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星望著男人若有所思的神情,閉口不言其他。夜色漸濃,院中的蟲鳴聲此起彼伏,讓這份沉默顯得格外漫長。
她輕聲說起了手中這筆銀子的安排,聲音輕柔卻帶著幾分堅定:“這筆銀子,我想分成三份。”
“三分之一留作應急,以備不時之需。”她停頓片刻,目光投向遠處,“三成做個啟動金,余下那三成……”
想到女兒在宮中的處境,孫星心頭一陣酸澀。皇宮里的日子并不好過,沒有銀子打點,寸步難行。她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指節泛白。
“要給若若。”她輕聲說完,眼角有些濕潤。
夜色漸深,院中的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曳,將影子投射在墻上,忽明忽暗。孫星的思緒卻愈發清晰,仿佛能看清未來的每一步該如何走。
“辛陽煜……”她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眼中透著深意。這個名字背后,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故事?她不禁陷入沉思。
夜風拂過庭院,帶來一陣花香。孫星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思索著接下來的計劃。
番薯雖好,但等到明年春天就不算稀罕了。現在才九月,若只靠這一樣,恐怕難以長久。她的目光落在院角的蔬圃上,那里還有幾株枯萎的蔬菜。
“土豆……”她摩挲著下巴,眼中浮現精光,“三個月就能收,天冷了正好存放。”說著,她站起身,在院子里來回踱步。
但土豆這東西已經不新鮮了,市面上隨處可見。她需要更好的選擇。
“小麥……”孫星停下腳步,望著天邊的月亮,“來年五月能收,時間雖長,但利潤可觀。”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不如分成兩批,再種些普通的農作物,也好降低別人的注意。”
夜深了,院中的蟲鳴漸漸低落。孫星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覺間睡去。睡夢中,她似乎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卻又恍惚得不真切。
半夜里,周三壯悄然離開,她渾然不覺。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仿佛在訴說著什么秘密。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孫星剛推開房門,就看見周三壯滿身大汗地從外面回來。他的衣衫略顯凌亂,臉上還帶著些許疲憊。
“又是一身汗,快去洗洗吧。”她溫聲說道,還當那漢子是晨跑回的。心中卻暗自疑惑,這般大汗淋漓,究竟做了什么?
周三壯點頭應了一聲,拿著換洗的衣裳去了。他的背影有些匆忙,似乎在躲避什么。
孫星洗漱完畢,往正廳走去。路上遇見匆忙的陳管家,老人臉上帶著幾分慌亂,見到她時明顯一愣。她心中一動,莫非男人有什么大動作?
正想著,周三壯也收拾妥當走了進來。他換了身干凈衣裳,面色如常,仿佛方才的疲憊都是錯覺。
“以后你先吃,不用等我。”他說著,在桌前坐下。
孫星給他布菜,狀似隨意地問道:“昨天太忙,忘記問了,主帥那里可還安好?”
“主帥去峽州平亂了,短時間內趕不回來。”周三壯說得隨意,卻讓孫星心中一緊。
“剿匪?”她放下筷子,心中掠過一絲不安。墨將軍親自去剿匪,這事透著蹊蹺。往日里這等小事,哪需要將軍親自出馬?
看男人神色如常,她暗自思忖,莫非這是他們早有的計劃?可又是什么計劃?
飯后,見周三壯似乎無事,孫星提議道:“一起去鋪子看看?”
“好。”他應得干脆。
鋪子里的生意比往日清淡,但孫星并不意外。秋日漸深,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她站在柜臺后,看著街上零星的行人,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打算。
正當她準備和周三壯去吃飯時,錢商人急匆匆趕來。他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還掛著汗珠。
“孫娘子!”遠遠地就聽見他的喊聲,像是帶著什么天大的喜訊。
孫星向周三壯介紹道:“這就是錢商人。”她注意到男人臉上不悅,卻很快掩飾過去。
周三壯打量著這個胖乎乎的商人,心中莫名不喜。這樣的商人,最是見利忘義,可靠嗎?
“孫娘子,番薯賣得太好了!”錢商人氣喘吁吁道,說話間還不住地擦汗,“我想把剩下的全都買了,您開價就是!”
“錢商人這是?”孫星故作不解。
“實不相瞞,我把番薯送到各個茶館,貨物已經出手了一大部分。”錢商人搓著手,眼中放光,“不如今天都賣給我,如何?”
“可以。”孫星應得干脆。
錢商人搓著手,又看了眼正在烤的番薯,吞吞吐吐道:“那個……能不能……”
孫星明白他的意思,“現在爐子上的賣完就不烤了,我手頭留個五百斤,其余都賣給你。”她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商量的意味。
錢商人大喜過望,連忙從懷中掏出兩千兩銀票,雙手遞上。汗水已經將銀票浸濕了一角。
孫星只取了五百兩,“這是說好的價錢,鋪子里的就當送你了。”她將剩下的銀票推了回去。
“不不不,這怎么能行!”錢商人連連擺手,“孫娘子的番薯可是寶貝,這價錢……”
“錢商人,”孫星打斷他的話,“我就愛搞點農家小菜,以后還想和你合作。銷路的事我不操心,也省事。”她的語氣誠懇,卻暗含深意。
錢商人哈哈大笑,眼中精光閃爍,“孫娘子放心,錢某一定價格公道,絕不會虧待恩人!”
臨走時,他又硬塞給孫星千兩銀子。孫星知道這是為了長遠合作,也就收下了。這個錢商人,倒是個明白人。
打發走鋪子里的長工,每人還送了十斤番薯,一個個喜笑顏開。孫星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孫星和周三壯領著一群人緩步走進這座京都最奢華的茶館。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打算。
算下來,這次番薯生意凈賺六千多兩,孫星心中滿意。
傍晚時分,她帶著全府上下去茶館吃飯,算是犒勞大家。茶館里觥籌交錯,笑語喧嘩,卻掩蓋不住她心中的那一絲不安。
卻不知,就在他們離開后不久,兩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周府后院。月光下,他們的身影如鬼魅般閃動,不知在尋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