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停在了葉家的院子外。司馬馨兒從后備箱拿出兩個精致的禮品袋,葉鐵柱連忙伸手幫忙。
“這是干什么,太客氣了。”他接過禮品袋,手上的老繭摩擦著絲帶。
“第一次登門,總要帶點心意。”司馬馨兒笑得溫婉,“再說了,我還準備在你家蹭頓午飯呢。”
葉鐵柱看著她那毫無做作的笑容,心里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從小到大,村里人都叫他傻子,可眼前這個漂亮的女老板,卻從來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過他。
“姐,家里來客人了!”葉鐵柱朝屋里喊道。
葉巧蓮從廚房里走出來,圍裙上還沾著面粉。看到司馬馨兒時,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靦腆的笑容。
“姐姐好,我是司馬馨兒,百果園的老板。”司馬馨兒主動伸出手。
兩個女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葉巧蓮說起自己做的腌菜,司馬馨兒便表現出濃厚的興趣。
看著她們相談甚歡的樣子,葉鐵柱忍不住笑了:“要不先去看果園?一直聊天可耽誤正事。”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司馬馨兒穿著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步伐有些不穩。
葉鐵柱走在前面,不時回頭關注她的情況。看到她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停下腳步:“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我沒事。”司馬馨兒擺擺手,卻在下一秒腳下一滑。
“小心!”葉鐵柱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這段路比較陡,我扶著你走。”
司馬馨兒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
山風呼嘯,卷起漫天的塵土。陡峭的山路上,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子骨碌碌滾落下來。
“啊!”
她驚呼一聲,身子朝山下傾倒。
“小心!”葉鐵柱眼疾手快,一把將司馬馨兒拉入懷中。石子擦著他們的腳邊滾過,消失在山路的拐角處。
“謝、謝謝。”司馬馨兒拍著胸口,聲音里還帶著驚魂未定的顫抖。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葉鐵柱的衣襟,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葉鐵柱能感受到懷中人的緊張,她的呼吸急促而凌亂,身體也在微微發抖。他輕輕松開手,目光掃過前方蜿蜒向上的山路。碎石遍布,雜草叢生,偶有幾處還露出嶙峋的巖石。
“山路太險。”葉鐵柱皺了皺眉,“我背你上去吧。”
司馬馨兒抬頭看了眼陡峭的山路,又低頭瞄了瞄自己已經沾滿泥土的高跟鞋,臉上飛快閃過一抹紅暈,輕輕點了點頭。
將她輕輕背起,葉鐵柱能感受到背上傳來的溫熱。司馬馨兒身上淡淡的幽香縈繞在鼻尖,與山間的草木氣息混合在一起,讓人心神一蕩。
“抓穩了。”葉鐵柱低聲提醒。
司馬馨兒將臉埋在他的背上,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山風吹起她的發絲,輕輕拂過葉鐵柱的臉頰,癢癢的。
崎嶇的山路對葉鐵柱來說并不算什么。他腳步穩健,目光如炬,每一步都恰到好處地落在最安全的位置。遇到陡峭處,他就借力躍起;碰到碎石多的地方,他就放慢腳步,確保萬無一失。
“二柱,你...”司馬馨兒欲言又止。
“嗯?”
“你的輕功真好。”
葉鐵柱笑了笑:“常年在山里跑,習慣了。”
又走了約莫一刻鐘,前方的景色豁然開朗。一片郁郁蔥蔥的桃園出現在眼前,成排的桃樹整齊排列,枝葉茂密。
“到了。”葉鐵柱輕輕將司馬馨兒放下。
“天吶!”司馬馨兒驚呼一聲,美目圓睜。
眼前的桃樹上,掛滿了如嬰兒頭顱大小的水蜜桃,每一顆都飽滿圓潤,表面覆著一層細密的絨毛,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空氣中彌漫著甜美的果香,讓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二柱,你這桃園有多少棵樹?”司馬馨兒轉身問道,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產量如何?”
“三十棵。”葉鐵柱一邊說著,一邊從草棚里取出背簍,“每棵差不多能有兩三百斤的收成。”
“這可是個大產業!”司馬馨兒眼前一亮,快步走到最近的一棵桃樹前,仰頭打量著,“你是怎么管理的?施肥?除蟲?”
葉鐵柱笑而不語,縱身一躍便跳上了桃樹。他的身形敏捷得如同猿猴,在枝干間穿梭自如。手上的動作又輕又快,每摘一個桃子都恰到好處,既不會傷到果皮,也不會震落其他的果實。
司馬馨兒看得入迷,不時發出贊嘆聲:“好厲害!”
沒一會功夫,背簍就裝滿了水蜜桃。葉鐵柱從樹上跳下,將背簍放在司馬馨兒面前:“看看,一個都沒壞。”
“你太厲害了!”司馬馨兒忍不住撲上去抱住他,“簡直像武林高手一樣!”
被她這么一抱,葉鐵柱心頭一蕩。這種感覺,和莫香蘭、陳香梅、鄭青梅完全不同。司馬馨兒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氣質,讓他心跳加速。
他們又采了幾樹桃子。等回過神來,天色已經漸暗。遠處的山峰被晚霞染成了金紅色,暮色四合。
司馬馨兒看了看天色,又瞄了瞄來時的山路,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她還記得來時的驚險,現在天色已暗,下山更是危險。
葉鐵柱察覺到她的憂慮,將背簍在肩上固定好:“來,抱著我的脖子,我帶你下去。”
“可是你還背著這么重的桃子...”司馬馨兒有些遲疑。
“放心,保證安全。”葉鐵柱語氣堅定。
司馬馨兒猶豫片刻,終究還是環住了他的脖子。她能聞到葉鐵柱身上的汗味,混合著桃子的香甜,莫名地讓人心安。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要謹慎。葉鐵柱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顛簸會讓司馬馨兒不舒服。月亮悄悄爬上山頭,為他們照亮歸途。
山路上,偶爾會有野兔竄過,或是夜鳥掠過頭頂。司馬馨兒每次都會輕輕驚呼一聲,然后將臉埋得更深。葉鐵柱能感受到她的緊張,卻覺得懷中人的依賴讓他心頭涌起一股暖流。
山腳下,晚風輕拂,葉鐵柱的腳步漸漸放緩,司馬馨兒也沒有催促,就這樣靜靜地抱著他的脖子,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葉鐵柱背著工具和背簍回到家,將東西卸在門口。
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半邊天,給他疲憊的身影鍍上一層金邊。他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身后那片桃園。
司馬馨兒說要去車上拿合同,臨時離開了。她的高跟鞋在泥土路上留下一串淺淺的印記,裙擺隨風輕輕擺動,與這鄉村的黃昏格格不入,卻又顯得那么和諧。
屋內飄出陣陣飯菜香,葉鐵柱深吸了一口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是家的味道,是他熟悉的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