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受驚，轉身欲逃。柳煙眼疾手快，閃身擋住去路，蹲下輕撫它的頭，"乖，坐下。"

一條渾身濕透的老灰狗出現在眼前，乖巧地坐下，親昵地蹭著她的手心。

"一條老灰狗的魂魄？"歐文辰有些驚訝。

柳煙點點頭，"秦富富，過來。我暫時開你靈瞳，讓你與它告別。"

秦富富茫然地走過來。柳煙指尖凝聚靈氣，在他額頭輕點。秦富富睜開眼，只見一條熟悉的老狗依偎在柳煙懷中。

"老灰？"他的聲音顫抖，眼眶瞬間濕潤。

老灰狗歡快地跑到秦富富腳邊，圍著他轉圈，搖著尾巴直叫。秦富富蹲下身，顫抖著撫摸老灰的頭，"原來是你這些日子在醫院鬧騰..."

往事如潮水般涌來。某個寒冬，他在雪地里救下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從此，小黃陪他走過無數個日日夜夜，見證了他從主治醫師到院長的成長。

秦富富眼中閃爍著淚光，"老灰啊，你怎么不去投胎，偏要在這里亂竄？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醫院損失多少..."

話未說完，他的聲音哽咽了。老灰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悲傷，急得直叫，用濕漉漉的鼻子蹭著秦富富的手。

"傻狗。"秦富富哽咽著說，"以后投胎了，可別再這么傻了。要學會保護自己，別一根筋地相信人。"

老灰聽不明白，只顧歡快地繞著他轉圈，展示著強壯的身軀。在它看來，主人主人，你瞧，我又年輕了，我們又能一同查房了。

"真是個傻狗。"秦富富無奈地戳了戳它的額頭，隨即緊緊抱住，"老灰啊，我好想你..."

柳煙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歐文辰不禁感嘆，"沒想到是這樣一段人狗情緣。"

秦富富抱著老灰，淚眼婆嬈地問："大師，我能與老灰再查一次房嗎？"

柳煙點頭，"去吧，天亮前回來。"

秦富富帶著老灰，最后一次走遍醫院。他們慢慢悠悠地穿過每一個走廊，推開每一扇門，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共同度過的日日夜夜。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將兩個身影拉得很長。一人一狗的腳步聲在寂靜的醫院里回蕩，仿佛時光倒流，又回到了那些溫暖的日子。

秦富富輕聲說著往事，老灰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嗚咽，仿佛在回應。他們走過急診室，那里曾有無數個不眠之夜；他們路過兒科病房，那里曾有許多孩子因為老灰的陪伴而露出笑容；他們經過秦富富的辦公室，那里是老灰最后的棲身之所...

每一個角落都承載著回憶，每一步都是對往昔的告別。秦富富的眼淚一直沒有停過，但他的臉上卻帶著淡淡的微笑。

天邊漸漸泛白時，他們回到了柳煙和歐文辰等待的地方。秦富富深吸一口氣，蹲下身最后一次撫摸老灰的頭，"去吧，別再留戀了。"

老灰似乎終于明白了什么，輕輕舔了舔秦富富的手，然后慢慢走向柳煙。

柳煙伸出手，輕輕撫過老灰的身體。老灰的身影漸漸變淡，最后化作一縷輕煙消散在晨光中。

秦富富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柳煙輕聲說："它已經走了，會投胎轉世的。"

秦富富點點頭，眼中淚光閃爍，"謝謝大師。"

柳煙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人與動物之間的感情，有時比人與人之間還要真摯。"

歐文辰若有所思，"生死相隔，情深依舊，實在難得。"

秦富富深吸一口氣，擦干眼淚，"我們繼續查房吧。老灰走了，但醫院還在，病人還在。"

柳煙從法器坊市歸來，掌中握著一塊溫潤如玉的黃石。她指尖輕撫，心中暗自思量：這辟邪印該如何雕琢，才能護佑那個膽小的徒弟？

幾日光陰悄然流逝。

周末清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了柳菊苑。她微皺眉頭，起身開門，只見一個裹得嚴實的男子站在門外。

"二徒弟，進來吧。"柳煙側身讓開。

林月川踏入室內，目光四處打量，忽被一個小小的身影吸引。"這位是？"

"柳芽，你二師侄。"柳煙淡淡道。

林月川眼前一亮，連忙上前，"小師叔好！"

柳芽抬頭望著這個高大的師侄，神情嚴肅，"二師侄。"

林月川心中暗笑，蹲下身與柳芽平視，"小師叔，您一定法力高強吧？能不能給我畫張驅魔訣？這段日子我可太難熬了。"

柳芽搖搖頭，"我不會畫符。"

"怎么可能？"林月川不信，一把抱住柳芽，"小師叔，您就別考驗我了。我知道您肯定有真本事，求求您了。"

柳芽被勒得喘不過氣，臉漲得通紅，"我真不會。"

林月川這才松開柳芽，訕訕地站起身。

柳煙遞給他一個玉墜，"這是為你準備的辟邪印。"

林月川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接過，"多謝師父！"他立刻戴上，期待地問道："這是驅魔訣嗎？"

柳煙搖頭，"沒有避鬼作用。"

林月川的臉一下子垮了，但很快又打起精神。他暗自給自己鼓勁：沒關系，相信天才的我一定能盡快學會畫驅魔訣。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

一個身著素雅長衫的男子走了進來，氣質出塵，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

柳煙眼中閃過一絲柔和，"明玉，你來了。"

慕明玉微微頷首，"師父。"

林月川愣在原地，眼睛瞪得滾圓，"慕、慕三爺？"

慕明玉淡淡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柳煙見狀，輕笑道，"月川，這是你大師兄。"

林月川張大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心中翻江倒海：傳說中殺伐決斷的慕三爺，竟然是他的師兄？這也太離譜了！

柳煙拍拍手，"好了，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開始上課吧。"

她走到書案前，取出一塊小黑板，"今日我們先復習一下上次的內容。明玉硯，方位三向？"

慕和玉從容答道："申子辰合水，寅午戌合火，巳酉丑合金，亥卯未合柳。"

柳煙點頭，"不錯。八方六劫呢？"

"子午相沖、丑未相沖、寅申相沖、卯酉相沖、辰戌相沖、巳亥相沖。"慕明玉對答如流。

柳煙又問了幾個難題，慕明玉都輕松應對。

林月川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傳說中的慕三爺竟然對這些玄門之術如此精通。

柳煙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明玉你進步很快。"她轉向林月川，"該你了，月川。陰陽循環，說說看。"

林月川回過神來，慌忙應聲，"在！"他支支吾吾道："這個...柳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柳？"

柳煙搖搖頭，"背得不錯，但你可知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