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星默默收拾器具,神色疲憊。梁寧轉身道:“孫娘子,您辛苦了。”
孫星擺擺手,“舉手之勞。”她頓了頓,“若無他事,我先告辭了。”
梁寧連忙道:“我送您回去。”
孫星搖頭,“不必,我自己走就行。”
說罷,她轉身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梁寧望著她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老者輕聲道:“這位孫娘子,針灸之術果然高明。”
梁寧點頭,“是啊,難怪三哥...”他突然住口,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與此同時,孫星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月光如紗,柔和地灑在她身上。她腳步略顯沉重,心中思緒萬千。
她想起周三壯,想起那夜的黑衣人,想起周三壯和梁寧的熟識,又想起今晚給陌生的中年男子的針灸治療。
窗外,晨曦微露,鳥兒已經開始啁啾。
孫星從夢中驚醒,耳邊還回響著前世她在醫院治療室給病人做手術的嘈雜聲。她搖了搖頭,努力將那些記憶驅散。這些天的幾次針灸治病,勾起了她對前世的回憶。她輕手輕腳地起身,目光落在熟睡中的若兒身上。女孩的小臉安詳寧靜,讓孫星心中一暖。她悄悄來到窗前,望著遠處的青山,思緒萬千。
周三壯的腿傷棘手,但對曾經的她而言并非難事。只是,這里沒有現代醫院的設備,一切都需要她獨自完成。想到這里,孫星不由得蹙眉。
“娘,你醒啦?”若兒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來。
孫星轉身,擠出一絲笑容:“嗯,若兒,昨晚睡的好嗎?”
若兒跳下床,蹦蹦跳跳地來到孫星身邊:“睡的可好啦,娘,你今天要做什么呀?我能幫忙嗎?”
孫星摸了摸女兒的頭發:“當然可以,我的小助手。”
兩人來到廚房,孫星開始準備早餐。若兒在一旁打下手,小臉上滿是認真。不一會兒,香氣便飄滿了整個屋子。
因為孫星這些日的調理,周三壯恢復的很快,他已經可以推著輪椅自己出來院中活動了。
只見他來到廚房門口,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很快就被笑容取代:“你們娘倆可真勤快。”
孫星頭也不抬,語氣平淡:“去洗漱吧,馬上就能吃了。”
若兒看看爹,又看看娘,小眉頭微微皺起。孫星察覺到女兒的疑惑,低聲道:“若兒,不是要給娘幫忙嗎?來,給娘把菜端過去。”
一家三口圍坐在桌前,氣氛有些沉悶。孫星終于打破沉默:“你最近身體恢復的不錯,我呢,也給村里幾位做了針灸治療,我想再過幾日,就用我的方法來給你治腿,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周三壯放下碗筷,目光炯炯地看著孫星:“我信你。”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孫星心中一顫。她垂下眼簾,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眼中閃過的復雜情緒。
若兒眨巴著大眼睛:“爹一定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孫星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是啊,一定會的。”
飯后,孫星開始為針灸治療做準備。她這幾天去鎮上采買了手術用具,又根據自己的想法設計,托鐵匠鋪子加工改造,有些已經完成,剩下的這兩天就可以去取回來。去山上采集藥材也已準備妥當,萬事俱備。
周三壯看著這些陌生的東西,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這些都是你準備的?”他問道,聲音里帶著些許好奇。
孫星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她轉身去找若兒,叮囑她今天要乖乖的,說罷便出了門。
在去鐵匠鋪的路上,孫星遇到了一堆巨大的石塊,攔住了去路,她只能繞路而行。
孫星佇立于石堆前,凝視著這些沉默的巨石。水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她不禁思索,若這些石塊消失,青嶺村會否多出一條通往外界的路。
腳步聲傳來,她轉身見到村長和族長。
“村長,族長。”孫星行禮道。
族長問道:“三壯媳婦,你怎在此處?”
“本來要去鐵匠鋪子,結果看到這些巨石,隱隱還有流水聲,不禁好奇。”孫星指向石堆,語氣中帶著探究。
村長挑眉:“哪里好奇?”
孫星踱步到石堆旁,“若這些石頭不在,我們村或許能多條出路。”
兩位長者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也曾有過類似想法。
“三壯媳婦可有想法?”村長追問。
孫星仔細觀察著長滿雜草的石縫,“若遇暴雨,或可借力移石。先除去雜草,松動土層。上游筑壩蓄水,突然泄洪,沖擊力或能移動巨石。”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蓄水還可應對旱年,灌溉農田。”
村長眼前一亮,“妙哉!”
“天色不早,我得趕緊先去鐵匠鋪子,去晚了人家就得關門了。”孫星瞥了眼天色。
“去吧,有困難盡管說。”村長目送她離去,眼中閃過贊許。
領回了手術用具,孫星直接回家,剛走進村,一個孩子跑來報信:“三嬸,快回家!你閨女被打了!”
她心頭一緊,撒腿狂奔。遠遠傳來若兒的哭聲,孫星腳下生風。
到家時,眾人讓出一條路。孫星柔眼看到女兒腫脹的臉頰,胸中怒火升騰。
“若兒,誰打的?”她強忍著問道。
若兒抽噎著回答:“是奶。”
孫星正欲沖向周李氏,卻被周四猛攔住。
“三嬸,你要做什么?難道你還要打娘不成!”周四猛厲聲喝道。
門內傳來周三壯的呼喚:“孫星——”
她抱起女兒,起身進屋,眼中怒火未消,瞪了周三壯一眼。
“若兒,娘先給你上藥。”孫星輕聲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