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葉鐵柱躺在床上，回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從一個傻子變成現在這樣，說出去誰信？可這就是事實。他摸了摸胸口的醫仙傳承印記，那里傳來淡淡的溫熱。

明天還要去找左梅歆的前夫算賬，這筆賬可不能就這么算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陪姐姐去給父母上香，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放一放。

葉鐵柱閉上眼睛，慢慢進入夢鄉。夢里，他又回到了那個傻傻懵懵的日子，看著葉巧蓮為了照顧他每日操勞到半夜。

醒來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他起床洗漱，準備和葉巧蓮去祭拜父母。

葉巧蓮早已起床，正在廚房里忙碌著準備早飯，鍋鏟與炒菜的聲響在院子里回蕩。

葉鐵柱站在院子里，看著妻子忙碌的身影。她身形瘦小，卻總是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灶臺上騰起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輪廓，卻掩蓋不住那份溫柔賢惠。

“姐姐，你先忙著，我去山上練功。”葉鐵柱輕聲說道。

“嗯，去吧。”葉巧蓮頭也不回，手上的動作卻稍稍一頓，“早飯做好了叫你。”

望著妻子專注的背影，葉鐵柱心中五味雜陳。

這些年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葉巧蓮在操持，他卻一直無法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那場意外之后，若不是她不離不棄，自己怕是早就……

“咚”的一聲，灶臺上的鍋鏟掉在地上，打斷了葉鐵柱的思緒。

“沒事吧？”他下意識地往前邁了一步。

“沒事沒事，”葉巧蓮連忙撿起鍋鏟，“就是手滑了。”

葉鐵柱張了張嘴，終究沒說什么，轉身朝山上走去。

山路崎嶇，雜草叢生，偶爾傳來鳥兒的啼鳴。

來到山頂平臺，四周空曠，視野開闊，晨風徐徐，帶著幾分清冽。

葉鐵柱站定身形，深吸一口氣，開始演練《八段錦》。這套功法他已經練到第三式，每一個動作都顯得極為嫻熟。

“抱天理地，左右開合……”

隨著功法的深入，他漸漸體會到了其中的奧妙。

前兩式主要是鍛煉皮肉筋骨，而第三式則是在鍛煉內在的力量。一拳打出，不僅要有力量，更要能承受這股力量的反震。

這就需要將全身的骨骼都鍛煉得如鋼似鐵。

“噼里啪啦！”

隨著一陣骨節爆響，葉鐵柱緩緩收功，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衣襟。

“吱吱吱……”

一道熟悉的叫聲傳來，那只白色小猿猴正抱著個水瓶，蹦蹦跳跳地朝他跑來。它的毛發潔白如雪，眼睛靈動有神，與普通的猴子大不相同。

“又來了？”葉鐵柱笑著接過水瓶。

小猿猴眨著大眼睛，期待地看著他。這已經成了每天的固定節目，它會給葉鐵柱送來空瓶子，然后等著獲得裝滿醫仙靈露的瓶子。

葉鐵柱也不含糊，凝聚真氣，很快就轉化出一瓶醫仙靈露。

小猿猴歡快地接過瓶子，小心翼翼地藏進自己的懷里，然后蹦蹦跳跳地消失在樹林中。

“鐵柱，回來吃飯了！”遠處傳來葉巧蓮的呼喚聲。

“來了！”葉鐵柱應了一聲，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身下山。

回到家中，葉巧蓮已經準備好了祭拜用的物品，香燭、紙錢、水果，一應俱全。

“快洗手吃飯吧，待會兒咱們去給爸媽上墳。”葉巧蓮一邊擺碗筷，一邊溫柔地說道。

桌上是一碗青菜豆腐，一盤炒雞蛋。雖然簡單，但葉巧蓮的手藝很好，每道菜都香氣四溢。

“多吃點。”葉巧蓮給葉鐵柱夾了塊豆腐。

葉鐵柱點點頭，默默地吃著。

這些年來，每次清明節前后，葉巧蓮都會去給父母上墳。只是以前的他，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這些，從來沒有跟葉巧蓮去過。現在想來，心中愧疚難當。

簡單用過早飯，兩人便駕著三輪車出發了。

葉家的祖墳在十里外的葉家村，那里是葉鐵柱的老家。

葉巧蓮坐在后座，緊緊抓著車把手。三輪車顛簸，她的身子也跟著一晃一晃的。

“抓穩了。”葉鐵柱放慢車速，小心地避開路上的坑洼。

穿過葉家村時，不少村民都投來好奇的目光，竊竊私語。但葉鐵柱沒有理會，徑直駛向村外的荒地。

雜草叢生的墳地里，一座低矮的墳塋映入眼簾。和周圍其他墳墓相比，葉家的這座顯得格外簡陋。

看著父母的長眠地雜草蔓延，葉鐵柱心中一痛。

這些年來，他因為受傷變傻，連祭拜父母都做不到，更別說好好修繕墳墓了。

二話不說，他放下手中的東西，開始拔除墳上的雜草。有些雜草根系很深，需要用力才能拔出來。

葉巧蓮也默默地跪在一旁幫忙。兩人誰都沒說話，只是專注地清理著雜草。

等到墳塋清理干凈，葉鐵柱擺好祭品，點上三炷香。

“撲通”一聲，他重重地跪了下去。

“爸、媽……”聲音哽咽，千言萬語堵在喉頭，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葉巧蓮輕輕搭上他的肩膀：“鐵柱，爸媽看到你好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葉鐵柱深深地磕了幾個頭，看著四周其他墳墓都有墓碑，唯獨父母的墳前空空如也，心中更添愧疚。

葉巧蓮也在旁邊跪了下來，輕聲說道：“爸媽，我一定會照顧好鐵柱，為葉家傳承香火。”

聽到這話，葉鐵柱心中一暖。

燒完紙錢，葉鐵柱又仔細地整理了一下墳頭。看著焦黑的紙灰，他的眼眶微微發紅。

“走吧。”葉巧蓮輕聲說道，“回去還要準備午飯呢。”

葉鐵柱點點頭，最后看了一眼父母的墳墓，轉身往回走。

葉巧蓮主動挽起葉鐵柱的手臂，與他手挽著手從父母墳前離開。這一刻，兩人的心仿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貼近。

微風輕拂，帶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葉鐵柱能感受到身邊女人的變化，那份若有若無的疏離感消失了。

“巧蓮變了。”葉鐵柱心里暗想，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的側臉上。

以前的葉巧蓮總是顧慮太多，即便已經同床共枕，卻始終放不開。但此刻，她卻主動挽著自己的手，眼神里滿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