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哥！”小柱熱情地打著招呼，目光卻不自覺地被滿院子的蔬菜吸引。

孫青山轉身看向他，語氣里帶著幾分關切：“小柱啊，正好你來了。這些菜得盡快搬到地窖里去，茄子還得切片晾起來。下午能幫我一起干嗎？”

小柱臉上閃過一絲為難，腳尖不自覺地在地上蹭了蹭：“青山哥，我...我餓了，先溜回去解決一下溫飽問題。”

話音未落，一旁傳來清脆的女聲。戴春燕雙手叉腰，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干活可以，但是晚上得請我們好好吃一頓！要有酒有肉那種！”

“春燕姐...”小柱的臉一下子紅了。

孫青山爽朗地大笑起來，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行啊！那就這么說定了。小柱，你就別回去了，在這兒吃完午飯咱們一起干。”

院子里的氣氛頓時輕松起來，連堆積如山的蔬菜似乎都不那么令人發愁了。戴建國等人也被談話聲吸引過來，站在廊下笑看著這一幕。

“你們吃過沒？要不要一起？”孫青山招呼道，目光溫和地看向他們。

戴建國擺擺手：“我們都吃過了，你們先吃吧。”說著，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滿院子的菜，“等會兒我們也來幫忙。”

孫青山點點頭，轉身走進廚房。老舊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廚房里飄出一股淡淡的煙火氣。他從儲物柜里取出一把上好的白面，動作熟練地開始和面。

面團在他手中逐漸成型，那是無數個日日夜夜練就的本領。案板上的面粉隨著他的動作揚起，在陽光下形成細密的光暈。

小柱跟著擠進廚房，目不轉睛地盯著孫青山的動作：“青山哥，我能幫什么忙嗎？”

“去后院摘根蔥來，”孫青山頭也不抬地說，“咱們今天做個熗鍋面。”

小柱麻利地跑出去，沒多久就抱著幾根新鮮的大蔥回來。廚房里很快飄出誘人的香氣，熱氣騰騰的鍋中，面條在沸水中翻滾。

孫青山又從旁邊取出一個雞蛋，輕輕打進鍋里。金黃的蛋液在熱水中凝固，散發出濃郁的香味。

“青山哥，這...這也太奢侈了吧？”小柱站在一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一頓飯能吃上雞蛋，確實算得上是難得的享受。

孫青山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跟著我干，以后有的是好東西吃。”說著，他熟練地將面條盛進大碗里，又把煎得金黃的荷包蛋輕輕放在上面。

香氣很快傳遍整個院子，就連戴建國等人也忍不住走過來。“青山的手藝是真不錯，站在門口就被飯菜的香氣勾住了魂。”

飯后，幾個人分工合作，開始處理那些堆積如山的蔬菜。孫青山一邊切著茄子，一邊還要抽空給來看病的村民們看診開藥。他的手法嫻熟，無論是切菜還是把脈，都顯得那么自然。

夕陽西下，天邊飄來幾朵紅云。戴春燕主動包攬了晚飯，從地窖里找出一塊珍藏的咸肉。當她把肉拿出來的時候，吳守軍他們的眼睛都亮了。

“這可是好東西啊！”吳守軍感嘆道，目光緊緊盯著那塊肉。

戴春燕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咸肉：“那是！今天可要好好犒勞大家。”

孫青山站在門口，看著院子里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夕陽的余暉灑在他們身上，映襯出一派和諧溫馨的氣氛。

小山正在院子里收拾最后幾個茄子，不時抬頭看看天色：“青山哥，這些茄子晾在這里沒問題吧？”

“沒事，明天一早收進來就行。”孫青山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辛苦了。”

廚房里，戴春燕已經開始準備晚飯。咸肉的香氣很快彌漫開來，混合著各種調味料的味道，勾起了所有人的食欲。

戴建國湊過來打趣道：“春燕的手藝可不比青山差啊！這香味，夠我們吃一大碗米飯了。”

“那是當然，”戴春燕驕傲地揚起頭，“我可是跟我娘專門學過的。”

夜幕降臨，院子里升起一盞昏黃的燈。飯菜的香氣在微涼的夜風中飄散，勾勒出一幅溫馨的農家小院圖景。

夜色漸深，支青房的油燈在山野間閃爍。徐奮進搓著手，臉上寫滿期待。

“青山哥，以后進山打圍，那必須聽你指揮。你說往東咱就不往西，你說蹲下咱絕不站著。”

孫青山正在擦拭他那桿老舊的雙管獵槍，聞言手上動作微頓，抬眼看向徐奮進那張寫滿躍躍欲試的臉。油燈昏黃的光線下，能看到徐奮進眼中閃爍的光芒。

“要不...咱現在就進山？”徐奮進搓著手，壓低聲音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孫青山輕輕搖頭，繼續著手上的動作：“現在不是進山打圍的好時機。山里的野核桃、軟棗子都熟了，得抓緊時間去采摘，要不然冬天就沒口糧了。”

“可是打圍來錢多啊！”徐奮進忍不住嘟囔著，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甘。

“想得太簡單了。”孫青山將槍放在膝上，目光沉靜，“跑山掙的都歸自己，打圍可不一樣。這幾天隊里給現錢收野物，那是急著要送禮。等過了中秋，打到的都要上交隊里，頂多分你點肉。”

青山灣的十八個屯，能養得起四條狗的獵人屈指可數。大多數人連一兩條狗都養不起，實在是入不敷出。

獵殺一頭棕熊，熊膽能賣出好價錢，可那得多少年才能遇上一回？除了孫青山這樣的老手，普通獵人一年到頭也打不著一頭。他們大多數時候只能打打野豬、傻狍子，真要遇上熊瞎子，還不知道誰獵誰呢。

戴建國一直安靜地坐在角落，這時突然開口：“青山說得對，明天進山收山貨也不錯。誰想去？”

“算我一個！”徐奮進立刻舉手。

“帶上我！”小柱也跟著應和。

廚房里飄來陣陣飯香，戴春燕探出頭來，扎著馬尾的腦袋一晃一晃的：“我也要去！”

戴建國環視一圈，語氣沉穩：“多叫幾個人一起吧，人多好有個照應。”

孫青山沉吟片刻：“既然你們都想去，明天跟我走。我知道個好地方，平時沒什么人去，山貨特別多。”

“沒人去...會不會太危險？”孫衛山眉頭微皺，聲音里帶著擔憂。

孫青山嘴角微揚，語氣中帶著胸有成竹：“狼牙峰那邊就一只熊瞎子。明天我先去收拾了它，你們安心采摘。我就在這片山林設陷阱，有事隨時能趕到。”

狼牙峰下的那片雜木林物產豐富，藍莓、枸杞、軟棗、山核桃應有盡有，就連蘑菇木耳都不少。往年這時候，村民們都會去那里采摘。可今年來了只熊瞎子，大家都不敢輕易靠近了。

孫青山心里打著如意算盤。等他解決了熊瞎子，幾個知青正好可以安心采摘。等消息傳到村里，這伙人已經能采到不少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