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該洗澡了?！瓣愱栕哌^去，輕輕抱起小灰豹。貓咪在他懷里蹭了蹭，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浴室里，溫熱的水流沖刷著小灰豹的身體，泡沫在它身上堆積成小山。陳陽小心翼翼地清洗著，生怕弄疼了這個新來的家伙。

”爸爸，小灰豹洗好了嗎？“門外傳來虎珊稚嫩的聲音。

”馬上就好?！瓣愱枒?，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擦干凈后，陳陽抱著小灰豹走出浴室，卻被堂屋里的景象逗樂了。幾個孩子穿著新做的衣服，正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么。

虎珊、玲瓏、甜甜三個小丫頭都穿著肚兜，活像年畫里的小胖。佳佳則穿著一件老式的小馬甲，看起來格外可愛。這些都是徐芳一天趕制出來的，雖然款式老舊，但做工精細。

”這衣服...“陳陽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陳碧妍憋著笑的表情。

”奶奶說這樣穿最健康?！瓣惐体忉尩溃倍也剂隙际羌兠薜?，透氣又舒服?！?

虎珊扯了扯身上大紅色的肚兜，撅著小嘴說：”為什么甜甜的肚兜是綠色的，我的卻是紅色的？“

”因為虎珊是小公主啊，“陳陽蹲下身，輕輕撫摸女兒的頭發，”紅色最喜慶，奶奶特意給你選的?！?

”可是...“虎珊還想說什么，卻被陳碧妍打斷了。

”虎珊，你看肚兜上的鳳凰多漂亮?！瓣惐体钢厦婢碌拇汤C，”這可是奶奶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聽到這話，虎珊的眼睛亮了起來，小手撫摸著鳳凰的圖案，臉上露出了笑容。

夜幕降臨，院子里漸漸安靜下來。陳陽讓孩子們去洗漱準備睡覺，自己則和陳碧妍在堂屋里商量明天的事情。

”花盆明天就到，我已經和供應商確認過了?！瓣惐体f，”至于金魚，你聯系的水產車靠譜嗎？“

”放心吧，車上有氧氣供應，保證能安全運到州城。“陳陽點點頭，”你店里最近怎么樣？“

陳碧妍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還行，就是競爭有點大?，F在開寵物店的人多了，花草店也不少...“

陳陽聽出了她話里的擔憂，但對這些經營之道他確實不太懂，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忙。

”你也早點休息吧。“陳陽說，”明天可能會很忙?！?

陳碧妍起身往外走，背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單薄。陳陽看著她離開，心里五味雜陳。他們之間沒有太多感情糾葛，卻因為虎珊而緊密相連。

臥室里，幾個孩子還在鬧騰，小灰豹被他們裹在被子里，露出一個小腦袋，可憐巴巴地看著陳陽。

”好了，該睡覺了?！瓣愱柊押⒆觽儼差D好，又給小灰豹做了個舒服的窩。

關燈后，房間里只剩下空調運轉的聲音。陳陽以為孩子們都睡著了，卻聽見虎珊小聲的抽泣。

”怎么了？“陳陽輕聲問道。

”爸爸...“虎珊撲進他懷里，”我不想回去...“

原來小丫頭舍不得離開這里。今天玩得太開心了，抓魚、劃船、游泳、摘桃子，讓她完全忘記了明天要和媽媽回城里的事。

陳陽抱緊了女兒，”老爹肯定會經常去看你的，給你帶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

他注意到佳佳也醒著，便把兒子也摟了過來。兩個孩子依偎在他懷里，漸漸睡去。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就熱鬧起來。運花盆的車準時到達，一千五百個花盆整整齊齊地碼放在院子里。

陳剛請來的村里婦女們已經開始忙活，三十塊錢一個，大家干得熱火朝天。幾個大孩子也來幫忙，把這當成了暑假打工的機會。

陳陽負責澆水，他用五倍稀釋的靈田水，讓花草煥發出勃勃生機?？粗切┢胀ǖ奶m花和菊花，他暗暗驚訝于自己隨手撒下的種子竟然長出了上萬株花苗。

金魚那邊就簡單多了，只需要等水產車來就行。養這兩種魚確實費事，但陳陽撒了點加了泉水的飼料，魚群很快就聚集過來，方便捕撈。

”好的鯉魚大概有五百條，錦鯉二百多條，金魚三千條左右。“陳陽一邊數一邊說，”夠不夠？要是不夠，池塘里還能再撈些?！?

陳碧妍連連擺手，”夠了夠了，我那小店都裝不下這么多了。這些魚品相都不錯，應該好賣。“

”花草這樣，除去花盆錢，我拿兩成。魚的話，扣除電費房租，我就不收了。“陳碧妍補充道。

”小妍，咱們不是說好了嗎？“陳陽急了，”這是我給虎珊的見面禮啊?！?

”我知道你疼虎珊，但佳佳和玲瓏的醫藥費你還要操心，我能幫的就這些。“陳碧妍認真地說，”等他們病好了，你再送虎珊什么都行?！?

陳陽沉默了一會兒，”那好，我替玲瓏和佳佳謝謝你。醫藥費的事，你告訴韻瑩別擔心，給我三個月，我一定能籌夠。“

作為一個男人，一個父親，他不能讓女人為孩子的事情操心。說到這只手環，那是媽給陳碧妍的，他不會再買，也不會給韻瑩。這些年來，他已經學會了在感情和責任之間做出選擇。

陽光漸漸變得明媚，院子里忙碌的人群映襯著夏日的生機。陳陽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既有欣慰，也有些許惆悵。但他知道，生活就是這樣，在柴米油鹽中慢慢前行，在責任與親情中尋找平衡，

臨走前，他給孩子們買了許多水果和零食。趁著陳碧妍整理行李的空檔，他偷偷塞給孩子們二百塊錢?；⑸哼X，眼里閃著淚光，欲言又止。佳佳則緊緊抱住他的腿，小臉埋在他褲子上蹭來蹭去。爸爸，你什么時候來看我們？”玲瓏仰著小臉問。

陳陽蹲下身，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等忙完這陣子，爸爸就去看你們。”

本想送他們回去，可陳碧妍婉言謝絕了。也是，往返一遭得浪費整天，自己這邊還堆積著不少事務。

陳碧妍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夕陽的余暉灑在他們遠去的背影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這種感覺很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秀遍g，他想起小時候送別遠行的父親時，也是這般心緒。

陳陽站在院子里，久久沒有動作。直到那三道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盡頭，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轉身走進涼棚。竹椅發出吱呀聲響，他重重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