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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沈峰與余長風的關系

蘇妙彩和陸崢坐在面館的角落里,油膩的桌面上擺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空氣中彌漫著蔥花和香油的氣息,但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個年輕的掌柜身上。

從聽到余長風死訊的那一刻起,沈峰就像變了個人。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圍裙邊緣,眼神游移不定,時而望向門外,時而又低頭盯著地面。那種不安,就像是被困在籠子里的小獸。

“掌柜的,你和余先生很熟嗎?”蘇妙彩用筷子輕輕攪動著面條,狀似隨意地問道。

沈峰的動作頓了一下,喉結微微滾動:“不...不太熟,就是常來店里吃面,偶爾說幾句話。”他的聲音有些發澀,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

蘇妙彩正要繼續追問,陸崢的手輕輕按在了她的手背上。那觸感微涼,卻傳遞著明確的信號。她立刻會意,安靜地低頭吃面。

“余長風是被人殺死的。”陸崢放下筷子,目光如刀般銳利,“現場血跡斑斑,死狀極其凄慘。”

沈峰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茶壺差點摔在地上。他慌亂地扶住桌角,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怎...怎么會這樣?”

蘇妙彩注意到,沈峰說這話時,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那不是單純的震驚,更像是深深的恐懼,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畫面。

“具體情況還在調查。”陸崢繼續說道,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不過聽說是為財,屋子里被翻得一片狼藉,丟了不少東西。”

沈峰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不自然地擦了擦手,聲音都在發抖:“你們慢用,我...我去后廚看看。”

看著沈峰倉皇離去的背影,蘇妙彩若有所思。這反應實在太過了,即便是多年的熟客遭遇不測,也不至于嚇成這樣。她想起早上從隔壁雜貨鋪老板娘那里打聽到的消息。

“沈家夫妻多年無子,突然就冒出個沈峰來。”老板娘壓低聲音說,“更奇怪的是,那時候他們家突然有錢了,一下子就買下了這間面館。”

蘇妙彩將筷子放在碗邊,輕聲道:“大人,這個沈峰,有問題。”

陸崢點頭:“他對余長風的死訊反應太大了。而且從他的表情來看,似乎對余長風的身份知道些什么。”

“有意思的是,他對余長風并沒有厭惡的情緒。”蘇妙彩托著下巴,“這說明兩人的關系不簡單。那些巧合串聯起來...”

話音未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大人!”一個捕快匆匆跑來,“沈峰出門了,但他沒有往余長風家的方向去。”

陸崢眉頭一皺:“跟上去。”

他們跟著沈峰穿過幾條街巷。沈峰走得很快,時不時回頭張望,整個人緊繃得像根弦。街道上行人漸少,兩旁的房屋也越發破舊。

蘇妙彩注意到路邊的標記,這是通往南郊的方向。那里多是些貧民窟,平日里很少有人來往。

突然,沈峰猛地轉身。蘇妙彩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衣領一緊,整個人騰空而起。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被陸崢拎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大人,”蘇妙彩整理著被扯歪的衣領,無奈道,“我不是麻袋,能不能下次換個方式?”

陸崢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繼續盯著沈峰的背影。陽光透過屋檐的縫隙灑下來,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蘇妙彩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心想這位大人還真是雷厲風行,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沈峰匆匆離開面館,卻不去余長風家,到底要去哪里?

沈峰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后幾乎是小跑起來。他拐進一條陰暗的小巷,那里堆滿了雜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發霉的氣味。

蘇妙彩和陸崢緊隨其后,卻在巷子口停了下來。前方傳來壓抑的抽泣聲,還有一個蒼老的女聲在低聲安慰。

“別哭了,峰兒。”那聲音沙啞中帶著疲憊,“事已至此,哭也沒用。”

“娘...我該怎么辦?”沈峰的聲音帶著哽咽,“他們一定會查到的...會查到我的身世...”

蘇妙彩和陸崢對視一眼。這番對話印證了他們的猜測,沈峰果然和余長風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在這時,巷子深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人在翻動什么東西。蘇妙彩屏住呼吸,借著微弱的光線,隱約看到沈峰從懷里掏出一個包裹。

“這些錢...是他留給我的。”沈峰的聲音顫抖著,“他說...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事,就讓我帶著這些錢離開京城...”

“混賬!”老婦人突然提高了聲音,“你還想著逃?你以為玄衣司是吃素的?”

“可是娘,我不走的話...”沈峰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深深的恐懼,“他們會查到當年的事,會知道我是...”

話沒說完,巷子口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蘇妙彩轉頭,看到幾個捕快正從另一個方向包抄過來。

陸崢一個箭步沖了出去,蘇妙彩緊隨其后。當他們趕到巷子深處時,沈峰和那個老婦人已經被捕快控制住了。

地上散落著幾張銀票,還有一封已經泛黃的信。陸崢撿起信件,借著微弱的光線快速瀏覽著內容。他的表情逐漸凝重。

蘇妙彩湊過去,只看到信的開頭寫著:“吾兒沈峰...”

沈峰一見到陸崢和蘇妙彩,臉色頓時變了。他后退了半步,聲音有些發抖:“原來是你們...你們是在試探我?”

“這是陸大人,玄衣司總捕頭。”韓砂板著臉提醒,語氣里帶著幾分警告。

蘇妙彩看著沈峰縮了縮脖子的樣子,忍不住在心里暗笑。這人剛才不是還挺橫的嗎?現在卻像只受驚的兔子。

“你說知道是誰殺了余長風?”陸崢語氣緩和下來,像是在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

沈峰點頭,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一定是錢友德,他在余老爺子門下學藝,說白了不過是個跑腿幫忙的。”

“為什么要殺他?”陸崢的聲音依舊平靜,但蘇妙彩卻感覺到了一絲壓迫感。

“為了錢。”沈峰脫口而出,話音剛落就愣住了。他的表情變得糾結起來,像是突然意識到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蘇妙彩注意到沈峰的異常,他的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眼神閃爍,明顯還有話沒說完。

陸崢也看出了端倪:“有什么盡管說,跟這起事件沒啥關系的,不會外傳。”

沈峰站在那里,像是在進行激烈的思想斗爭。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映出了他臉上的每一分細微表情。良久,他才開口:“余先生曾經告訴我,錢友德最近總找他要錢。有一天晚上,我還看見他們在巷子里吵架,好像就是為了銀子的事。”

“錢友德知道你和余長風的關系嗎?”陸崢突然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芒。

蘇妙彩看到沈峰整個人僵在那里,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陽光下,他的表情顯得格外驚恐。

“什么...什么關系?”沈峰的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了。

“父子關系。”陸崢直接挑明。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沈峰猛地站起來,又被韓砂按了回去。他癱軟在椅子上,終于承認了這層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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