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靈珊本想繼續打聽秦玉蘭的事，余光瞥見這一幕，立刻上前將兩人分開。她笑吟吟地看向楚青柔：“有什么話不能當著大家說？”又轉頭安撫梅影，“別怕，說吧。”

楚青柔暗自咬牙，這歐陽靈珊簡直就是她的克星！每次都要壞她的好事。

梅影抹著眼淚，仍是不敢作聲。

“桂珊，”歐陽靈珊喚來自己的婢女，“趕緊去大廳瞧瞧出啥事了。”

“靈珊小姐，”楚青柔忍不住懟道，“侯府的事與你何干？”

歐陽靈珊眉梢微挑，輕輕點頭：“那你說得對，你的生辰宴我也不該參加，告辭。”說完轉身就要走。

“靈珊小姐且慢！”楚青柔急了。若讓歐陽靈珊就這么走了，她在世家圈子還怎么混？更何況，咱們家惹不起那位大將軍。

她連忙拉住梅影的手腕：“快說，正堂到底怎么了？”

梅影閉上眼，顫聲道：“國公夫人帶著諸位貴夫人都...都走了。”

“什么？”楚青柔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眼淚先是裝的，后來卻成了真的。她想起方才那些夫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冷漠中帶著嘲諷，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世家女郎們面面相覷，猜測正堂定是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她們一時也不知該走該留，只能假裝欣賞庭院里的花草。

歐陽靈珊將目光轉向秦玉蘭，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問心神醫怎會來此？莫非是來砸場子的？”她興奮地搓了搓手。

秦玉蘭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她本是為尋找失蹤的靈瑤而來，得知楚青柔是靈瑤的徒弟，這才來侯府碰運氣。誰知今日竟是生辰宴，更巧的是，這也是她的生辰。

突然，天空中綻放出絢爛的煙花，照亮了整個長安的夜空。

街上的百姓紛紛駐足觀看，發出陣陣驚嘆。

女郎們神色復雜，方才還在看笑話，此刻卻滿是羨慕。這煙火珍貴無比，還得皇宮那邊點頭才行，就連家中老太君都無此資格。

楚青柔定是得了哪位貴人青睞，才能在生辰時放煙花。若真如此，那些離席的夫人們明日必定登門道歉。

孟氏裝暈回房，聽見煙花聲也是一愣。她急忙掀開簾子向外看去，只見夜空中綻放的煙花比白日還要明亮。

楚威滿面春風地來尋她：“夫人身子可好些了？廳里還坐著幾位貴人，快去招待。”

孟氏聞言欣喜，急忙梳洗打扮，重返正堂。她已經想好了說辭，要好好解釋方才的誤會。

留下的夫人們心中苦澀。本想帶著兒女離開，卻見煙花升空，神色各異。若真是宮中貴人為楚青柔慶生，這排場著實不小。

“青柔，這可是皇上特意準許放的花？當真絢麗，難得一見啊！”楚威喜笑顏開，已經在心中盤算著明日該如何在朝堂上炫耀。

楚青柔也有些發懵，不知是誰放的煙花。想必是楚恒王向圣上求來的吧？她羞澀地低下頭，臉頰微紅。

楚威見狀，更是開懷大笑。他已經看到了女兒光明的前程。

眾人紛紛來到院中賞煙花，原本空曠的場地頓時擁擠起來。衣香鬢影間，議論聲此起彼伏。

歐陽靈珊站在人群外，望著屋檐上的秦玉蘭，不知為何替她感到委屈。那道清冷的身影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孤寂。

砰！又是一朵煙花在空中綻放。這一次，煙花并未很快消散，而是在夜空中排列成字：

“秦玉蘭，順遂安康，生辰喜樂。”

侯府眾人如遭雷擊，一時間鴉雀無聲。

歐陽靈珊最先反應過來，驚喜高呼：“原來是為秦玉蘭放的煙花！”她朝屋檐上的青影喊道：“秦玉蘭，順遂安康，生辰喜樂！”

她的聲音傳遍四周，整個長安的百姓都跟著喊出這句話。原來今日也是秦玉蘭的生辰！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連忙向秦玉蘭道賀：“問心神醫生辰喜樂！”

有人開始打聽：“是誰有這般大的手筆，竟能在長安放煙花？”

“聽說連太子都對秦神醫禮遇有加。”

“莫非是太子？”

“也可能是其他皇子。”

秦玉蘭淺笑頷首，衣袖一揮，身形已然消失在夜色中。

“仙女！”街上的孩童驚呼。

侯府賓客紛紛告辭，一桌菜未動，人已散盡。有人嘆息道：“本以為是侯府的高光時刻，沒想到卻成了秦神醫的生辰宴。”

楚威、孟氏和楚青柔臉色難看至極。原本想借此機會為女兒揚名，卻不想被秦玉蘭搶了風頭。

楚威跺了跺腳，追了出去：“玉蘭，玉蘭，等等爹啊！”

可惜秦玉蘭早已離去，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滿天未散的煙花。

楚青柔望著天空中的字跡，眼淚奪眶而出。這本該是她的高光時刻，卻被秦玉蘭毀得一干二凈。

秦玉蘭剛回到青云山居，便見國公夫人、柳氏、趙氏等人已在此等候，桌上擺滿禮物。

“玉蘭，生辰喜樂。”眾人笑著說道。

“多謝諸位。”秦玉蘭輕聲道謝，目光卻落在遠處的天際。她知道，靈瑤的下落才是當務之急。至于今晚的煙花，想必是那人送來的生辰賀禮吧。

國公夫人拉著她的手說：“方才在侯府實在抱歉，但那種場合，我們實在不便久留。”

“無妨。”秦玉蘭搖頭，“我去侯府本就另有要事。”

柳氏好奇道：“不知是何要事？可需要我們幫忙？”

秦玉蘭沉吟片刻，正要開口，忽見一道身影從屋頂掠過。她眸光一閃，起身道：“諸位稍坐，我去去就來。”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她已追著那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青云山居內，國公夫人望著秦玉蘭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這丫頭，定是又發現了什么線索。”

“要不要派人跟上去？”柳氏擔憂道。

“不必，”國公夫人搖頭，“她自有分寸。倒是楚家那邊，怕是要鬧出些事來了。”

趙氏冷笑：“他們若是識相，就該好好想想為何我們會提前離席。若是不識相，那就讓他們繼續鬧去吧。”

眾人點頭附和，又說起方才的煙花。能在長安放煙花的，必是身份尊貴之人。看來，秦玉蘭在京中的靠山不止一個。

桃夭的廚藝向來是一絕，今日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廚房里，她指揮著幾個小廝將一道道菜肴端上桌，香氣四溢的美食勾得人食指大動。

“桃夭姐姐，這道紅燒獅子頭也太香了吧！”小丫鬟珠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望著那盤色澤誘人的菜肴。

桃夭笑著拍了拍她的手：“別急，一會兒給你留一份。”說著又轉身去看爐子上燉著的湯。

宴席設在后院的花廳里，紅燭高燃，燈火通明。賓客們陸續到場，觥籌交錯間，氣氛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