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事關重大的武科舉
- 妾欲獨美,將軍莫強求
- 山野的木耳
- 2583字
- 2025-05-07 19:36:29
遠處傳來幾聲鳥鳴,打破了院子里略顯凝重的氣氛。趙傾洛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狀似隨意地問道:“對了嬸母,武科舉的考試很危險嗎?”
衛琉卻認真起來,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緊:“危險自然是有的。騎射最兇險,一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輕則斷腿,重則......”
趙傾洛心跳驟然加快,指尖微微發涼。
“那、那摔斷腿的話,會不會......”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會跛腳。”衛琉嘆道,“運氣差的,甚至可能要截肢。每年武舉,都有考生因此廢了前程。”
趙傾洛攥緊了手指,指甲幾乎要陷入掌心。她想起那個預言般的夢,夢里的楚笒焉,就是在武科舉時出了意外,從此一瘸一拐......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就此被命運打碎了所有驕傲。
“去年就有個將門子弟,”衛琉繼續說道,“騎射考試時馬受驚了,人直接被甩出去十幾丈遠。聽說現在還躺在床上,怕是這輩子都起不來了。”
趙傾洛的心揪得更緊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但此刻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所以說啊,”衛琉看著院子里的海棠,語氣悠遠,“武舉雖然比戰場安全,但也不是全無風險。只是相比之下,總歸是個更好的選擇。”
趙傾洛低著頭,長發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表情。她的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既然知道了未來可能發生的事,那就要想辦法避免。
不能讓楚笒焉參加明年的武科舉。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去。
“傾洛?”衛琉看著突然沉默的小姑娘,有些疑惑,“你怎么了?”
“沒什么。”趙傾洛回過神,露出甜美的笑容,“就是在想,武科舉真是太辛苦了。”
衛琉點點頭:“可不是。不過為了楚家,也只能如此了。”
趙傾洛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在心里道:楚笒焉,你的未來,我替你守著。
“嬸母,”趙傾洛忽然開口,“您說的那些武舉考生,他們都是怎么受傷的?具體情況您知道嗎?”
衛琉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問這個做什么?”
“就是好奇。”趙傾洛笑得天真,“畢竟堂弟也要參加,多了解一些總是好的。”
衛琉沉吟片刻:“也罷,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確實有幾個印象深刻的案例......”
她開始細細講述那些武舉考場上的意外。趙傾洛認真聽著,時不時還會追問一些細節。
趙傾洛的心卻漸漸沉了下來。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或許會讓很多人失望,甚至會惹來非議。但只要能保護楚笒焉,這些都不重要。
衛琉說得口干,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她沒有注意到,在她低頭的瞬間,趙傾洛眼神復雜。那里面有擔憂,有決心,還有一些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
“時候不早了。”衛琉看了看天色,“我該回去了。”
“嗯。”趙傾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多謝嬸母今日告訴我這些。”
看著趙傾洛離去的背影,衛琉若有所思。這丫頭今天問的問題,似乎都很有針對性。但她隨即搖了搖頭,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衛琉走后,趙傾洛趴在床榻上,任由綠蘿和春雨為她按摩酸痛的雙腿。
今日練功確實有些過了。她能感覺到肌肉深處傳來陣陣酸痛,但這種疼痛卻讓她感到莫名的滿足。
“小姐,您這是何苦呢?”張嬤嬤站在床邊,一邊搖頭一邊嘆氣,“第一天就練了這么久,把楚二夫人都嚇壞了。您看看您的手,都磨出血泡了。”
趙傾洛閉著眼睛,嘴角微微上揚。衛琉嬸母確實被嚇到了,但更多的是驚喜。她清楚地記得衛琉嬸母看向自己時那閃爍的目光,還有那微微顫抖的手指。
“奴婢給您上些藥膏吧。”春雨心疼地看著小姐手上的傷處。
“不必。”趙傾洛輕聲拒絕,“讓它結痂就好。”
張嬤嬤聽罷更急了:“小姐,今晚必須得留人守著您。”她轉頭對兩個丫鬟道,“你們誰留下?萬一夜里有什么不適......”
“不必了。”趙傾洛睜開眼,眸中滿是倔強之色。
“楚二夫人特意交代,要看著您的情況。”張嬤嬤立即板起臉,語氣里帶著焦慮,“萬一...萬一尿血了可怎么辦?您是大家閨秀,哪里受過這種苦?”
屋內的燭光微微晃動,在墻上投下搖曳的影子。趙傾洛沉默片刻,終于無奈道:“讓綠蘿留下吧。”
“奴婢留下便是。”綠蘿忙不迭地應道。
“別在外間守著了,就在我房里的軟塌上睡。”趙傾洛說完,目光漸漸失焦,思緒飄向遠方。
她清楚地記得夢中的一切。明年春天的武科舉,楚笒焉會在最后一場考試中受傷。那場意外不僅毀了他的前程,更是讓整個楚家陷入了無盡的痛苦。而她的父親,也因此......
趙傾洛猛地攥緊了被角,指節泛白。
要阻止這一切發生,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楚笒焉不去參加武科舉。但以楚笒焉的性子,除非有更好的選擇。
參軍?
這個念頭剛一浮現,就在她腦海中生了根。雖然參軍也有危險,但那又如何?她現在做好人,不代表會對所有人都心慈手軟。尤其是對楚笒焉。
夢中的一切,她欠楚老夫人的,欠楚笒霄的,都已經還清。但楚笒焉?她可從未虧欠過他什么。
“小姐,要翻身了嗎?”綠蘿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趙傾洛翻了個身,繼續思索。現在的問題是,楚二叔說過,若楚笒焉敢去從軍,就要和他斷絕關系。那該如何說服楚二叔?
與此同時,聽雨軒的膳堂內。
酒香四溢,菜香誘人。檀木圓桌旁,章氏、楚笒霄、衛琉和楚笒焉正其樂融融地用著晚膳。
“來,為笒霄仕途順遂,為楓華身體康復,我們干一杯!”衛琉舉起酒杯,眼角的笑紋里盛滿了喜悅。燭光映照下,她的面容顯得格外柔和。
章氏端起茶杯,含笑應和。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楚笒霄,卻發現兒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楚笒焉剛要舉杯,也注意到了堂兄的異樣。“大哥?”
楚笒霄回過神,淡然道:“想些公事。”說著,他端起酒杯,和眾人碰了一下。
“笒焉,”章氏放下茶杯,溫柔地問:“在宮里當值還習慣嗎?”
楚笒焉立即正襟危坐,仿佛又回到了宮中當值的狀態:“回伯母的話,不辛苦。每隔兩個小時就得繞城墻轉一圈,還能見識朝中大員,受益良多。”
“別這么拘謹。”章氏笑道:“在家里不必如此。”
“是。”楚笒焉稍稍放松了些。
“你那科舉考試的功課做得怎么樣了?”章氏又問,語氣里帶著關切。
楚笒焉的表情瞬間僵硬,筷子在碗邊輕輕一頓。“早都胸有成竹,根本不需要額外操心。”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抗拒。
“這話怎么說?”衛琉急了,放下筷子,“兵書可背熟了?騎射可練好了?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楚笒焉的手指在膝上收緊,指節微微發白。他低著頭,沒有說話。
楚笒霄看了他一眼,適時開口道:“宮中有校場,有名師,笒焉在那里練武正好。至于其他,有嬸母教導,不必太過操心。”
這話看似在安撫,實則是在提醒衛琉——適可而止。
衛琉會意,不再多言,只是夾了塊魚肉放在楚笒焉碗里:“多吃點,練武要補充體力。”
楚笒焉暗暗松了口氣,堂兄的解圍來得正是時候。他緊繃的手指緩緩放松,目光卻不自覺地瞥向母親。桌上的飯菜香氣四溢,可此刻卻無人有心思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