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給我拿包煙。”是附近工地的周大哥。

沈予歡麻利地拿了煙，找零時順便問道：“周大哥，你覺得我這店里有什么需要改進的嗎？”

周大哥掏出一支煙點上，瞇著眼想了想：“說實話，你這店太小了，轉身都費勁。再說，價格也不便宜，隔壁小店便宜好幾毛呢。”

沈予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在本子上又添了幾筆。

這時，一陣喧嘩聲從隔壁傳來。沈予歡探頭望去，原來是理發店在談生意。

“這價格太離譜了，這房子都30多年了，得全部重裝，80萬，一口價！”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正在和張明福討價還價。

“不行！”張明福直接拒絕，“都說好85萬了。”

旁邊的中介插嘴道：“王老哥，你也知道這地段現在不行啊。你看看隔壁那個小超市，開張到現在沒幾個客人，估計撐不了多久。這價格確實得往下調調。”

沈予歡聽到這話，眼底閃過一絲異樣。她快步走到貨架前，挑了幾個最新鮮的蘋果，然后推門走進理發店。

“張叔，嘗嘗這蘋果。”她笑吟吟地說。

張明福皺眉：“這不是要賣的嗎？”

“反正也沒什么人買，放壞了多可惜。”沈予歡語氣輕松。

買家冷笑：“看到沒？連隔壁的超市都這樣，這地方真不值85萬。”

沈予歡將蘋果放在桌上，直視著張明福的眼睛：“張叔，我出85萬全款，您看如何？”

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買家嗤笑：“小姑娘，這不是過家家，85萬可不是小數目。”

“要不要現在就去銀行？”沈予歡從包里拿出支票本，“簽完立刻付款，明天就可以過戶。”

中介一臉狐疑：“你確定你有這么多錢？”

沈予歡沒有理會他，只是專注地看著張明福：“張叔，您也知道，我這人說話算話。”

張明福沉默了一會，點點頭：“那就這么定了。”

一個小時后，當張明福拿到85萬轉賬憑證時，中年男人和中介的表情精彩極了。

回到超市，沈予歡手里拿著剛簽好的合同，心情格外舒暢。

“等等！你們的中介費還沒付！”身后傳來一聲急切的呼喊，腳步聲由遠及近。

沈予歡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這個追上來的中介身上。他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西裝外套的褶皺處沾著灰塵，顯然是一路小跑追來的。

“我找你了嗎？”她輕描淡寫地問道，語氣里帶著幾分玩味。

中介的呼吸有些急促，“這個房子是我負責的，按規矩...”

“這明明就是我和張叔的私人交易，關你什么事？”沈予歡打斷他的話。

中介張了張嘴，一時語塞。他的目光閃爍，確實，這位女士根本不是他拉來的客戶。

兩萬塊的中介費就這么飛了。中介懊惱地抓了抓頭發，早知道就不貪那點好處幫買家壓價了。

“哦，還得感謝你提前把合同都準備妥當了。”沈予歡笑瞇瞇地說，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中介心里更堵了，臉色陰晴不定。

“這突然蹦出來的程咬金究竟是什么來頭！”原本的買家跺著腳，高跟鞋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我都看中好幾天了！”

沈予歡停下腳步，轉身時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差點忘記做個自我介紹，我就是你口中那個遲早要倒閉的小店主。這家理發店，正好適合我擴張店面。”

買家愣在原地，精心畫好的眉毛微微皺起，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現在開小超市真的這么賺？

夜幕降臨，街邊的霓虹燈次第亮起。沈予歡在附近的杭幫面館坐下，熱氣騰騰的面條和濃郁的湯香讓她的心情更加愉悅。

老板是個地道的蘭州人，說話帶著濃重的西北口音，“閨女，要加香菜不？”

“加，多放點。”沈予歡笑著回答。她喜歡這種市井煙火氣，比那些高檔餐廳更有生活氣息。

吃完面，她慢悠悠地走回家。夜風輕柔，帶著初夏的溫度。這一天的收獲讓她心情愉悅，回到家倒頭就睡。

半夜，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邊炸響：【接！客！了！】

沈予歡猛地從床上彈起來，腦袋嗡嗡作響。她揉了揉太陽穴，眼中還帶著惺忪的睡意。

“老頭子，你這是赤裸裸的報復！”她一邊下樓一邊抱怨，“讓你打掃個衛生而已，至于這么記仇嗎？”

生門陷入沉默，仿佛在無聲地抗議。

剛走到樓下，沈予歡就看到了那張熟悉的圓潤小臉。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少年身上，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這不是我們的小太子嗎？”她笑著打招呼，語氣里帶著幾分寵溺。

“姐！”慕容煜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

“姐？”沈予歡挑眉，這稱呼讓她有些意外，“堂堂太子殿下，這么沒架子？”

慕容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我從沒有過兄弟姐妹，你是第一個真心為我著想的人。上次要不是你給的東西，我可能已經......”

“知道叫姐了，任何商品都是要花錢買的。”沈予歡故意板起臉，但眼底的笑意卻怎么也藏不住。

“我有姐姐了！”小太子眼眶發紅，聲音里帶著幾分哽咽。在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只是個渴望親情的孩子。

沈予歡心里一軟，默默嘆了口氣。她拎起購物筐，開始在貨架間穿梭：“來，姐姐給你挑些好吃的。”

辣條、薯片、巧克力、泡椒鳳爪，一樣樣被放進購物筐。最后，她又拿了罐可樂，遞給慕容煜。

“聽說你不想當太子了？”她狀似隨意地問道，眼睛卻緊緊盯著少年的表情。

“對啊，就像你說的，當皇帝一點都不劃算。”慕容煜咔嚓咔嚓地嚼著薯片，眼中閃過一絲釋然，“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牛多。”

“你可想清楚了？”沈予歡的聲音低沉下來，“廢太子的下場......”

“父皇現在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只要我表現出能力不足，最多就是被發配到封地。”慕容煜說這話時異常平靜，仿佛已經想得很透徹。

沈予歡看著這個早熟的孩子，心里一陣酸楚。十二歲的年紀就要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這皇宮里的日子，想必不好過。她能從少年平靜的外表下，看到那顆不安的心。

“既然決定了，那就按自己的心意來。不過......”她遞給慕容煜一瓶可樂，“你得找個靠山。”

“皇祖母？”慕容煜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憶，“我小時候在她宮里住過。”

“上一屆的宮斗冠軍！”沈予歡拍手贊同，“有太后罩著，那些嬪妃就翻不出什么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