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半開著,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部老式電話機靜靜地躺在地上。
韓西元走近查看,電話線已經斷了,但機器卻出奇的干凈,仿佛有人經常擦拭。
“有人提前布局。”韓西元低聲說,“這不是巧合。”
灰熊點燃一支煙,火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你說得對,這是一個陷阱。而我們,已經踩進去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腳步聲。
韓西元和灰熊對視一眼,默契地掏出配槍,貼著墻壁慢慢移動。
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金屬碰撞聲。
韓西元的手指扣在扳機上,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未知危險。
然而,轉過轉角,什么人影都沒有。
灰熊回到車里,靠在車座上,目光透過車窗,看著韓西元帶人在廢墟中搜尋的身影。
他們像尋寶一般,翻開每一處散落的廢棄物。汗水浸透了警服,但沒人喊累。
這片廢墟下,或許藏著真相。
閉上眼,那個女人臨死前的畫面又浮現在腦海。
灰熊記得很清楚,她走得很快,腳步匆匆,一邊低頭一邊抬手。
她正在用手機打著電話。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回響,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然后,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灰熊能感受到那一刻彌漫在空氣中的絕望氣息。
她知道自己被拋棄了,像一顆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宣判了她的命運。
“師父!這邊有發現!”豹鼠的聲音打斷了灰熊的思緒。
他看到年輕的警員蹲在一堆碎石旁,手里拿著什么東西。
廢墟堆里露出一根電話線,線頭有明顯的燒灼痕跡。
這片廢棄之地雖然荒蕪,但電話線路依然可以使用。
只要接上設備,就能打出電話。
韓西元快步走過去,蹲下身仔細查看。
他的眉頭緊鎖,手指輕輕觸碰那段焦黑的線頭。
“這不是普通的電話線。”他低聲說,“是特制的,抗干擾性能很強。”
“有人專門選擇在這里打電話?”豹鼠問道,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韓西元點點頭:“繼續搜查,特別注意地面的痕跡。這種地方,任何細節都可能是關鍵。”
警員們分散開來,仔細搜索每一寸土地。
烈日下,汗水不斷滑落,但沒人抱怨。
“這里有煙頭!”一名警員突然喊道。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起一個煙頭。
煙灰還未完全掉落,顯然是最近留下的。
韓西元快步走過去,仔細觀察那個煙頭。
“這是進口煙,價格不菲。”他說著,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帶回去化驗,要最快速度。”
化驗結果很快出來。DNA比對顯示,這個煙頭與一個有前科的人相匹配。檔案顯示,此人曾因盜竊和詐騙入獄,去年剛剛出獄。
當警方找到這個人時,他正躺在城郊的一處垃圾堆里,渾身散發著酒氣。
“我就是去那邊撿點廢品賣錢。”男人一臉無所謂地說,眼神游移,“那地方雖然偏,但時不時能撿到值錢東西。”
韓西元冷笑:“少裝蒜,這種高檔煙,就你那點收入也配抽?說實話,不然讓你嘗嘗牢飯的味道。”
“是啊,我這種爛人哪配抽這煙。”男人聳聳肩,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過運氣好,遇到個人給了我一根。那人穿得挺體面的,西裝革履的,蹲在那兒,我還以為也是撿廢品的。”
“什么時候的事?”
“就前兩天吧,具體哪天記不清了。”男人撓撓頭,“喝多了,記性不好。”
“煙盒呢?”韓西元追問。
“扔垃圾堆了,要找自己找去。”男人指了指身后堆積如山的垃圾,發出一聲嗤笑。
韓西元使了個眼色,幾名警員立即開始在垃圾中翻找。
惡臭撲面而來,但沒人退縮。這可能是唯一的線索,哪怕是在腐爛的垃圾堆里,也要找出來。
一個小時后,他們終于找到了那個沾滿泥污的煙盒。
“送檢驗科,連同這家伙的指紋一起。”韓西元下令,“要快。”
檢驗結果顯示,煙盒上有多枚指紋重疊。
其中一枚只露出一小塊邊緣,但紋路與其他指紋明顯不同。
這個發現讓所有人都燃起希望。
分離指紋需要時間,韓西元不停看手機。
灰熊、沈默和春霜都不在局里,破案的關鍵線索就藏在這枚指紋里。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當檢驗科的人出來時,韓西元立即迎了上去。
他的眼睛里帶著期待,但很快就暗淡下來。
“只分離出半枚指紋。”檢驗員搖頭,語氣中帶著遺憾,“邊緣模糊,無法確認身份。韓隊,我們盡力了。”
“辛苦了。”韓西元深吸一口氣,轉身看向窗外。
夜色已經籠罩了城市,街燈一盞接一盞亮起,像是黑暗中的希望。
豹鼠掏出煙遞過去:“師父,現在怎么辦?線索斷了。”
韓西元沒接煙,他在思考。一場車禍奪走了李芳的性命,同時也切斷了所有線索。
療養院最近頻頻有病患人間蒸發,不可能只有她一個人參與其中。
他的目光掃過辦公室的白板,上面貼滿了案件相關的照片和資料。
失蹤的病人、可疑的死亡事故、不明的資金流向,每一條線索都指向那座陰森的療養院。
“回去。”韓西元突然說。
“去哪?”豹鼠一愣。
“療養院。”韓西元的聲音很輕,但充滿決心,“那里一定還有我們沒發現的東西。”
雨點砸在車窗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車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韓西元望著窗外陰沉的天色,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方向盤。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一絲煩躁。
這種天氣總是讓人心情煩悶,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雨勢漸大,雨刷瘋狂擺動也難以應對。
水珠在玻璃上肆意流淌,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車內的溫度似乎也隨著雨勢的加大而降低,讓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該死的天氣。”韓西元低聲咒罵,伸手調高了空調溫度。
他很想大吼一聲發泄內心的郁結,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作為一名刑警,他深知情緒失控對案情毫無幫助。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打破了車內的沉寂。來電顯示是局里的號碼。
“什么?療養院出事了?”韓西元猛地坐直了身子,原本疲憊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有人在衛生間被襲擊,差點喪命。”電話那頭的聲音急促,“現場很混亂,需要你立即趕過來。”
韓西元立即調轉車頭,朝著療養院疾馳而去。
雨刮器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卻依然難以應對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