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孫星已如離弦之箭般沖了上去。她的動作雖然因毒素而略顯遲緩,但眼中的殺意卻絲毫不減。
林荷顯然沒料到孫星還有這番力氣,一時間竟有些慌亂。她慌忙舉刀格擋,卻被孫星柔個閃身避過。
“砰!”一聲悶響,孫星手中銀針瞬即飛出準確無誤地刺入林荷的穴道。
林荷慘叫一聲,手中的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孫星。
孫星喘著粗氣,額頭上冷汗直流。她強撐著最后一絲力氣,冷冷地說:“這一針,是為我女兒討回的。”
林荷像條瀕死的魚一樣抽搐著,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咒罵聲。
就在這時,巷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孫星回頭一看,只見若兒帶著幾個衙役飛奔而來。
“娘!”若兒撲進孫星懷里,淚如雨下。
孫星緊緊抱住女兒,終于松了口氣。她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
“若兒…………”她輕聲呼喚著女兒的名字,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
衙役們迅速控制住了現場,將林荷和周四猛押解起來。有人見孫星昏迷,立刻上前查看。
“快!送大夫府上去!”一個衙役高聲喊道。
孫星聽聞梁寧之言,心中疑云驟起。皇宮之人,緣何對她這個初來乍到的小女子下手?細思極恐,不禁打了個寒顫。
肩上一陣刺痛,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抬眼望去,只見梁寧眉頭緊鎖,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往事如潮水般涌來,孫星不禁暗嘆童年陰影之深重。
目光轉向女兒若兒,心中欣慰。孩子近來狀態大好,眼中不再有往日的驚惶。方才危急關頭,她還懂得護住自己這個做娘的。
“師父,這藥……”梁寧遞來一碗湯藥,欲言又止。
孫星也不客氣,接過便一飲而盡。
門外傳來腳步聲,幾人齊齊看去。只見周三壯陰沉著臉走進來,看到孫星安然無恙,神色頓時緩和了些。
“星兒?”他低聲喚道。
孫星心下一暖,卻還是嗔怪道:“我沒事了,你這是什么表情。”
“沒事就好。”周三壯說著,握住孫星的手,指尖微顫。
若兒見狀,輕輕拉了拉梁寧的袖子。梁寧會意,帶著孩子悄然退出。臨關門時,若兒還偷偷回頭看了一眼。
屋內,孫星問道:“你方才去哪了?看你這神色,定是有事發生。”
周三壯沉聲道:“林荷和周四猛被抓了。”
“是你做的?”孫星眼中浮現精光。
周三壯點頭,眼底掠過一抹狠厲。
“我聽梁寧說,此事可能與宮里有關?”孫星試探著問。
周三壯眼神一暗,暗罵梁寧多嘴,卻只能無奈地點頭承認。
孫星心中一沉,她深知周三壯的處境。一個連早朝都不能參加的元帥,如何對付宮里的黑手?更令她不解的是,林荷和周四猛又是如何與皇宮扯上關系的?
“你想多了。”周三壯安撫道,“我們初來皇都,鮮有人注意。皇宮里的人怎會關注我們?雖不知其中緣由,但我覺得此事還是該從林荷查起。”
孫星垂眸思索片刻,又道:“從林荷嘴里怕是問不出什么,不如先審問周四猛。”她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估摸著周四猛的命根怕是已經毀了。“用林荷來刺激他,或許會更有效。”
周三壯點頭應下,“我會安排。”話鋒一轉,他又關切地問:“你感覺如何?”
“無甚大礙,我們現在就可以回家了。”孫星道。藥齋終究不如家中方便,她心里還有許多事要做。
“好。”周三壯應道,小心翼翼地將孫星抱起。
孫星本想推辭,轉念一想,自己傷勢痊愈得如此之快,恐怕會引人懷疑。暗處定有人盯梢,還是裝作虛弱些為好。于是,她便由著男人抱著離開。
梁寧見狀,雖有擔憂,卻也不便阻攔。他只得將藥包好,一路跟到藥齋門口,叮囑周三壯注意事項。周三壯難得放下對梁寧的成見,一一應下。
馬車緩緩駛離,孫星陷入沉思。事情遠非她所說的那般簡單。即便知道與皇宮有關,他們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沖進皇宮殺人不成?
周三壯深知當下的危險,一路沉默不語。
回到府中,紫兒聽聞夫人小姐平安歸來,卻受了傷,連忙迎了上來。見周三壯抱著孫星進門,她紅著眼眶跟在后面。
來到后院,看到夫人狀態尚可,紫兒這才稍稍放心。周三壯小心翼翼地將孫星安置在床上,蓋好被子。
“梁寧的話,你都聽到了?”他低聲問道。
孫星點頭,“嗯。”
“這幾日你莫要出門了。”
“嗯。”孫星應下,心想有些人怕是更愿意看到她病重的模樣,不如成全他們。
“還有……”周三壯欲言又止。
孫星看向他,不作聲。不知這人又做了什么,連他自己都覺得難以啟齒。
“你還記得前幾日我夜里出門的事嗎?”
孫星點頭。
“那次我出去設局,讓林荷和周四猛的關系曝光。”
“曝光?”孫星有些驚訝。
“嗯,被錢府的管家發現的。”
“錢府?王爺?”
“不是,是姓王的一個商人。”
“林荷倒也算有些本事。”孫星冷笑一聲。以那樣的容貌還能成為姨娘,想到她用的毒,孫星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一個能在皇都立足的李家,想必有些背景。林荷和周四猛的關系曝光,她將面臨什么樣的處境,孫星心中已有猜測。想到周四猛現在的慘狀,這豈不是幫了他一把?
兩人陷入沉默,誰也沒有開口。
這時,若兒走了進來。看到娘親,她快步跑到床前,“娘……”
孫星心中一軟,摸了摸女兒的頭發。見她沒被這事嚇到,孫星也稍稍放心。
“娘,你還疼嗎?”若兒擔憂地問。
“疼!”孫星立刻做出痛苦的表情,“怎么辦,一點力氣都沒有。”
周三壯見狀,連忙小心地扶著她躺下。若兒則貼心地為娘親蓋好被子。
正當溫馨之際,一道陌生的女聲傳來。
“元帥,夫人。”
孫星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陌生女子站在門口。她穿著與紫兒一樣的衣服,想必是新來的丫鬟。
周三壯開口介紹道:“這是左青,以后她會照顧你的衣食起居。”
孫星恍然,看向左青。
左青上前行禮,“奴婢左青,見過夫人。”
“起來吧。”
“謝夫人。”
孫星仔細打量了左青幾眼。
周三壯解釋道:“左青有些武藝在身,讓她來保護你。”
“好。”孫星點頭,經此一事,身邊有個會武功的丫鬟確實不錯。想到紫兒,雖無武功,卻也是個盡心的丫鬟。“以后就讓左青和紫兒一起在身邊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