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那是一日午后，陽光明媚，一個穿著淡藍色連衣裙的女孩突然暈倒在果蔬園里。
他記得自己當時正在給果樹施肥，聽到呼救聲后立即趕了過去。
“原來是歐陽老先生！”葉鐵柱恍然大悟，“那日的事不過是舉手之勞?！?
“來來來，快請坐！”
歐陽明德招呼著一旁的女助手給葉鐵柱倒茶，目光中帶著幾分打量。
“沒想到在這福安縣還能遇見你。”
青花瓷杯中飄著幾片茶葉，淡淡的茶香在空氣中彌漫。
葉鐵柱接過茶杯，輕抿一口，“倒是老先生，怎么會在這開起診所？”
“我是隔壁正陽縣人士，在那邊開了家醫(yī)館。”
歐陽明德捋了捋胡須，“見這福安縣缺個像樣的中醫(yī)館，就想著開個分店。說實話，我這幾天親自坐診，就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你?！?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在診所內(nèi)投下斑駁的光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漸漸熟絡起來。
“鐵柱啊，你老是叫我老先生，聽著生分?！睔W陽明德眼角的皺紋堆起笑意，“不如這樣，你直接叫我歐陽老哥得了?！?
葉鐵柱看著眼前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心中暗自吃驚。
雖然不清楚對方的具體身份，但從談吐間流露出的氣度來看，絕非等閑之輩。
這樣一位長者，竟愿與自己平輩論交。
“那我就托大了，歐陽老哥。”葉鐵柱語氣恭敬。
歐陽明德開懷大笑，目光中流露出欣賞之色。
兩人談及醫(yī)道，越聊越投機。
歐陽明德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對中醫(yī)的理解竟如此深邃。
“不知鐵柱可愿與老哥切磋一二？”
歐陽明德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正好老朽最近遇到一個疑難病例，想請教老弟的看法?！?
葉鐵柱眼前一亮：“小弟不敢，請歐陽老哥指教?！?
歐陽明德喝了口茶，緩緩說道：“前幾日來了個病人，四十出頭的男子。癥狀是頭暈目眩，胸悶氣短，時常心慌，夜間多夢。脈象虛浮無力，舌質(zhì)淡紅，苔薄白...”
葉鐵柱靜靜聽著，腦海中已經(jīng)有了判斷。
“不知老弟以為如何？”歐陽明德說完，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葉鐵柱沉吟片刻：“依我看，此人應是心脾兩虛，氣血不足所致。頭暈目眩，心慌氣短，是氣血不足的表現(xiàn)。夜間多夢則是心神不寧，心脾兩虛的典型癥狀。”
“治療當以補氣養(yǎng)血，健脾安神為主?？捎脷w脾湯加減：黃芪、當歸、龍眼肉、酸棗仁各十克，白術(shù)、茯苓各十五克，遠志、木香各六克，生姜三片，大棗五枚?！?
歐陽明德聽完，連連點頭：“妙啊！老朽也是這般想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病人服用一周，效果并不明顯?！睔W陽明德嘆道。
葉鐵柱略一思索：“不知病人平日作息如何？”
“據(jù)說是個生意人，經(jīng)常熬夜應酬，煙酒不離手?！?
“那就對了。”葉鐵柱正色道，“光靠藥物治療是不夠的，還需調(diào)理作息，戒煙限酒。否則事倍功半。中醫(yī)講究治未病，若能從根本上改變病人的不良習慣，才是上策。”
“說得好！”歐陽明德?lián)粽瀑潎@，眼中異彩連連，“老弟年紀輕輕，卻有如此見地，實在難得。不知可愿與老朽多交流切磋？”
“求之不得?！比~鐵柱欣然應允。
“說起來，我那外孫女的病癥頗為罕見?！睔W陽明德端起茶杯，“就連我研究多年，也只能勉強控制病情。可你開的那個方子，竟能標本兼治。鐵柱啊，你這醫(yī)術(shù)到底是從何處學來的？”
葉鐵柱輕輕放下茶杯。
他的醫(yī)術(shù)來源，說來話長。
那是一場意外，讓他獲得了一個神奇的系統(tǒng)。
但這些，自然不能對外人道明。
“說來慚愧！”葉鐵柱謙遜道，“家里長輩以前是個走方郎中，跟著學過一些皮毛，加上平日里看些醫(yī)書，自學而來?！?
實際上，有《濟世醫(yī)典》在手，他的醫(yī)術(shù)早已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
只是這種事，在這樣德高望重的老人面前，沒必要說出來。
“自學？”歐陽明德眉頭一挑，隨即正色道，“鐵柱，我看你醫(yī)道根基扎實，若是有人指點，定能更上一層樓。不知你可愿拜我為師？”
葉鐵柱一時語塞。
他現(xiàn)在的醫(yī)術(shù)，早已超出常人想象。
就連國藥仙手柳天納見了他，都要以師禮相待。
眼下這位老者要收他為徒，著實讓他為難。
正說著，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一個中年男子匆匆闖了進來，額頭上滿是汗珠。
“歐陽神醫(yī)，我父親又犯病了！”
歐陽明德站起身：“怎么回事？”
“剛才吃完飯，突然嘔吐不止，臉色發(fā)青，冷汗直流...”中年男子焦急地說道。
葉鐵柱眉頭一皺，這癥狀聽起來不太妙。
歐陽明德轉(zhuǎn)頭看向葉鐵柱：“老弟，不知可愿隨我一同去看看？”
葉鐵柱點頭：“好?！?
女助手趕緊收拾醫(yī)藥箱，三人快步走出診所。
中年男子的車就停在門口，歐陽明德和葉鐵柱上了后座。
車子飛馳在夜色中，中年男子不停地說著父親的情況：“前幾天就覺得胃口不好，今天吃了點涼的，可能著涼了...”
葉鐵柱默默聽著，心中已有幾分判斷。這種突發(fā)性的嘔吐，伴隨面色發(fā)青、冷汗，很可能是急性胃病發(fā)作。
十幾分鐘后，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前。三人快步走進屋內(nèi)，只見客廳的沙發(fā)上躺著一位老者，面色青白，額頭冷汗涔涔，一旁放著一個盆子，里面是嘔吐物。
歐陽明德快步上前為老者把脈，葉鐵柱也湊近觀察。
老者約七十歲左右，身材消瘦，呼吸急促，雙手冰涼。
“脈象沉細...”歐陽明德皺眉道。
葉鐵柱輕聲問道：“老人家，哪里不舒服？”
老者虛弱地說：“胃部絞痛...想吐...”
“最近有沒有吃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今天...吃了點涼菜...”
葉鐵柱點點頭，轉(zhuǎn)向歐陽明德：“歐陽明德，我看是寒邪犯胃，胃氣上逆所致。建議用溫中散寒，降逆止嘔的方子。”
歐陽明德眼前一亮：“小友有何良方？”
“可用半夏瀉心湯加減：半夏、黃芩各十克，干姜、人參各六克，黃連五克，大棗三枚。另外加入砂仁、陳皮各六克，以增強溫中止嘔之效?！?
歐陽明德連連點頭：“妙極！老朽正有此意?！?
女助手趕緊從醫(yī)藥箱中取出藥材，現(xiàn)場煎煮。
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湯就煮好了。
葉鐵柱和歐陽明德扶著老者坐起來，慢慢喝下藥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