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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小荷

等我再次睜眼時,阿楓正捧著一個小蛋糕站在床邊,用一雙澄澈如水的眼睛望著我。夕陽的余暉從窗外灑進來,給他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格外柔和。

“微晴...你醒了。”他的聲音輕柔。

“阿楓...”我坐起身,他立刻遞來一杯溫水,動作輕柔又自然。

“我睡了多久?”我接過水杯,感受著溫度。

“一天一夜。”他趴在床邊,輕聲回答,目光一直追隨著我的動作。

我愣了一下,居然睡了這么久?難怪感覺渾身酸軟。

“微晴,要吃嗎?”他舉著那個歪歪扭扭的小蛋糕,手指上還殘留著未曾洗凈的鮮艷色素。我仔細看了看,這應該是他親手做的。蛋糕上的裱花雖然不夠完美,但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

他知道顧微晴喜歡吃火龍果口味的蛋糕。

“火龍果這玩意兒我是真的不能忍。”我故意這么說,想看看他的反應。

阿楓明顯愣住了,小聲嘀咕:“變了嗎...”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你自己吃吧。”

我起身走進洗手間,凝視著鏡中那張陌生的臉,到底為什么要讓我重活一遭?莫名其妙地被困在這副陌生的軀殼中?

足足在洗手間里耽擱了半天,直到情緒稍微平復。出來時阿楓已經不在房間了,但那個小蛋糕還留在桌上。

我徑直走過去嘗了一口,甜而不膩的味道很熟悉。

突然間,一段陌生的記憶閃現在腦海中。畫面模糊不清,但聲音卻異常清晰。

“阿楓,你受傷了?誰欺負你?”稚嫩的女童聲充滿擔憂。

“這群混蛋竟然把我精心準備的蛋糕給毀了...”男孩的聲音帶著哭腔。

小男孩捏著那塊破碎的蛋糕,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紅著眼眶,不敢看女孩的眼睛。

小女孩接過殘破的蛋糕咬了一口:“好甜。”

劇烈的頭痛襲來,我捶打著太陽穴,怎么也看不清男孩的樣子。

“少夫人,該用餐了。”保姆的敲門聲將我拉回現實。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走出房門:“司云霆呢?”

保姆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少爺...不曉得人去了哪里。”

我皺眉,什么叫不曉得人去了哪里?

“夫人,我來得晚,您可以問問張姨,她是司家的老人。”保姆小心翼翼地建議。

我點點頭,下樓找到了張姨。自從司毅凱出事,老爺子中風后,司家幾乎換了一遍人,只有管理廚房的張姨還在。她是看著阿楓長大的,對司家的事知道得最多。

“張姨,司云霆去哪了?”我有些擔心他的情緒。

“夫人,少爺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就會失蹤。”張姨一邊擦拭餐具一邊說,“他特意交代要我轉達您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

“他沒說去哪嗎?”

張姨搖頭:“少爺的行蹤,所有人都不敢多問。”

隨便吃了兩口飯,我便坐車出門了。腦中不停回放著那些突如其來的碎片記憶。我拼命想要看清小男孩的樣子。

嘴唇,鼻子,眼睛...那些模糊的五官漸漸清晰。

猛然間挺直了腰板,我呼吸一滯。為什么會想到阿楓的臉?那雙清澈的混血兒眼眸,和記憶中的重疊在一起。

“夫人,到了。”司機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下車后,看著眼前破敗不堪的小巷。這里是云城最后的貧民窟,也是尚未開發的拆遷區。很多無家可歸的人聚集于此,魚龍混雜,空氣中彌漫著霉味和垃圾的腐臭。

我是來見小荷的,阿默的姐姐。那個被指控買兇殺人,卻有智力障礙的女人。

踩著骯臟的樓梯來到三樓,垃圾遍布的走廊里傳來各種聲響。醉漢的囈語,孩童的哭鬧,還有不知從哪個房間傳來的爭吵聲。

“草,你也就這點本事,給你兩百塊錢已經是格外開恩。”

306房間,鐵門被踹開,發出刺耳的聲響。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邊提褲子邊罵罵咧咧地走出來。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猥瑣:“呵,這里還有這么極品的小妞?”

我冷冷地看著他:“不想讓我報警就滾。”語氣中帶著威脅。

男人罵了句臟話,悻悻離開,腳步聲漸漸消失在樓道里。

昏暗的房間里,一個皮膚白皙的女人坐在床上,臉上滿是瘀青。她低著頭,像是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

我環顧四周,突然被墻上最顯眼的一張照片吸引了目光。那是一張泛黃的老照片,邊角已經有些卷曲。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停止流動。

照片里有三個少年。中間穿紅裙的少女是我,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右邊是個子高挑卻故意躲避鏡頭的阿楓,左邊一臉不悅的少年是阿默。

這張照片,在我查找孤兒院資料時從未見過。可為什么,照片中的我會和他們站在一起?那個時候的我,應該還在M市讀高中才對。

我顫抖著手取下照片,背面寫著一行已經模糊不清的字跡:

“永遠的家人。”

“阿楓、阿默,還有我......”我輕聲呢喃著。記憶深處似乎有什么在呼喚,卻又轉瞬即逝。

轉身看向蜷縮在床邊的小荷,她雙手緊緊抱著膝蓋,眼神閃爍。她穿著過大的格子襯衫,整個人縮成一團,仿佛這樣就能躲避世界的惡意。

“他們是......”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弟弟的朋友。”小荷的聲音細若蚊蠅,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又將目光投向照片中的阿楓。年輕時的他比現在更酷,眉宇間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但眼神中卻藏著一絲羞澀。那雙藍色的眼睛格外醒目。

“你認識林瑤?”我輕聲問道。

小荷沒有回答,只是不停地重復著:“她該死......她最壞......”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抓撓著手臂,留下一道道紅痕。

“是你指使豹子去殺林瑤的嗎?”我繼續追問。

“是......是我。”小荷機械地回答,眼神空洞。

這種毫無猶豫的認罪,反而讓人生疑。她的智力明顯有問題,任何問題都會點頭承認。我注意到她說話時的細微表情變化,那種茫然和恐懼不像是裝出來的。

“那些致命的藥劑,你究竟是從哪兒得到的?”我換了個角度試探。

“百草枯......殺害蟲......”小荷抱著頭,像在背誦別人教給她的話,“打入血液里,沒救了......她會清醒著死去......”

我心頭一緊。這些專業的毒理知識,不可能是智力有障礙的小荷自己知道的。有人在利用她,而她卻渾然不知。

“你這消息是從哪兒聽來的?”

小荷只是搖頭:“是我,都是我......”她的身體微微發抖。

我嘆了口氣,轉而指著照片問道:“能給我講講他們三個嗎?”

這個話題似乎觸動了小荷,她突然來了興致,跌跌撞撞地跑到照片前:“阿默,阿楓,還有......”她盯著我看了很久,眼神突然亮了起來,“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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