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煙看著兒子閃亮的眼神，心頭一酸。這些年來，她何嘗不知道喜寶渴望父愛，可是她卻因為自己的執念，阻隔了父子相處的機會。看著兒子期待的眼神，她不忍心拒絕。

“好，娘親陪你去。”她柔聲答應，伸手輕撫兒子的發絲。

“太好了！”喜寶歡呼著撲進蘇雨煙懷里，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香甜的奶香味縈繞在鼻尖。

東凌琛見狀，立刻蹲下身湊過來：“喜寶，父王也要。”他故意做出委屈的表情。

喜寶毫不猶豫地在東凌琛臉上也親了一口，逗得東凌琛開懷大笑。

看著父子倆親昵的互動，蘇雨煙心里五味雜陳。她想起在西陲時，東凌琛對她表露的愛意，那時的他眼中只有對西陲女子的傾慕。可如今回到帝都，他又對王妃百般溫柔。這樣的感情，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丫鬟們陸續端上早膳，喜寶殷勤地給兩人夾菜：“娘親快吃飯！父王也吃！”

蘇雨煙強迫自己收斂心緒，對喜寶溫柔一笑，看向東凌琛時卻又恢復了疏離。她低頭專注地用膳，試圖避開他灼熱的目光。

東凌琛察覺到她的變化，心頭一痛。他知道這是自己當年的冷漠造成的，那時的他被皇權爭斗蒙蔽了雙眼，忽視了最該珍惜的人。如今他真的想要彌補，可她卻筑起了一道高墻。

突然，他一把拉住蘇雨煙的手腕。她的手腕纖細柔軟，卻讓他感受到了她的抗拒。

“你做什么？”蘇雨煙慌亂地想要掙脫，卻不小心跌入他懷中。他身上的馨香味瞬間將她包圍，讓她心跳加速。

丫鬟眼疾手快地抱著喜寶退了出去，飯廳里瞬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放開我！”蘇雨煙掙扎著，聲音里帶著慌亂和憤怒。

“雨煙，”東凌琛緊緊抱著她，聲音低沉而堅定，“我知道自己做錯了太多，但我發誓會用余生來補償你們。”他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哽咽。

蘇雨煙被他抱得太緊，幾乎喘不過氣。他的體溫透過衣衫傳來，讓她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東凌琛，你松手！”她用力推開他，聲音里帶著顫抖。

東凌琛這才驚覺失態，連忙松開她：“對不起，我...我太激動了。”他懊惱地看著她，生怕她會更加討厭自己。

蘇雨煙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裳，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她抬起頭，正對上東凌琛充滿歉意的目光。那雙眼睛里的情緒太過復雜，讓她不敢多看。

“王爺，請自重。”她冷冷地說道，“我們之間早已沒有任何關系，你不必做這些無謂的事情。”

東凌琛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雨煙，你知道不是這樣的。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不管是在西陲還是在帝都，我愛的都是你。”

東凌琛的話語里帶著幾分真誠，眼神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讓蘇雨煙的心微微顫動。院子里的風輕輕拂過，帶來幾朵落花，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可那份感動轉瞬即逝，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他在西陲時對玉醫娘子的深情，又想到他在帝都對王妃的百般溫柔。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些不堪回首的畫面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她抬手輕撫著額角，試圖平復內心的波動。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就像她此刻紛亂的心緒。

“寧王，”蘇雨煙緩緩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吹散，“有些事一旦錯過，就像打碎的鏡子，再也無法復原。”

她抬眸看向東凌琛，目光清冷如霜。院子里的風鈴輕響，仿佛在為這沉重的氣氛伴奏。

“這些年來，我看得很清楚。”她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如刀，劃破了這份虛假的平靜，“我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覺，請不要再做這些讓人困擾的事。”

東凌琛死死盯著她的臉，想從那張清冷的面容上找到一絲波動。

可蘇雨煙的眼神平靜如水，就像當初在西陲為他醫治時那般疏離。她站在那里，背后是明媚的陽光，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你是喜寶的父王，這個結局誰都改變不了。”她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院子里搖曳的花枝上，“如果你真想彌補，就好好對待喜寶吧。”

東凌琛的臉色漸漸暗沉，拳頭握得發白，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胸口劇烈起伏，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蘇雨煙看著他的樣子，心底泛起一絲疼痛。她記得他們曾經也有過美好的時光，可那些回憶早已被現實磨平了棱角。她很快又將這份不忍壓下，提醒自己不能再心軟。

她太清楚這種人了，在每個女人面前都能表現得情深似海。那些甜言蜜語，那些深情的眼神，不過是他慣用的伎倆罷了。

她要的是專一的感情，即便在這個年代，她也堅持自己的原則。這份堅持，讓她在漫長的歲月里始終保持著內心的清明。

更何況，她根本不確定東凌琛是真心喜歡她，還是為了給喜寶一個完整的家。這個疑問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

“好。”東凌琛后退一步，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我向你保證，以后不會再做任何讓你厭煩的事。”

他的話語里帶著幾分自嘲，眼神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陽光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蘇雨煙咬了咬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袖。“你在帝都的這段時間，多陪陪喜寶吧，他對你這個父王可是真心實意。”

對她而言，有喜寶就足夠了。這個可愛的孩子就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慰藉，是支撐她走下去的力量。

她不會因為一時心軟，就跳入可能會傷害自己的深淵。這些年來，她早已學會保護自己。

“娘親！”突然，喜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破了這份凝重的氣氛。

蘇雨煙心頭一緊，看到孩子眼中的淚光，頓時慌了神。她下意識地想去擦拭孩子的眼淚，卻被喜寶躲開了。

喜寶直接跑到東凌琛面前，小臉上滿是倔強，眼眶紅紅的。“父王，你不能讓娘親難過，她是我見過最好的娘親！”

說完，他拉著蘇雨煙的手就往外走。小小的身影充滿了保護欲，讓人心疼。

出了飯廳，蘇雨煙蹲下身，輕聲道：“喜寶，不能這樣對父王說話。無論遇到什么狀況，他永遠是你的父親。”她的聲音溫柔，帶著幾分無奈。

“可是他讓娘親不開心了。”喜寶撲進她懷里，聲音悶悶的，小手緊緊抓著她的衣襟。

蘇雨煙摸著他的頭，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這是大人的事，父王沒有讓我不開心。”她的手輕輕撫過孩子的背，試圖安撫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