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她在心里默默說道，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從未出現在他的生命里。

感情這種事，強求不得。與其讓他抱有希望，不如現在就斬斷。可為什么，心里會這樣疼？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寒風呼嘯著穿過山洞，卷起地上的枯葉，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王爺？”她輕聲喚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沒有回應。東凌琛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仿佛成了一尊雕塑。

“王爺，東凌琛？”她又喊了一聲，這次聲音大了些。山洞里回蕩著她的呼喚，顯得格外孤寂。

“玉醫娘子，我在。”東凌琛猛地抬起頭，臉色蒼白如紙，那雙總是清明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層水霧，讓人看了心疼。

蘇雨煙心頭一顫，指著洞口道：“這里沒有門，那些野獸會不會...”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不敢說出那個可能。

“不會。”東凌琛打斷她的話，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我會保護你，一定會安全帶你回西陲城。”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那雙手緊握成拳，指節發白，仿佛在壓抑著什么。

東凌琛快速移開目光，不敢多看她一眼。那雙眼睛太干凈了，干凈得讓他心痛。每一次對視，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他的心里。

從前在帝都，他是多少女子心中的白月光。那些含情脈脈的目光，那些精心設計的偶遇，那些暗藏心機的示好，只讓他覺得厭煩。包括蘇雨煙，那個用計謀爬上王妃之位的女人。

他給了她富貴榮華，卻給不了真心。她的那些手段，那些算計，只讓他更加厭惡。每次想起，胸口就堵得慌。

可是眼前這個玉醫娘子，用著古怪的方子給他治病，一次次讓他意外，一次次打破他的認知。她的笑容純粹得像是初春的陽光，溫暖而不灼人。

不知從何時起，她的笑容開始在他心里生了根。那抹身影，那道聲音，在他心里扎得越來越深。

今日聽聞她被擄，他的心都要碎了。那一刻，他才明白，原來她已經占據了他的整顆心。可她卻親手將他推開，像是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愿。

蘇雨煙不敢看他，將頭埋進膝蓋里。她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會讓他動了心。她只是個穿越而來的現代人，帶著一身醫術和一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知識。她不該招惹他的，不該讓他對她產生這樣的感情。

山洞里陷入沉默。只有火堆發出細微的噼啪聲，偶爾有夜風吹進來，帶著涼意。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正在官道上疾馳。車輪碾過石子，發出沉悶的聲響。

“查到了嗎？”霍青的聲音里帶著焦急，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車壁，發出規律的聲響。

“霍公子，他們故意留下了假的痕跡。”紅梅苦惱道，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我們找了好幾個方向，都沒有發現真正的蹤跡。”

霍青進入馬車，取出一枚琥珀。這是他最后的底牌，用一次就會損耗十年功力。

琥珀碎裂，發出清脆的聲響。三枚古錢出現在掌心，泛著幽幽的光芒。

“雨煙，等我。”他喃喃自語，一大口血從嘴里涌出，染紅了衣襟。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但眼神卻更加堅定。

“去西方！”他對著外面大喊，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山洞里，一頭灰狼突然出現在洞口。它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幽綠的光，獠牙森森，口中發出低沉的咆哮。

“你不是說它們進不來嗎？”蘇雨煙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恐懼。

“我已經布置了藥物...”東凌琛皺眉，有些疑惑，“它們不該找到這里。除非...”他的聲音突然頓住，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越來越多的狼聚集在洞口，它們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像是無數顆冰冷的星子。蘇雨煙緊緊抓住東凌琛的袖子，指節發白：“我們會不會...”

“別怕，站在我身后。”東凌琛握緊長劍，眼神凌厲如刀。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像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蘇雨煙暗暗盤算，如果情況不對，就用空間里的炸藥。雖然這會暴露她的秘密，但總比丟了性命強。她的手悄悄摸向腰間，那里藏著一個小布袋。

狼群的嚎叫聲劃破夜空，回蕩在這片幽深的山林之中。蘇雨煙下意識攥緊了衣袖，指尖微微發涼。山洞里的火把發出噼啪的響聲，搖曳的火光在石壁上投下詭異的陰影。

第一頭狼撲來時，那雙泛著幽綠光芒的眼睛讓蘇雨煙幾乎窒息。她本能地尖叫出聲，卻在下一秒看到東凌琛的身影閃電般擋在自己面前。長劍出鞘的錚鳴聲中，狼頭應聲墜地。

鮮血在石壁上濺開暗紅的花朵，濃重的血腥氣在封閉的空間里迅速蔓延。蘇雨煙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快速打量著四周的地形。這處山洞并不算太大，洞口約莫三人寬，內里逐漸收窄。在這種地形下，即便是再高明的武功也難以施展開來。

更多的狼眼在黑暗中亮起，它們完全無視著燃燒的火把，仿佛受到某種力量的驅使，瘋狂地朝洞內涌來。東凌琛的劍法凌厲，每一劍都能帶走一條性命，但狼群卻像不知疼痛一般前仆后繼。

“這些狼有問題。”蘇雨煙皺眉觀察著狼群的異常舉動，“正常的野獸不會這樣不要命地進攻。”

東凌琛沒有回答，專注地應對著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他的動作行云流水，卻也漸漸顯出疲態。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沾濕了衣襟。

蘇雨煙咬了咬牙，迅速從空間中取出兩顆藥丸。這是她特制的解毒丹，能夠抵御大部分毒物。她先吞下一顆，然后趁著東凌琛揮劍的間隙，將另一顆塞進了他的嘴里。

“王爺，我要用毒了！”她一邊喊著，一邊從袖中摸出幾個煙霧筒，“捂住口鼻！”

東凌琛手中動作不停，只是簡短地應了一聲：“好。”

“剛才那是解藥，但還是少吸為妙。”蘇雨煙一邊解釋，一邊將煙霧筒擲向狼群最密集處。青色的煙霧瞬間彌漫開來，原本兇猛的狼群動作開始遲緩，有的甚至直接倒地不起。

東凌琛抓住時機，劍光如電，快速收割著那些失去反應能力的狼。突然，他一把攬住蘇雨煙的腰，踏著滿地狼血沖出洞外。

“血腥味會引來更多野獸。”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緊迫，“而且這里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