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默站在小區內,看著地上被白布蓋住的尸體,眼神黯淡。鄭阿姨蒼白的手從白布下露出來,微微泛青。早春的寒風吹過,帶著刺骨的寒意。
“沈隊,法醫來了。”一名警員小跑著過來報告。
沈默微微點頭,目光依舊停留在那具尸體上。四周已經拉起了警戒線,零星幾個居民站在遠處竊竊私語。
韓西元推開小屋的門,瞅見屋內那個披著紅衣的詭異人偶,不由得蹙眉。人偶歪斜地靠在墻角,那雙玻璃珠制成的眼睛空洞地注視著門口的方向。
“頭兒,這案子邪性得很啊。”小錢搓了搓手臂,似乎感覺到一陣寒意,“這都第四起了。”
“別廢話,趕緊做筆錄,把目擊者都問個遍?!表n西元沉聲道,轉身打量著房間內的陳設。
這是一間普通的老式居室,家具陳舊但整潔。茶幾上擺著半杯已經涼透的茶水,似乎死者在跳樓前還很平靜地喝著茶。
“沈默。”韓西元走過來,遞給他一個信封,“在鄭阿姨房間找到的,估計你會感興趣。”
信封里是一疊陳舊的照片。照片上,一群穿著校服的女生圍坐在宿舍里,其中一個女孩穿著紅色毛衣,笑容燦爛。但詭異的是,每張照片中那個女孩的面容都被人用力劃花。
翻到最后一張,沈默的瞳孔猛地收縮。那是一張全新的照片,上面是兩個剛死去的女生,照片邊緣用紅筆畫著詭異的符號。
在照片背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
“該你們償還了。”
這時有人遞來一份死者資料,韓西元掃了一眼。
【鄭云芳,女,56歲,N中學退休宿管。家庭成員:獨居?!?
他這才明白沈默為何會提前出現在這里。這跳樓的老太太,竟和他們手上正在偵辦的連環案件有關。
法醫的初步報告顯示,鄭阿姨服用了大量安眠藥。這意味著,她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
“查到那串佛珠的來歷了?!表n西元說,“是黎主任三年前送的,價值二十多萬。”
沈默若有所思。幾個看似獨立的死亡事件,此刻仿佛被一條無形的線串在了一起。那個供臺上的紅衣人偶,那些被劃花的照片,價值不菲的佛珠,還有黎主任…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三年前的那個黑夜,指向那個自殺的紅裙女人。
“沈默,你先回去休息吧,后面交由我來應對?!表n西元輕拍他的肩膀。
“頭兒,你也太照顧這小子了?!笨粗蚰哌h,小錢湊上來小聲嘀咕,“這都第幾次了?”
“這是李局的意思,少說廢話,趕緊干活?!表n西元瞪了他一眼,“現場勘查做完了嗎?”
夜色漸深,沈默開車來到城郊那間破舊的老宅前。這里是他童年的家,也是噩夢開始的地方。十年前那個雨夜,沈默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目光不斷地瞥向掛鐘,已經過了凌晨兩點,父母卻始終沒有回家。窗外暴雨如注,雨點拍打在玻璃上,發出令人心煩的聲響。
木門發出吱呀聲響,屋內光線昏暗,落滿灰塵的家具依稀可見。
他劃了根火柴,點燃手中的白蠟燭。微弱的燭光下,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頭。父母失蹤的那個雨夜,他就是在這里等待,等來的卻是永遠的別離。
“誰!”門外的動靜驚醒了他的回憶。沈默猛地追了出去,可對方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只見地下一張紙條:“想知道十年前的真相嗎?三天內破了這個案子,我就告訴你父母的下落?!?
隔天一早,沈默坐在辦公桌前,揉了揉發酸的脖子。昨晚的睡眠質量很差,總覺得有一雙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自己。桌上堆滿了案件資料,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張穿紅衣的女子照片。
“查得怎么樣了?”韓西元大步踏進重案組辦公室,沉重的腳步聲回蕩在空蕩的走廊里。
沈默翻開手中的檔案,“三年前那起墜樓案表面看起來確實沒問題。當時有好幾個目擊者都看到孫藍跳樓的全過程。”他停頓了一下,“不過有個細節很詭異,死者穿了一身紅衣服。當地有個傳說,穿紅衣自殺的人會變成厲鬼?!?
“胡說八道!”韓西元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別跟我說這些封建迷信,那兩個女學生的情況怎么樣?”
“有人在保護她們,暫時很安全。”沈默合上文件,眉頭緊鎖。
辦公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窗外傳來烏鴉的叫聲,更添幾分詭異的氣氛。
“那個新來的實習警員呢?叫什么來著?”韓西元突然問道。
“小李?今天早上還沒看到他。”
韓西元的表情陰沉下來。昨天那個穿紅衣自殺的退休宿管的視頻在網上瘋傳,現在整個城市都籠罩在恐慌之中。到處都在談論什么紅裙女生索命的傳說,如果不能盡快破案,上面的壓力只會越來越大。
“頭兒,外面來了一大群記者?!币粋€年輕警員匆匆跑進來報告。
“這幫攪事的?!表n西元攥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煩躁。
沈默站在警局門口,看著烏泱泱的記者群。他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
“各位,我是沈默?!彼穆曇羝届o而堅定。
記者們立刻將話筒和攝像機對準了他?!吧蚓?,最近的自殺案是不是真的跟傳說中的紅裙女生有關?”
“根據目前的調查,三起跳樓案中的死者確實生前都提到過紅裙女生?!鄙蚰D了頓,“但這只是兇手的障眼法。我可以明確地告訴大家,這是一起蓄謀已久的連環謀殺案?!?
記者們頓時躁動起來,閃光燈此起彼伏?!坝写_切的線索了嗎?”
“兩天之內,你們就能看到兇手伏法。”沈默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