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婉站在營帳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梨花槍上的紅纓,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讓她眼前一亮。
“柳小姐,他們到了。”劉大勇快步走來,臉上帶著笑意。
柳婉婉心頭一跳,顧不得維持往日的從容,提著梨花槍就往后營趕去。裙擺被風揚起,紅纓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遠遠地,她就看到了那幾個朝思暮想的身影。
“刃袖!糯米!司紫,燁蕓!”她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
話音未落,一道青色身影已然騰空而起。劍光如電,在空中劃出道道銀芒。柳婉婉嘴角微揚,梨花槍應聲而出。
“叮!”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回蕩在營地上空。
兩人你來我往,身形交錯。梨花槍上的紅纓在空中飛舞,如同綻放的焰火。柳婉婉的每一招都凌厲無比,卻又帶著幾分靈動。而那青衣少年的劍法更是快若流星,招招直指要害。
“這是什么身手?”圍觀的士兵們看得目瞪口呆,竊竊私語。
“聽說是青霄派的高手?!?
“那女子的槍法也是一絕??!”
兩人過了約莫百招,這才雙雙落地。青衣少年輕輕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淡淡道:“槍法慢了半分。”
柳婉婉笑著打量他:“刃袖,你劍法進步不小。”她忽然發現少年個頭竄高了不少,“這才多久不見,都快趕上我了?!?
這刃袖本名韓天陽,是青霄派唯一的男弟子。師傅向來禁止他碰那些開刃的兵器,只準他用木棍練劍,久而久之就有了這個外號。雖然他比柳婉婉小一天,但在柳婉婉面前,他總是擺出一副哥哥的氣勢。
“婉婉!”其他三人也圍了上來。
“你真的嫁人了?”糯米圓圓的臉上寫滿了好奇,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給,你最愛吃的糯米團?!?
柳婉婉接過油紙包,溫熱的觸感讓她鼻子一酸。記得當年在天衍門時,每次練功累了,糯米總會變戲法似的掏出各種點心。
“真的嗎,婉婉姐。我都沒去你的婚禮上呢”燁蕓不滿的嘟嘟嘴,她是玉露派最小的弟子,很是嬌憨可愛。
“你那暴脾氣,誰敢娶你啊?”司紫依舊是那副傲嬌模樣,說話時鼻子微微上揚。
柳婉婉看著這幾張熟悉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糯米還是那么溫柔體貼,燁蕓依舊美得驚人,而司紫,還是一副天下第一的傲嬌模樣。
想當年,她可是把這位紫雷門的小公主揍得鼻青臉腫。那時候整個紫雷門都不敢來找天衍門的麻煩,反而把山門關得緊緊的。誰知這位大小姐不服氣,離家出走卻在山中迷了路。若不是柳婉婉恰巧路過相救,怕是要吃大虧。
從那以后,這位云州第一世家的大小姐,反倒和她成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每次相見,兩人總要切磋一番,打得不可開交,卻又誰也舍不得真的傷了對方。
“別說這些了!”柳婉婉打斷了他們的嘰嘰喳喳,“現在在募兵,我們去報名!”她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要讓那些楚國人知道,我們大燕的女子,也不是好惹的!”
五人來到募兵處,負責的小將上下打量著她們,目光在她們的裙擺上停留了片刻,擺手道:“女子就免了吧?!?
“哦?”司紫冷笑一聲,長鞭一甩。
“砰!”旁邊的大石頭應聲而碎,碎石四濺,嚇得周圍的士兵紛紛后退。
“保家衛國,何分男女?”她冷冷地問,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你說,收是不收?”
募兵處的人都看傻了,連連點頭:“收!收!”
等他們登記造冊,司紫又問:“要殺多少敵人才能升官?”
“每斬獲一名敵將賞賜二兩紋銀,斬殺敵軍二十五人便可提升品階。”小將如實回答,聲音中帶著幾分敬畏。
“這么說來,”司紫勾起嘴角,“當個將軍也不難嘛?!?
眾人都笑了,雖然她們功夫了得,但戰場上的刀光劍影,可不是切磋那么簡單。柳婉婉看著自己的這群好友,心中五味雜陳。
“柳小姐,”劉大勇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王爺讓您去一趟中軍大帳?!?
柳婉婉點點頭,轉身對眾人道:“你們先去安頓,我去去就來。”
走在營地里,四周都是忙碌的身影。有的在搬運糧草,有的在整理兵器,還有的在操練??諝庵袕浡F器的腥銹味,混合著馬糞和汗水的氣息。
這里的一切都讓柳婉婉感到陌生。她從小在天衍門長大,雖然也習武,但那是為了強身健體,為了行俠仗義。而現在,她要面對的是真正的戰場,是生與死的較量。
中軍大帳外,兩名親兵挺槍而立。見到柳婉婉,他們立刻行禮:“柳小姐。”
柳婉婉微微頷首,掀簾入內。蕭如雪正背對著門口站在桌案前。
“王爺?!彼p聲喚道。
他轉過身來,眉目如刀,身形挺拔,一身戎裝襯得他英氣逼人。
“聽說你的朋友來了?”蕭如雪開口,聲音低沉。
“是?!绷裢顸c頭,“他們都是江湖中的高手,想要參軍報國。”
蕭如雪沉默片刻,道:“戰場不比江湖,刀劍無眼。你確定要讓他們參與進來?”
柳婉婉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睛:“他們都有自己的選擇。就像我選擇留在軍中?!?
蕭如雪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柳婉婉時的場景。那時他率軍剿匪,卻不想遇到了前來歷練的天衍門弟子。那個持槍的女子,明明看起來嬌小玲瓏,出手卻狠辣果決。
“好?!彼罱K點頭,“我會安排他們和你一起訓練?!?
“多謝王爺”柳婉婉笑了笑,轉身離去。帳外,暮色已深,遠處傳來陣陣號角聲。戰事即將開始,而她,終于等來了最重要的幫手。
軍營里的號角聲響徹云霄,回蕩在這片被晨霧籠罩的大地上。
柳婉婉和其他四人站在訓練場上,看著周圍新兵們手忙腳亂地列隊。清晨的寒氣順著靴子往上爬,她下意識地跺了跺腳,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霜。
“握刀姿勢不對,重來!”教頭的吼聲在耳邊炸開,震得耳膜發疼。一名新兵被嚇得一哆嗦,手中的長刀差點脫手而出。
柳婉婉輕輕搖頭,手中長刀揮舞如行云流水。刀鋒破空的聲音清脆悅耳,在晨光中劃出一道道銀色的弧線。這些基礎訓練對她來說,簡直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婉婉姐好厲害!”燁蕓在一旁看得入迷,一雙大眼睛里滿是崇拜,“我什么時候才能像你這樣?”
“專心練習?!绷裢袷盏度肭?,轉頭看向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姑娘,“戰場上可沒有重來的機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