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盯著眼前的莫輕寂，這家伙一只手抱胸，單手提著褲腰，活像個滑稽的小丑。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影子，給這荒誕的一幕平添幾分詭異。

四周游客來來往往，有人駐足觀望，竊竊私語。柳煙注意到不遠處有個小女孩正拿著手機對著這邊拍攝，顯然是把這當成了某種街頭表演。

“小病友，后會有期！”莫輕寂一邊往前跑，一邊扯著嗓子喊，聲音尖細刺耳，“勸你別跟著我，墨媱早就在附近設下埋伏，我們聯手你必輸無疑！”

這話聽著就是虛張聲勢。柳煙冷笑一聲，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她的目光始終鎖定著莫輕寂那件花里胡哨的襯衫，生怕跟丟了這個滑不溜秋的家伙。

“剛好一窩端了。”柳煙低聲說道，腳下步伐不停。

莫輕寂在前面東躲西竄，時不時還要回頭沖柳煙做個鬼臉。他靈活得像只猴子，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惹得路人紛紛側目。

眼看就要被追上，莫輕寂突然停下腳步，雙手掐訣，嘴里芽叨著：“媽咪媽咪哄。”他的動作夸張做作，活像在演什么兒童魔術。

一張陰紋符憑空飛出，直奔柳煙頭頂而去。符紙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散發著淡淡的黑色光芒。

柳煙瞇起眼睛，仔細觀察那些從符紙中涌出的黑煙。陽光下，那些黑色的物質蠕動著，像是有生命一般。不，那根本不是煙，而是成群結隊的細小蟲子。這種蟲子，和墨婆體內鉆出來的一模一樣。

沈灣的符咒？

柳煙心中警惕頓生，眼神變得凌厲起來。莫輕寂和沈灣究竟是什么關系？為什么他能操控這種咒魂蚣？難道他們之間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聯系？

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啊！蟲子！”一個穿著碎花裙的中年婦女尖叫著，瘋狂拍打著身上的蟲子。

“快跑啊！”有人大喊著，推搡著想要逃離這片區域。

“嘔...這味道太惡心了！”一個年輕男子捂著鼻子，臉色發青。

人群陷入混亂，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身影。有人跌倒在地，又被后面的人踩踏；有人抱著孩子拼命往外擠；還有人拿出手機，試圖拍攝這詭異的一幕。

莫輕寂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瞟了眼，臉上露出賤兮兮的笑容，眼睛瞇成一條縫：“咦？原來是臭臭蟲啊，真是奇特的品味。小病友，這是我送你的第二份見面禮，不用太感謝我。”

他的語氣輕佻，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隨意。但柳煙注意到，他的右手一直在微微顫抖，顯然維持這個術法并不輕松。

柳煙沒有理會他的調侃，手中憑空出現一張玉符。符紙上的墨跡還未完全干透，散發著淡淡的墨香。她迅速注入靈力，朝空中一拋。

玉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貼上陰紋符，兩張符紙在空中交織，發出細微的“嗞嗞”聲。

“小病友，你畫的符簡直絕了。”莫輕寂摸著下巴，一臉欠揍地說，“啥時候給我發一份？你看我這么喜歡你，不送一張給我玩玩？”

他說話的語氣輕浮，但眼神卻異常警惕，身體也始終保持著隨時可以逃跑的姿勢。

柳煙冷笑：“現在就送你，不用太感謝。”

話音未落，兩張符紙合二為一，直奔莫輕寂天靈蓋而去。符紙在空中發出“嗡嗡”的聲響，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哎呦喂！”莫輕寂上躥下跳地躲避，動作滑稽，“搞偷襲，太不講武德了吧！小病友，你這樣會沒朋友的！”

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彌漫開來，像是臭雞蛋和發酵了一百年的臭襪子的混合物。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惡臭，讓人忍不住想要嘔吐。

“小病友用生化武器，有點東西啊。”莫輕寂一邊捏著鼻子亂竄，一邊還不忘調侃，“不過這味道也太重口味了，你是不是偷偷研究過化學武器？”

突然，兩張符紙一前一后夾擊而來。莫輕寂躲閃不及，陰紋符直接糊在了他臉上，而柳煙的玉符則點燃了他的頭發。火光一閃，一股焦糊味混合著臭味撲面而來。

“呸呸呸！”莫輕寂被熏得直翻白眼，手忙腳亂地拍打著頭發，“這玩意兒是糞坑里爬出來的貨吧？太缺德了吧！”

柳煙見狀，又取出一張玉符扔在地上。符紙散發出特殊的氣味，像是某種誘餌，吸引著四散的蟲子紛紛爬了進去。

環顧四周，只有容祈身邊沒有蟲子，柳芽緊緊抓著他的手，像是在保護什么珍貴的寶物。

這種混亂的場面，得找歐文辰來處理了。柳煙皺眉思索，這些人都親眼目睹了咒魂蚣和“妖怪”，事情恐怕不好收場。現場這么多目擊者，想要完全封鎖消息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這些咒魂蚣除了臭，倒也沒什么危害。柳大師背后的人既然不想殺人，他到底想搞什么鬼？是想制造混亂，還是另有所圖？

“都給我老實蹲著！”柳煙厲聲喝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誰敢跑，這些蟲子就會跟著你們回家，到時候全家遭殃！”

可現場依舊混亂不堪，沒人理會她的警告。尖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有人推搡著想要逃離，有人癱坐在地上痛哭。

柳煙一把抄起柳大師的桌子，用力擲出。桌子瞬間四分五裂，巨響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柳屑紛飛中，現場一片寂靜。

“我實話告訴你們，”柳煙板著臉說，“撞上這群雜碎，三個小時內必死無疑。”她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她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我是神的使者，有一種神水可以救你們。但不聽話的人，就沒有神水喝。”

這番話立刻奏效，現場的人紛紛跪地求饒。恐懼和希望在他們臉上交織，有人甚至開始痛哭流涕。

“神的使者，求您賜予神水！”

“是我太沒眼力見，請您救救我們！”

柳煙暗自搖頭，這些人也太好騙了。不過這種方法確實最有效，至少能讓現場保持秩序。

“安靜！”她提高音量，“全部蹲下排隊，一個一個來！”

眾人立刻乖乖照做，場面出奇地整齊。恐懼和對死亡的畏懼，讓這些平日里桀驁不馴的人變得異常聽話。

等歐文辰帶著寧巒和秦蕓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奇特的景象。數十人整整齊齊地蹲在地上，像是在參加什么奇怪的儀式。

“五十六個人。”寧巒清點完人數，忍不住吐槽，“柳煙，你簡直就是案件體質，碰上你就沒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