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鐘煜勒住馬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我說到做到，絕不食言，不似你們玄騎出爾反爾。當初在幽州，若不是本王及時趕到，你們早就被叛軍砍成肉泥了。”

這話讓在場的玄騎們紛紛低下頭，有些人臉上甚至浮現出羞愧之色，他們都還記得幽州的事，那一戰后，現在玄騎的訓練方式也都是按照幽州之戰的經驗來制定的。

“大王！”諸葛明月策馬而來，鎧甲上沾滿了血跡，“城中已經清理完畢，俘虜都集中在校場了?！?

鐘煜翻身下馬，走到諸葛明月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大王，末將給您丟人了?！敝T葛明月滿臉慚愧，“若不是末將指揮不當，也不會讓金剛衛落在后面?！?

“丟人？”鐘煜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本王沒丟人，主要是你丟人。”

諸葛明月愣了一下，這話怎么聽著有點扎心，周圍的將士們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鐘煜大笑著擺擺手，“跟你開個玩笑，玄冥關已經是我們的了！”

他抬頭望著巍峨的城墻，晨光下，城墻上的積雪反射著點點金光，這座屹立在北疆的雄關，終于落入他手中。

“駕！”

馬蹄聲由遠及近，歐木鐵衣帶著金剛衛姍姍來遲，他們的盔甲上結了一層薄霜，顯然是在寒風中等待了許久。

“大王，末將...末將...”歐木鐵衣支支吾吾，臉上寫滿了愧疚。

金剛衛跑得太慢，被虎騎遠遠甩在后面，等他們趕到時，城門口已經擠滿了人，根本進不去，就這樣在外面干等了一晚上，歐木鐵衣急得都想爬城墻了。

“行了。”鐘煜擺擺手，“下次讓虎騎放慢點速度，這種絕佳的作戰機會怎能錯過，豈不是浪費？”

諸葛明月臉一紅：“知道了，大王。”

寒風呼嘯，卷起地上的積雪。鐘煜沉吟片刻，下令道：“歐木鐵衣、諸葛明月，你們負責收攏俘虜，全部集中到玄冥關大營。玄姑，你帶他們去大營等我?！?

近十萬虎騎加上十五萬寒霜軍，這二十五萬人若處理不當，后患無窮。鐘煜心中清楚，這些人馬的去留，將直接影響到他接下來的計劃。

“把商子儒帶來?！辩婌衔站o天罡戟，眼神凌厲。

這二十五萬人的根本在于慕容烈和司勇，這兩人，一個是玄騎上將軍，一個是玄冥關主將，若不能收服為己用，看來咱們只能選擇硬剛了。

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回去，留著又費糧草，鐘煜心中已有了決斷。

大營中，篝火噼啪作響。鐘煜策馬隨著押送俘虜的隊伍來到營地，司勇和慕容烈已經被押在那里，兩人雖然被縛，卻依舊傲然而立，嘴里的布條已經取下。

“鐘煜！”司勇一見到他就怒吼，聲音中帶著憤怒與不甘，“你夜襲偷營，無恥至極！勝之不武！”

鐘煜悠然坐到主位上，手指輕叩桌面，戲謔道：“本王都把你打成豬頭了，還說勝之不武？要不要放開你再打一場？”

司勇語塞，漲紅了臉：“我指的可不是單打獨斗！”

“也不是個人啊，不是還想仗著人多欺負人嗎？”鐘煜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怎么，輸了就開始耍賴了？”

“我......”司勇啞口無言，扭過頭去不再說話，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是昨夜交手時留下的傷痕。

鐘煜轉向慕容烈：“慕容上將，你有什么要說的？”

慕容烈搖頭，聲音平靜：“敗軍之將，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看看，”鐘煜贊許道，“這才是武將的氣度，不像某些人，總愛找借口?！?

“廢話少說，要殺就殺！”司勇怒目而視，眼中似有火光噴薄。

鐘煜靠在椅背上，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殺你們做什么？大家從前也算同僚，多少有些情分在?！?

“哼，難不成你還想放了我們？”司勇冷笑。

“放你們自然不可能?！辩婌厦掳?，“不如跟著本王干如何？”

司勇嗤笑：“煜王，你這勸降的手段還真是別具一格，你真覺得這可能實現嗎？”

鐘煜站起身來，緩步踱到兩人面前，營帳內的火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為何不可能？論治國，天衍百姓能安居樂業，都是本王之功。論武功，本王能將你二人挑于馬下，蕭昭玄能做到嗎？”

“你怕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司勇怒道，“皇族血統豈是你能相提并論的？”

“天子血脈？”鐘煜冷笑，聲音中帶著幾分譏諷，“他能求得來城嗎？不如本王修書一封，若他蕭昭玄敢祭天求城，本王便自縛雙手赴京，只怕他連這個膽子都沒有！”

就在這時，營外傳來聲音：“隨從侍郎商子儒，拜見大王！”

“進來?！?

商子儒滿面笑容地走進營帳，身上的官服一塵不染：“恭賀大王拿下玄冥關！”

鐘煜揮手示意：“來得正好，這兩位是玄冥關主將司勇和玄騎上將慕容烈，他們不愿臣服，你得想辦法解決這個麻煩。”

商子儒打量了兩人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大王，是只處理他們二人，還是連同玄冥關大軍一起？”

“都處理了吧。”鐘煜語氣淡然，“主將不從，士兵難留，本王懶得多費口舌?！?

“是。微臣有三策可用?！鄙套尤鍦惖界婌隙?，聲音壓得很低，“其一，坑殺。在玄冥關外掘一巨坑，在軍中飲食中下迷藥，待他們昏迷后，盡數擲入坑中，填土掩埋，干凈利落?！?

“嘶——”向來沉穩的慕容烈也變了臉色，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侍郎，竟會說出如此毒辣的計策。

“畜生！”司勇破口大罵，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身后的士兵按住，“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你怎能如此喪盡天良？”

商子儒微笑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且聽本官說完?！?

營帳內的氣氛陡然凝重起來，連火把的噼啪聲都顯得格外刺耳，司勇和慕容烈的臉色越發難看，他們知道，接下來的兩個計策，恐怕會更加狠毒。

殿內燭火搖曳，將眾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商子儒的面容在昏暗中顯得格外陰鷙，他的目光閃爍不定，似乎在醞釀什么不可告人的計謀。

“大王，微臣還有一計。”他壓低聲音，身體微微前傾。

鐘煜正把玩著手中的玉杯，聞言抬眼看向他：“說來聽聽?！?

商子儒左右看了看，確認殿內只有幾個心腹在場，這才繼續道：“讓我們的虎騎換上玄騎的衣甲，從玄冥關殺入，一路燒殺搶掠......”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在訴說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殿內的氣氛也隨之變得凝重起來，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