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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發(fā)面

水漸漸變涼,陳雨這才戀戀不舍地從澡桶里爬出來。她擦干身體,換上干凈衣裳。正準備倒水時,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手腳發(fā)軟,根本提不動澡桶。

陳雨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去敲蘇巖的門。"那個,蘇巖,麻煩你..."

她的話沒說完,因為看到了屋里的情景。下午還只是一堆木頭,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有了一個搖床的雛形。

"你木工活這么好?"陳雨驚訝地問。

蘇巖只是淡淡地回了句"還行",就起身去幫陳雨倒水。他輕松地舉起澡桶,仿佛那只是個空桶。

陳雨看著蘇巖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絲疑惑。這個男人似乎藏著很多秘密,但她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探究的時候。

收拾完澡桶,陳雨檢查了一遍灶火,這才準備去睡覺。她站在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雖然疲憊,但眼神依舊堅定。

第二天,陳雨站在灶臺前,雙手沾滿面粉,眉頭微蹙。她低頭看著木盆里的面團,心中涌起一絲失落。這團本該蓬松的面團如今卻像塊沉甸甸的石頭,毫無生氣地癱在那里。

"怎么會這樣..."她喃喃自語,手指輕輕戳了戳面團。觸感冰涼而緊實,顯然發(fā)酵失敗了。陳雨嘆了口氣,目光在廚房里游移,思索著該如何處理這團失敗的面。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陳雨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快步走出院子。

錢婆婆正在菜園里忙活,看到陳雨走來,便停下手中的活計。

"婆婆,"陳雨有些局促地開口,"我想做饅頭,可面團沒發(fā)起來。這面還能用嗎?"

錢婆婆慈祥地笑了笑,"別著急,孩子。這天冷,面發(fā)得慢。等太陽出來再試試。"她轉(zhuǎn)身走向一片青翠的菜畦,利落地割下兩顆黃心菜,遞給陳雨,"先把這個和面疙瘩一起煮了吧,挺好吃的。"

陳雨接過菜,心中豁然開朗。她向錢婆婆道謝后,快步返回廚房。

回到灶臺前,陳雨開始忙碌起來。她先將黃心菜洗凈切碎,然后開始處理面團。她雙手不停,將面團揪成一個個小疙瘩,動作雖然生疏卻十分專注。

鍋里的水漸漸沸騰,陳雨將切好的菜和面疙瘩一同倒入。隨著熱氣騰騰,一股淡淡的清香彌漫開來。

陳雨站在灶臺前,輕輕攪動鍋中的湯,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期待。她舀起一勺嘗了嘗,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不一會兒,香氣將一家人都吸引到了桌前。陳大佑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大口吃了起來。

"小姑姑,真好吃!"陳大佑抬頭,眼里閃爍著贊嘆的光芒。

陳雨看著家人滿足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雖然只是簡單的一餐,卻讓她感到無比充實。

飯后,蘇巖神秘兮兮地走進院子,手里抱著一個嶄新的木制搖床。搖床的做工精細,每一處細節(jié)都顯示出匠人的用心。

陳大佑眼睛一亮,興奮地湊上前去,"蘇叔叔,這是給幺娃做的嗎?"

蘇巖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

錢婆婆聞訊也趕來看熱鬧,她仔細打量著搖床,贊嘆道:"蘇巖啊,你這手藝可真不錯,都快趕上我家老林頭了。"

陳雨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中暗自思量。也許該讓陳大佑跟著老林頭學學木工,既能學門手藝,又不耽誤讀書。

她回過神來,趕緊進屋找來一些舊被褥。雖然有些破舊,但好歹能派上用場。陳雨小心翼翼地將被褥鋪在搖床上,然后把幺娃輕輕放了進去。

小家伙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突然,他咧嘴笑了,露出沒長牙的小嘴。

"哎呀,瞧這小家伙多高興啊!"錢婆婆笑呵呵地說。

陳雨看著幺娃天真無邪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感。她轉(zhuǎn)頭對蘇巖說:"謝謝你,蘇巖。"

蘇巖擺擺手,"別客氣。對了,你不是說要做饅頭嗎?現(xiàn)在不去準備?"

陳雨這才想起來還有正事要做,連忙點頭,"對對對,我這就去發(fā)面。"

陳雨站在廚房門口,手里拿著木勺,望著院子里斑駁的陽光。錢婆婆緩步走來,手中捧著未完成的布鞋。

"這兒陽光好,咱倆還能說說話。"錢婆婆眼角帶笑,在門邊放下一把椅子。

陳雨點頭,轉(zhuǎn)身繼續(xù)揉面。廚房里彌漫著面粉的清香,混合著院子里花草的氣息。

"你知道蘇棠嗎?"錢婆婆忽然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沉重。

陳雨停下手中的動作,疑惑地看向老人。錢婆婆嘆了口氣,開始講述蘇棠的故事。

"蘇棠本是富家女,嫁給了窮書生閔杰。婚后不久,生下一個女兒。"錢婆婆的聲音低沉,"可就在這時,蘇棠娘家遭了橫禍。"

陳雨聽得入神,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木勺。

"為救弟弟,家財散盡,父母相繼離世。"錢婆婆繼續(xù)道,"閔家見無利可圖,竟休了蘇棠。"

"那嫁妝呢?"陳雨忍不住問道,聲音里帶著憤怒。

錢婆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誰還管這個啊。蘇棠家都散了,哪有人給她出頭?"

陳雨心中翻涌,想到自己的處境,不禁感同身受。她低頭繼續(xù)揉面,試圖平復內(nèi)心的情緒。

"后來呢?"陳雨輕聲問道。

"蘇棠弟弟出獄后,持刀上門討回公道。"錢婆婆的聲音帶著一絲凜冽,"卻發(fā)現(xiàn)姐姐又有了身孕。"

陳雨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向錢婆婆。

"姐弟倆投奔陳富商,得到庇護。"錢婆婆說,"現(xiàn)在蘇棠帶著兩個孩子,靠繡活兒度日。"

陳雨默默聽著,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禁感慨命運的無常。

"我告訴你這些,是怕你聽到閑言碎語。"錢婆婆柔聲說,"有些人嘴碎,你別往心里去。"

陳雨勉強笑了笑,"我明白,錢婆婆。我不會亂說的。"

"對了,蘇棠繡工很好,你要學嗎?"錢婆婆忽然問道。

陳雨連忙搖頭,"我還是先學基本的吧。針線都拿不利索呢。"她心想,系統(tǒng)應該不會要求這么高級的技能吧?

錢婆婆點頭,又提醒她要與莊頭搞好關系,陳雨點頭應下。

陽光漸漸西斜,院子里灑滿金色。陳雨起身伸了個懶腰,感覺腰背有些酸痛。

"錢婆婆,我去看看面發(fā)得怎么樣了。"她說道。

老人慈祥地笑了,"去吧,別忘了準備晚飯。"

陳雨走進廚房,掀開蓋著面團的濕布。面團已經(jīng)膨脹了一倍多,散發(fā)著酸甜的香氣。她輕輕按了按,滿意地點頭。

"看來這次應該能成功了。"她低聲自語。

陳雨開始準備其他食材,打算做些簡單的菜。她想起蘇棠的遭遇,心中感慨萬千。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命運如此脆弱,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

陳雨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窗外。夕陽的余暉灑在院子里,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她握緊了手中的菜刀開始切菜,刀刃與案板接觸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

也許將來,她還能幫助像蘇棠這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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