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真是嚇死我了。”韓西元走到床邊,“下次別這么冒險了。”
“我沒事。”春華搖搖頭,“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把我帶到地下室。我故意裝作中招,就是想看看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發現什么了嗎?”
“那里不只是個地下室。”春華的聲音低沉下來,“在更深的地方,我看到了一間手術室。墻上掛著很多照片,都是些年輕人。”
韓西元的瞳孔猛地收縮:“你是說……”
“對,我懷疑這里在進行非法器官買賣。”春華咬著嘴唇,“那些失蹤的醫護人員,很可能是發現了什么。”
就在這時,沈默快步走來:“頭兒,法醫的初步報告出來了。在地下室發現的注射器里,檢測出了一種改良型麻醉劑。這種藥物在國內根本沒有上市。”
韓西元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看來,這個案子背后隱藏的黑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龐大。
“院長在哪?”韓西元站在辦公室門口,目光如炬。
辦公室里的幾個人面面相覷,空氣仿佛凝固了。
自從接手這個案子以來,他一直在和副院長打交道,卻從未見過院長本人。
這個問題像一塊投入平靜水面的石頭,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副院長優雅地坐在辦公桌后,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她的眉頭微微蹙起,嘴角抿成一條細線,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院長他……”她停頓了一下,目光閃爍,“失蹤了。”
“失蹤?”韓西元瞇起眼睛,這個詞讓他心頭一緊。
在這個詭異的療養院里,失蹤二字顯得格外刺耳。辦公室里的溫度仿佛驟然下降了幾度。
“是的。”李芳默默頷首,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在我入職這家醫院前,院長就已經失蹤了。因為他是這個領域的權威,所以一直保留著他的職位,希望他能回來。”
韓西元的目光在房間里掃視,注意到每個人細微的表情變化。
醫院主任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衣角;護士長站在角落,眼神飄忽;還有幾個醫生,都顯得局促不安。
“之前不是說只有幾個病人失蹤嗎?”韓西元往前邁了一步,皮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沒錯,那些病人是在我來之后失蹤的。”副院長的聲音依然平穩,“院長的事,發生在更早之前。”
聽到這番解釋,韓西元心中警鈴大作。
他注意到,當提到院長時,在場幾個人的反應更加明顯了。
醫院主任的手指突然攥緊,指節發白;護士長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有個年輕醫生甚至開始微微發抖。
事情絕對沒這么簡單,而且是個大問題。
“借用一下你們的辦公室,我需要單獨和幾個人談談。”韓西元說著,目光落在副院長臉上。
“當然可以。”副院長爽快地答應了,站起身來,“我讓人給你們準備茶點。”
安排人手繼續看守地下空間后,韓西元帶著灰熊和沈默回到了地面。
走廊空蕩蕩的,只有消毒水的氣味在空氣中飄蕩。
病人區出奇的安靜,仿佛一座空城。
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含糊不清的囈語,更增添了幾分詭異。
這里的每一個角落都藏著秘密。
韓西元越發確信,這一切的幕后黑手,一定對療養院的情況了如指掌。
很可能就是醫院的內部人員。
“先詢問誰?”韓西元在辦公桌后坐下,桌面上的文件整齊地擺放著,每一份都像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陳雨。”灰熊和沈默異口同聲。
陳雨進來時,臉色發白,手指不停地絞在一起。
他的衣服還帶著些許褶皺,顯然還沒從被挾持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走路時略顯蹣跚,像是隨時會摔倒。
“別緊張,就是例行詢問。”韓西元溫和地說,示意他坐下。
陳雨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前傾,“警察同志,一定要抓住那些壞人!”他激動地說,聲音有些發抖,“他們太過分了!”
灰熊站在窗邊,冷笑一聲,“過分?哪里過分了?”陽光在他臉上投下陰影,讓他的表情顯得格外深沉。
“把人打暈塞進柜子里,這還不夠過分嗎?”陳雨提高了聲音,但眼神閃爍,不敢直視任何人。
韓西元注意到,陳雨說這話時,眼神飄向了房間的角落,那里堆放著幾個文件柜。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抓著褲子,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你以前去過那個地方吧?”韓西元突然問道,目光緊盯著對方。
“沒有。”陳雨回答得太快了,像是早就準備好了答案。
韓西元心中冷笑,這種過度防備的態度,反而暴露了問題。
他往椅背上靠了靠,讓自己看起來更放松些。
“在你昏迷前,有看到或聽到什么嗎?”
“什么都沒有,莫名其妙犯起困來,隨后人就不省人事。等我醒來,你們就在那里。”陳雨的語速很快,像是背誦課文一般。
韓西元揮了揮手,示意陳雨可以離開了。
這個人的警惕性太強,短時間內問不出什么。
看著陳雨離開的背影,他若有所思。
接著又詢問了和陳雨一起被發現的男護士,得到的答案幾乎一模一樣,連用詞都驚人的相似。這種巧合,反而顯得不那么巧合了。
“他們說的是真話嗎?”沈默靠在墻邊,問道。
陽光透過窗戶,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灰熊冷哼一聲,從窗邊走到辦公桌前,“從專業角度來說,他們的陳述真實性很高。但恰恰是太高了,反而有問題。兩個人的說法如出一轍,這不正常。即便經歷同一件事,因為個人感受和表達方式的不同,描述也會有差異。除非……”
“除非他們提前串通好了。”韓西元接過話頭,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更可疑的是醒來的時間點。
要是一直不醒來,就必須抽血化驗。
而他們偏偏在這個時候醒來,血液中的可疑物質早已分解殆盡。
這個時間點,未免太過巧合。
第三位到場的是院里的主任,一個戴眼鏡的瘦弱中年人。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冷光。
“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知道的一定說,問了也是白搭。”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倨傲,像是在強調自己的地位。
韓西元不動聲色,“你是這里工作時間最長的人,也是唯一和老院長共事過的人,對嗎?”
“沒錯,十三年半的光陰。”主任推了推眼鏡,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得。
“記得很清楚啊。”韓西元意味深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