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腿軟了？”林月川咬牙切齒，“我這叫戰略性撤退！懂不懂什么叫戰術？”

“是嗎？”玉蝶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揶揄，“那你倒是上去打啊。”

林月川握緊拳頭，額頭上的青筋隱約可見：“你這分明就是想整死我！哪有人一上來就讓新手單挑幾十只鬼的？”

“好心當成驢肝肺?！庇竦b模作樣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淚，“我可是耗費了不少魔氣才造出這個訓練場。我們一起跑過步，一起上過課，好歹也算朋友吧？你怎么能這樣懷疑我？”

林月川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不信任：“朋友？你確定不是想看我出丑？”

“怎么會呢？”玉蝶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突然一揮手，幾十只鬼瞬間朝林月川撲了過去，“加油哦！”

“臥槽！”林月川狼狽地躲閃著，“至少給我把桃木劍啊！你這是謀殺！”

就在這時，柳芽、寧韻和容祈也圍了過來。柳芽看著在幻境中手舞足蹈的林月川，擔憂地問道：“三師侄哥哥，我家師兄正在......”

容祈歪著頭看了一會，神情淡定：“沒事，二師兄在鍛煉?！?

“可是玉蝶不是好鬼，要是有人敢動我師侄一根手指......”柳芽的話還沒說完，容祈就已經搬了把椅子坐在玉蝶面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包薯片，邊吃邊盯著他。那眼神仿佛在無聲地警告：“你敢動林月川試試？”

咔嚓咔嚓的咀嚼聲在寂靜的空氣中格外清晰，讓玉蝶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柳芽和寧韻見狀也各自搬來椅子，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空氣大戰”。

容祈吃完薯片又掏出辣條，香辣的氣味飄得玉蝶直翻白眼。他暗自腹誹，這群人怎么跟看戲似的？

與此同時，樓上的柳煙剛躺下就進入了夢鄉。夢境中，她化作了個瘦弱蘿莉，饑餓感如潮水般涌來，讓她感覺前胸貼后背。

“好餓......”她抱著禪心寺唯一的桌子，張口就要啃。木質的桌面上還留著歲月的痕跡，散發著淡淡的檀香。

“徒兒！桌子不能吃！”明悟道長連忙阻止，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

柳煙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她敏捷地抓住了一只正在角落里偷食的巨大老鼠：“那我吃這個！”

老鼠被突如其來的抓捕嚇得尖叫，慌亂中丟出幾顆板栗和半個爛蘋果。柳煙看著地上可憐的食物，不滿地搖晃著老鼠：“不夠吃！你是不是還藏著好東西？”

“吱吱！”老鼠拼命掙扎，突然一口咬在她手上，趁機逃走了。

“別跑！”柳煙追了上去，卻被明悟道長及時攔住。他提著她的衣領，語重心長地教育道：“成精的耗子別想端上餐桌。”

柳煙二話不說，張口就要咬向他的胳膊：“那我吃你！”

明悟道長無奈，一掌將她劈暈。柳煙的意識墜入更深的夢境，周圍出現了無數個明悟道長的幻影，他們圍著她念經，吵得她頭疼欲裂。

“都給我閉嘴！”她怒吼一聲。

幻影瞬間消散，只剩下一個真實的明悟道長站在她面前。他捋著胡須，臉上帶著熟悉的慈祥笑容：“徒兒，還是這么暴躁?！?

“你是誰？”柳煙狐疑地掐了掐他的臉，觸感真實得讓她心驚，“裝神弄鬼！”

“真是我?。　泵魑虻篱L連忙解釋，“我本該去投胎，可是......”

“可是什么？”

“我沒錢啊！”他哭訴道，聲音中帶著幾分委屈，“現在冥界名額有限，要么有錢要么有功德才能投胎。你這個徒弟，連件像樣的衣服都不給我燒......”

柳煙無語地看著他：“所以你來要錢？”

“這不是想你了嘛......”明悟道長訕笑著，眼神閃爍。

“行吧，我去給你燒?！绷鵁煷饝猛纯?，但心里卻在思索著什么。

“多燒點??！”明悟道長連忙叮囑，“投胎名額可不便宜?！?

柳煙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為什么非要投胎？”

“這是規矩?！泵魑虻篱L嘆息一聲，目光變得深遠，“除非成神，否則誰都逃不過輪回。可惜，這世上早已沒有神了......”

“師父，”柳煙直視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瞞著我？比如我的身世......”

“你的命運，我可看不透。”明悟道長輕嘆一聲，目光深邃地望著柳煙。

柳煙冷眼看著這位總是喜歡故弄玄虛的師父，眉頭微蹙。她早已習慣了明悟道長這副高深莫測的做派，此刻也懶得與他繞彎子?！拔野謰尵烤故遣皇菍幖业娜?？”

“這個嘛......”明悟道長眼神閃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胡須。片刻后，他忽然放下手，神色變得坦然，“說實話，我真不知道。當年我只是在垃圾桶旁發現了你這個小丫頭，哭得那叫一個慘啊，死死抱著我的腿不放?！?

柳煙心頭微動，指尖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但她很快調整好情緒，面上依舊平靜如水：“這段孽緣怎么還沒完？”

“塵緣未了......”明悟道長踱著步子，目光投向遠方，“說白了就是人世間的牽絆?？赡苁怯H人，可能是愛人，也可能是朋友，甚至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這世間的因果，有時候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你這說了等于沒說。”柳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煩。

明悟道長伸手想揉她的腦袋，卻被柳煙靈巧地躲開。他也不惱，反而笑得更加慈祥：“修行之事，最忌心浮氣躁。該來的總會來，該知道的早晚會知道?！?

見柳煙一臉不耐，他趕緊轉移話題，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對了，冥界最近不太平，你要多加小心，尤其要看好你那幾個徒弟。”

“我怎么覺得自己像個老母雞，整天提心吊膽地護著小雞仔?！绷鵁煕]好氣地說，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形容得很貼切?！泵魑虻篱L笑著點頭，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好了，我該走了，老謝老范他們等著蹭飯呢。記得燒錢啊！”

話音未落，夢境如同被風吹散的云霧，驟然消散。柳煙猛地睜開眼，困意全無。她坐起身，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回想著夢中明悟道長的話。

正當她陷入沉思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夾雜著凄厲的慘叫聲。柳煙心頭一緊，顧不得多想，一個翻身下床，三步并作兩步沖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