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楚笒霄誤解趙傾洛
- 妾欲獨美,將軍莫強求
- 山野的木耳
- 2185字
- 2025-05-07 19:36:29
夜幕降臨,沐浴過后,趙傾洛躺在床上。本想再看會書,但想到明日回門能見到父母,心中激動難耐,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她干脆放下書卷,躺在被窩里回憶著母親溫柔的面容,思緒卻不自覺飄向聽雨軒——夢中那場敬茶儀式上,她大鬧一場,結果夜里楚老夫人便吐了血。
那一夜的記憶太過清晰,她記得自己是如何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掀翻了茶盤,如何指著楚老夫人的鼻子破口大罵。她甚至記得當時楚笒霄站在母親身后,眼中的痛苦和失望。
趙傾洛翻了個身,將臉埋進被子里。那些畫面像是刻在了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知道,如果不是那個夢,她今天很可能真的會在敬茶時鬧出丑事。畢竟那個任性妄為的趙傾洛,根本不會在意別人的感受。
窗外傳來蟲鳴聲,遠處偶爾有更夫打更的聲音。趙傾洛躺在床上,聽著這些細碎的聲響,思緒萬千。
“不會的,”她在心里默默說道,“夢里的一切我一定會改變?!?
可是真的能改變嗎?她不確定。畢竟十八年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而且,她真的能忍受國公府那些人的白眼和冷嘲熱諷嗎?
趙傾洛蜷縮在被子里,心中充滿了不安和迷茫。
夜色漸深,她的思緒也越發(fā)混亂。直到困意襲來,她才慢慢閉上眼睛。
夢魘依舊如影隨形。
趙傾洛猛地睜開眼,額頭布滿細密的冷汗,身下的錦被已經被冷汗浸濕一片。她大口喘息著,右手無意識地抓緊被角,指節(jié)因用力過度而泛白。
那個可怕的夢又來了。
夢里的場景如此真實,仿佛就發(fā)生在昨日。她被楚笒霄如拖死狗般從芳菲院拽到聽雨軒,赤著雙腳在冰冷的石板路上磨破了皮。每一塊青石板都刻著她的血跡,每一滴血都在訴說著那晚的屈辱。
“放開我!”夢中的自己不斷掙扎,聲嘶力竭地喊叫。
可那個男人只是冷冷地看著她,眼中沒有絲毫憐憫。他的手如鐵鉗般緊緊鉗制著她的手腕,任憑她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分毫。
文武雙全的鎮(zhèn)國公,豈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對抗的?那雙能揮劍殺敵的手,此刻正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留下淤青。
最可怕的是那個男人的手段。他先是讓人把她的陪嫁下人全部關進柴房,把她推向了絕境。然后一聲不吭地卸了她全身關節(jié)。
她的嘴被塞住,連呼救都做不到,只能在劇痛中熬過漫長的一夜。那晚的月光格外明亮,卻照不進她絕望的內心。她清楚地記得,自己是如何在痛苦中一次次失去意識,又被更劇烈的疼痛驚醒。
第二天,楚笒霄又若無其事地把她的關節(jié)復位。她身上既無傷痕,又無證人,連訴苦都無處可訴。那個男人甚至還在眾人面前溫柔地為她布菜,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
那種鉆心的疼痛,即便是醒來后回想,都讓她渾身發(fā)抖。
窗外傳來幾聲烏鴉的啼叫,趙傾洛打了個寒顫,將被子裹得更緊了些。
“小姐,您還好嗎?”貼身丫鬟春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幾分擔憂。
趙傾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沒事,做了個噩夢而已?!?
“要不要給您倒杯溫水?”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聽著春雨漸漸遠去的腳步聲,趙傾洛靠在床頭,望著窗外的月光發(fā)呆。世人只道楚笒霄玉面國公爺,翩翩君子,卻不知他那俊美皮囊下藏著多么陰毒的手段。
她始終想不通,夢中的自己為何如此不知死活,明明被虐得那般慘烈,卻還要一次次往楚笒霄面前湊。是為了證明什么嗎?還是單純的愚蠢?
也許是年少輕狂吧。十八歲的少女,不知天高地厚,勇氣可嘉的姿態(tài)。以為有幾分姿色就能讓那個男人對自己另眼相待,以為用些小伎倆就能在這深宅大院里立足。
如今雖然年紀依舊,但那場噩夢卻讓她感覺歷盡滄桑。她的心早已不復當初的天真勇敢,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與謹慎。
困意漸漸襲來,趙傾洛蜷縮在被子里,像只受驚的小獸。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枕頭下的匕首,這是她唯一的依仗。
“還好今天的敬茶儀式很順利,沒有惹怒老夫人,楚笒霄應該不會來找我...”她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語,試圖說服自己放松警惕。
深夜,一陣細微的響動驚醒了她。
趙傾洛瞬間清醒,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院子里傳來壓抑的哭聲,似乎是春雨。緊接著是幾聲悶響,像是有人被打倒在地。隱隱還聽到有人說老夫人吐血了。
她心頭一緊——夢中的場景正在重演!
來不及多想,她飛快起身穿衣戴鞋,隨手抓了根簪子挽起長發(fā)。手指微微發(fā)抖,好幾次都沒能將簪子固定好。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月光下,一道修長的身影立在門口。那人一襲紫袍,面容俊美,卻帶著嗜血的寒意。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更顯得那張臉冷酷無情。
趙傾洛強壓下心中的恐懼,聲音卻還是忍不住發(fā)顫:“國公爺,今日敬茶儀式我并未冒犯老夫人,楚二夫人可以作證?!?
門口的男人明顯一愣,隨即冷聲道:“你確定沒有沖突?”
“我以性命擔保,絕無半點冒犯之處。國公爺若不信,現(xiàn)在就可帶我去聽雨軒對質。”她咬著牙說完這句話,生怕自己露出一絲怯意。
房內陷入死寂。
月光下,楚笒霄的眼神深不可測。他緩步走進房間,皮靴與地面接觸發(fā)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趙傾洛屏住呼吸,生怕他再次對她動手。她的手悄悄伸向枕頭,握住那柄匕首。雖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至少能給自己一點安全感。
男人捏緊拳頭,骨節(jié)發(fā)出咯咯響聲。他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么,額角的青筋隱約可見。
“國公爺,我們現(xiàn)在就去聽雨軒吧?!彼⌒囊硪淼亻_口,生怕觸怒這個隨時可能爆發(fā)的男人。
楚笒霄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離去。那眼神中蘊含的恨意讓趙傾洛不寒而栗。
趙傾洛松了口氣,急忙跟上,卻因腿軟絆倒在椅子上。她顧不得膝蓋傳來的劇痛,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
院子里,春雨蜷縮在地上,身邊站著幾個家丁。見到趙傾洛出來,她想說什么,卻被家丁一個眼神嚇得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