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西元猛地站起來:“沈隊,我想起來了!黎謙那天晚上確實開車出去過。”
“詳細說說。”沈默眼睛一亮。
“小區(qū)保安說,那天凌晨兩點多,黎謙開著他那輛灰色轎車出去了。說是去醫(yī)院給住院的母親送衣服被子。”
沈默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查一下他母親的住院記錄。”
半小時后,韓西元拿著醫(yī)院的記錄匆匆跑來:“沈隊,黎謙撒謊了!他母親根本就沒住院!”
“去調取案發(fā)當晚附近的監(jiān)控錄像。”沈默快速下達命令,“重點盯住黎謙的車。”
整個重案組立刻行動起來。十幾名警員分頭調取案發(fā)區(qū)域方圓十公里內的監(jiān)控錄像。
三個小時后,會議室里一片沉默。眾人盯著大屏幕,看著那輛灰色轎車在城市的街道上穿行。車子走走停停,不斷變換路線,明顯是在試圖甩掉可能的追蹤。
“這是凌晨2點40分的畫面。”技術人員指著屏幕,“車子在這個路口右轉后,進入了監(jiān)控盲區(qū)。”
沈默湊近屏幕:“那片區(qū)域是什么地方?”
“是城郊的一片廢棄工業(yè)區(qū),有個垃圾處理廠和一個停產的水泥廠。”
水泥廠?沈默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自己辦公室,從抽屜里翻出黎謙家的照片。果然,照片背景正是那家水泥廠的標志性煙囪。
“黎謙之前是水泥廠的工人!”沈默一拳砸在桌上,“犯罪心理學告訴我們,罪犯往往會選擇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實施犯罪。”
“繼續(xù)看監(jiān)控,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畫面快進,4小時24分58秒后,那輛灰車再次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中。
“時間夠了。”沈默眼中精光閃爍,“足夠他把尸體處理掉。”
“全體注意!”沈默提高聲音,“立即組織人手,前往廢棄水泥廠搜查!重點檢查水泥池和地下設施。”
夜色中,警車呼嘯著駛向郊區(qū)。荒廢的水泥廠雜草叢生,廠房破敗不堪。探照燈的光柱在黑暗中來回掃射。
“林隊,這里有新的輪胎印!”一名警員大聲喊道。
順著車轍印,沈默等人來到一處廢棄的水泥池前。地面上有一塊明顯比周圍更新的水泥痕跡。
“就是這里了。”沈默蹲下身,仔細查看那塊水泥表面。“叫挖掘機來。”
機器的轟鳴聲打破了夜的寂靜。水泥塊被一點點挖開,露出一個黑色的行李箱。
當箱子被打開的那一刻,濃烈的腐臭味撲面而來。法醫(yī)戴上手套,仔細檢查箱內的殘骸。
“死者為女性,身高體型與宋箏相符。衣物也和報案時的描述一致。”
沈默拿出手機,撥通了局長的電話:“證據(jù)確鑿,可以收網了。”
十分鐘后,一支全副武裝的特警小隊悄無聲息地包圍了黎謙的住所。
當防暴盾牌撞開房門的那一刻,黎謙正坐在電腦前打游戲。看到闖入的警察,他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你們有什么證據(jù)嗎?”他冷笑著問道。
沈默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表面平靜的男人:“水泥池下的尸體,夠不夠?”
黎謙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帶走!”沈默揮手示意。
夜色漸深,749局臨時據(jù)點內,沈默不安地在房間里踱步。窗外的路燈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我必須見到他。”沈默低聲喃喃,眼底閃過一絲焦躁。他停下腳步,目光落在墻上那塊斑駁的水漬上,思緒不由得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雨夜。
房門被輕輕推開,春霜端著一盤水果走了進來。她身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長發(fā)隨意地扎成馬尾,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的氣息。
“你再這樣走來走去,樓下的鄰居該投訴了。”春霜將果盤放在茶幾上,隨手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指。
沈默轉身看向她,聲音里帶著壓抑已久的情緒:“春霜,我要見他。”
“誰啊?”春霜歪著頭,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她伸手拿起一塊切好的蘋果,動作優(yōu)雅地送入口中。
“你明知道我說的是誰,”沈默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著內心的焦慮,“那個戴黑帽子的家伙,自負到令人生厭的代號'灰熊'。”
“哦,你說他啊。”春霜不緊不慢地咀嚼著水果,仿佛在品味什么美味佳肴,“他可不是那么好見的,你知道的。”
沈默猛地轉身,雙手撐在茶幾上,身子微微前傾:“這次不一樣,我已經完成了任務。一開始選擇進入749局,是想通過這條路找尋走失的親人,其他案子隨便找人接手就行。”
春霜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叉子,“要知道,我現(xiàn)在可是你唯一能聯(lián)系到他的渠道。”
沈默握緊的拳頭微微發(fā)顫,他知道春霜說的沒錯。這個看似單純的女孩,實際上掌握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信息。
“抱歉,”他松開拳頭,聲音放緩,“我只是…太著急了。”
春霜托著下巴,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逗我笑。”
沈默愣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春霜:“你住我的房子,吃我的飯,現(xiàn)在還敢跟我談條件?”
“那你就永遠別想見到他了,”春霜站起身,拍了拍褲子,“我這就收拾東西走人。”
“等等!”沈默急忙叫住她。房間里一時陷入沉默,只有窗外傳來零星的蟲鳴聲。
春霜轉過身,雙手抱胸,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沈默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好吧,我講!”
接下來的十分鐘里,沈默絞盡腦汁地講著各種蹩腳的笑話。他的表情認真得近乎滑稽,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不自然起來。
春霜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她捂著肚子,眼角都笑出了淚花:“停停停,我不行了。”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吧?”沈默有些無奈地看著她。
春霜擦了擦眼角,站直身子:“今晚十點,熊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