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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報官

錢西壯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強裝鎮定道:"陳雨,你這是在污蔑我們錢家。"

陳雨冷笑一聲。"污蔑?那你敢發誓嗎?有一樣東西是我家的,你們全家天打五雷轟的那種誓!敢嗎?"

錢西壯啞口無言,額頭上的汗珠越來越多。

秋耀見狀,開口道:"既然陳雨這么說,不如就讓她去錢家搜一搜。"

錢西壯聞言,臉色驟變。"這...這不合規矩吧?"

秋恒沉聲道:"有什么不合規矩的?若真是清白,又有何懼?"

錢西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么。

陳雨看著錢西壯的反應,堅定說道:"若請官府來查,真相自會大白。"

這番話如一記重錘,砸得秋恒啞口無言。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瞬間漲得通紅,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嘴唇蠕動幾下,卻終究沒能說出話來。

屋內氣氛劍拔弩張,仿佛一觸即發。就在此時,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從院外傳來:"哦?是誰在說污蔑?"

這聲音雖然柔和,卻自帶一股威壓。秋守仁和秋恒聞聲色變,慌忙迎了出去。陳雨微微蹙眉,不明所以。蘇巖在她耳邊低語:"是安少爺來了。"

陳雨心下一驚,不禁有些詫異。冰天雪地里,安家少爺為何會來到這窮鄉僻壤?她正思索間,蘇巖已輕輕推著她往外走。

院子里擠滿了人,三三兩兩竊竊私語。陳雨的目光很快鎖定在那道鶴立雞群的身影上。那人一身大紅披風,領口處是一圈雪白的兔毛。他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看起來不過弱冠之年。那雙劍眉星目中卻透著不符年齡的沉穩。

安又遠目光灼灼,直直朝陳雨走來。"你就是陳家的陳雨姑娘?"他的聲音溫和有禮,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氣勢。

陳雨微微頷首,"正是,安少爺好。"

安又遠擺了擺手,神色間帶著幾分歉意。"叫我安又遠就好。你父親曾救過我父親的性命。"他的話語中透著真誠,"只是這些年來,我們家對你們疏忽了。"

陳雨心中微動,卻不動聲色。她輕聲道:"安少爺言重了。救命之恩是先父所為,與我等無關。再者,安家能幫一時,又豈能幫一世?安少爺不必自責。"

安又遠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陳雨會如此回答。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贊賞,唇角微微上揚。"陳姑娘果然不同凡響。"

這句話說得真摯,卻讓陳雨心中警鈴大作。她敏銳地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有羨慕,有嫉妒,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陳雨暗自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眾矢之的。她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半步,與安又遠拉開距離。"安少爺過獎了。不知您今日來此,所為何事?"

安又遠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復如常。他環視四周,聲音提高了幾分。"我是聽說陳家遇到了些麻煩,特地來看看。"

這話一出,院子里頓時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安又遠身上,神色各異。秋恒的臉色更是難看,仿佛吃了一只蒼蠅。

陳雨心中一凜,知道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她謹慎地開口:"多謝安少爺關心,只是些家長里短罷了。"

安又遠卻不肯就此罷休,目光灼灼地看著陳雨。"我聽說,有人想要趁火打劫,欺負你們陳家?"

這話如同一顆炸彈,在院子里炸開了鍋。人群中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目光紛紛投向錢家人。錢西壯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額頭上冒出冷汗。

陳雨心中一驚,沒想到安又遠會直接點破。她正思索該如何回答,安又遠已經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做個中間人,把這事兒理一理?"

秋恒聞言,臉色更加難看。他躊躇片刻,終于開口:"安少爺,這只是我們村里的小事,不值得您費心。"

安又遠淡淡一笑:"秋老伯,既然是小事,那就更應該快些解決。否則,豈不是要勞煩縣太爺?"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秋恒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后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既然安少爺有此雅興,那就請少爺評評理。"

陳雨站在一旁,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安又遠的出現,無疑給這場紛爭帶來了新的變數。但這究竟是福是禍,還未可知。

就在這時,錢西壯突然站了出來。他的臉上帶著幾分慌亂,聲音有些顫抖:"安少爺,這其中怕是有什么誤會。我錢家與陳家向來和睦,怎么會有什么欺負之說?"

安又遠轉頭看向錢西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是嗎?那陳家的糧食又是怎么回事?"

錢西壯臉色瞬間煞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陳雨站在一旁,院子里的氣氛越發凝重,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著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陳雨輕斂眉目,目光在屋內幾人身上流轉。安又遠的提議雖是好意,但她心中另有盤算。

"安少爺,您的心意我領了。"她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堅定。

安又遠微微挑眉,似對她的拒絕頗感意外。"姑娘莫非另有打算?"

陳雨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我想離開這里。"她頓了頓,"不是去莊子,而是離開暖春鎮。"

此言一出,屋內幾人神色各異。柳老捋須沉思,蘇巖眼中閃過贊許,秋濤則滿臉驚詫。

安又遠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閃。"姑娘可知外頭世道艱難?"

陳雨苦笑,"再難也比留在這兒強。"她環顧四周,目光中帶著幾分厭倦。"這里處處是非,我實在不愿再待。"

安又遠若有所思地點頭,"那你打算去哪兒?"

屋內的氣氛凝重,眾人陷入沉默。

秋濤率先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猶豫:"陳姑娘,你的處境確實不易。"他頓了頓,繼續道:"你父兄皆亡,侄兒年幼,若是脫離暖春鎮,恐怕難以在他處上戶籍。"

陳雨皺眉,沒想到離開竟是如此困難。"那立女戶呢?"她試探著問道,語氣里帶著一絲希望。

柳老搖頭,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如今這世道,立女戶比登天還難。"

安又遠接過話頭:"不僅如此,官府恐怕還會強行為你指婚。"

陳雨感到一陣暈眩,仿佛被推入了一個荒誕的世界。她的目光在屋內幾人臉上掃過,看到的盡是為難的神色。

無奈之下,她只得退而求其次:"那么,搬去安少爺說的大青湖旁邊的莊子附近住如何?"

安又遠微微頷首:"那邊有些仆人房,你可以暫住在那里。"

談及家中的田地,陳雨心中一緊。那幾乎是暖春鎮最好的土地,覬覦的人不在少數。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安少爺,這些田地您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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