那句“來給夫人買早餐”的甜。她小口啜著豆漿，任由這份溫暖在胃里擴散。

窗外的陽光漸漸明媚起來，照得整個客廳都亮堂堂的。蘇瑾收拾好餐桌，正準備上樓換衣服，門鈴又響了。

“夫人，我過來給你送電話卡。”門外的黑西裝小哥恭敬地遞上手提袋，“這是顧總特意吩咐準備的。”

接過袋子，蘇瑾打開一看，除了手機卡，還有一部最新款的手機和幾個精致的手機殼。那些手機殼的款式，從簡約到少女，每一個都恰到好處地戳中了她的審美點。

回到臥室，她瞥了一眼放在床邊的老手機。雖然換手機有點麻煩，但想到顧修年的用心，還是決定立刻更換。

新卡剛激活，一條陌生號碼的信息就跳了出來：【辦理完成了沒？】

她還沒來得及回復，微信就收到了好友申請。點開一看，是個戴著墨鏡的頭像。

【嗯，加你了，這就去點贊。】蘇瑾回復道，忍不住環顧四周，該不會真裝了監控吧？

手機又震動起來，是顧修年發來的會議室照片。一屋子西裝革履的人中，他裹得嚴實的身影格外扎眼，連口罩都戴得好好的。

【會議上也把臉遮得嚴嚴實實，夫人檢查】

她正想回復，微博推送跳了出來：【陸氏官方發文否認總裁與蘇棠的傳聞，表示純屬工作往來，內部人士透露陸總心里裝著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蘇瑾的手指頓在屏幕上，突然覺得胃里那些甜蜜的早餐變得有些發苦。她放下手機，走到窗前。陽光依舊明媚，卻似乎不及早晨那般溫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