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先生。”葉鐵柱突然開口,打斷了燕遠峰的話,“你最近胸口的疼痛越發嚴重了吧?”
燕遠峰愣住了,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每次發作,都會伴隨著偏頭痛。”葉鐵柱繼續說道,“止疼藥也不管用了,是不是?”
燕遠峰下意識看向陸映雪:“你告訴他的?”
陸映雪連連搖頭,一臉茫然:“大舅,我根本不知道這事啊!”
葉鐵柱目光轉向燕芷菱:“燕女士,乳腺增生的問題還沒處理吧?雖然現在癥狀不明顯,但每到陰雨天,就會有刺痛感,尤其是左側。”
燕芷菱瞪大眼睛,手不自覺地按在胸口:“你......你怎么知道?”她望向丈夫,“我這事連你都不知道啊......”
客廳里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尹天納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葉鐵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小兄弟,”尹天納沉吟片刻,“你的醫術確實不凡。但燕老的病情特殊,經不起任何閃失。”
葉鐵柱掃了一眼擺在茶幾上的藥方,淡淡道:“尹神醫用的是'固本培元湯'的變方,但去掉了川芎,加重了當歸的用量。”
尹天納眉頭一皺:“你......”
“您是擔心川芎活血太過,會加重燕老的癥狀。”葉鐵柱繼續道,“但其實癥結不在這里。燕老的問題在于心腎不交,光顧著養心,反而忽視了根本。”
尹天納神色越發凝重。這個年輕人不僅說出了他的用藥思路,甚至還點出了他一直以來的疑慮。
“尹神醫。”葉鐵柱突然話鋒一轉,“您年輕時的內傷,至今還沒完全好吧?”
尹天納瞳孔猛縮。
“每逢陰天的辰時申時,胸口中脈、背部上腦和小腹丹田三處氣場,都會如針刺般疼痛。”葉鐵柱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是因為當年那一掌傷了您的三焦經絡。”
這番話一出,尹天納臉色瞬間大變。這是他幾十年來從未對外人提起過的秘密,連最親近的弟子都不知道。
“你......”尹天納雙手微微發抖,“你到底是什么人?”
葉鐵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您用丹參、三七調理,確實能緩解癥狀。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真正的解決之道......”
“夠了!”尹天納突然打斷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年輕人,你究竟想說什么?”
葉鐵柱深吸一口氣:“我只是想證明,我有能力醫治燕老的病。”
陸映雪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禁攥緊了衣角。她從未見過葉鐵柱這般模樣,像換了個人似的。
“就算你說對了這些,”燕遠峰猶豫著開口,“可是我爸的情況......”
“我知道你們的顧慮。”葉鐵柱環視眾人,“但病人拖不起了。再這樣下去,最多還有三天。”
此話一出,整個客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尹天納面色鐵青:“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判斷?”
“不,”葉鐵柱搖頭,“我是在陳述事實。您也發現了,燕老的脈象越來越弱,但找不到原因。這是因為......”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葉鐵柱的話。
“老爺子又發作了!”燕家的管家臉色慘白地沖下樓來,“快,快去看看!”
眾人頓時慌了神,尹天納第一個沖上樓,其他人緊隨其后。
葉鐵柱站在原地,目光復雜地看著樓梯方向。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但也明白這是一場硬仗。
樓上傳來陣陣咳嗽聲,夾雜著痛苦的呻吟。葉鐵柱深吸一口氣,邁步向樓上走去。
事到如今,他別無選擇。
這不僅關系到一條人命,《醫仙經》給他的醫術確實逆天,要把這個醫術作用發揮到最大,還需要他自己去摸索。
而現在就是最好的證明機會。
踏上臺階時,葉鐵柱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他清楚接下來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影響到病人的生死。
床上的老人面色蒼白,嘴角還殘留著血跡,但精神看起來還算可以。見到自己的孩子們如此慌張,反而笑著擺了擺手:“沒事,老毛病了。”
“燕老先生。”葉鐵柱走到床前,不等燕遠峰阻攔,已經搭上了老爺子的手腕。
醫仙真氣在老人體內游走,病因很快便一目了然。
“咦?”老爺子忽然睜大了眼睛,“這是...內力?年輕人,你也是習武之人?”
葉鐵柱微微點頭:“略懂一二。您的病,主要是年輕時習武留下的舊傷。尤其是脊椎和胸口的舊傷,加上這些年繼續高強度訓練,又沒有及時調養...”
“等等!”燕遠峰打斷道,“我父親年輕時確實習武,但這些傷勢連他自己都記不太清了,你怎么會知道得這么詳細?”
葉鐵柱沒有理會燕遠峰的質疑,繼續說道:“不過這些都不是根本原因。燕老先生,您最近還在喝酒吧?”
老爺子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爹!”燕遠峰急道,“大夫不是說了不能喝酒嗎?”
“這...”老爺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偶爾喝一點...”
葉鐵柱搖頭:“每天至少兩碗,有時候甚至會喝掉半壇。”
這下連尹天納都驚訝了:“你連這個都能看出來?”
“內力運行時,能感受到經脈中的異常。”葉鐵柱解釋道,“長期飲酒,會影響氣血運行。燕老先生的情況,就是因為酒精刺激,加上舊傷未愈,才會導致經脈受損,時常吐血。”
屋內一片寂靜。
當葉鐵柱說出老爺子愛喝酒這件事時,整個病房陷入一片寂靜。燕家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陸映雪,仿佛在尋求確認。
陸映雪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緩緩搖了搖頭。
“不可能!”燕遠峰猛地站起身,聲音中帶著幾分質疑,“我父親從不沾酒,這是整個部隊都知道的事情。”
病床上的老爺子卻突然咳嗽起來,渾濁的眼睛下意識地躲閃著兒子的目光。燕遠峰愣住了,他還從未見過父親露出這般神色。
葉鐵柱不疾不徐,目光掃過老爺子略顯蒼白的面容,“您的舌苔發黃,舌下青筋暴突,這都是長期飲酒的征兆。再加上您的脈象……”
他的手指輕輕搭在老爺子的手腕上,眼神專注:“您的脈象浮大而數,明顯有酒毒積聚。”
病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燕家幾個子女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這位鐵面無私的老軍人,居然會有這樣的秘密。
“咳咳……”老爺子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嘶啞,“當年在部隊,確實是滴酒不沾。可退伍之后……”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那些戰友,一個個都走了。每到夜深人靜,想起他們的音容笑貌,就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燕遠峰的肩膀微微顫抖,他從未聽父親說起過這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