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傳令撤軍
- 嫡女風華
- 七月流火
- 2220字
- 2025-06-14 00:13:40
城內的北魏軍確實如秦望溪所料。縱使暴雨傾盆,也澆不滅他們的瘋狂。
街巷之間,到處都是搜刮財物的士兵,醉酒的叫嚷聲遠遠傳來。
柳通踏著泥濘的路,匆匆向牢獄趕去。
"站住!"守衛看到柳通,連忙阻攔,卻被他粗暴地殺死。
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柳通沖進去的瞬間,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昏暗的牢房里,柳武渾身是血。
"秦望溪!"柳通雙拳緊握,"我必取你性命!"
與此同時,被攻下的縣衙后院內,荀天章躺在床上,聽著外面此起彼伏的喧嘩聲。他眉頭緊鎖,始終無法安心。
"父親,該喝藥了。"荀子衡端著藥碗走來,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喜悅。
荀天章搖了搖頭,聲音里帶著幾分憂慮:"我總覺得有些不對。秦望溪這樣的人物,怎會如此輕易認輸?"
"父親多慮了。"荀子衡將藥碗放在桌上,笑道,"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黃毛丫頭。況且這里是北魏軍,又不是她的秦家衛。"
"但愿如此。"荀天章嘆了口氣,卻怎么也無法擺脫那種不安的預感。
夜色漸深,暴雨愈發猛烈。
玉霄山上,秦望溪的目光穿透雨幕,她派出的一千精銳此刻應該已經就位,只等著鑿開水渠和堤壩。
"將軍,時辰差不多了。"寧長溪低聲提醒。
秦望溪抬手擦去臉上的雨水,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讓弟兄們準備好船只。等水退了就進城,一個北魏軍都不要放過。"
站在她身后的大魏軍將士們整裝待發。
暴雨中,隱約傳來轟隆隆的聲響。
遠處的金陵城仍在狂歡。
城內此刻已是一片混亂。
北魏軍將士們在一座府邸中瘋狂搜尋,推倒家具,掀開地板。
"找!給我仔細找!"一名北魏軍將領怒吼著,"富戶家中的寶藏,一樣都不能落下!"
城中一醫館內,柳家軍的將領匆忙趕到柳通面前,"將軍!屬下發現情況有異,城中已無百姓,也不見大魏軍蹤影!"
柳通猛地站起身,握劍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他的目光掃過剛從牢獄中救出的弟弟柳武,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出事了..."他低聲喃喃,隨即提高聲音,"快!去通知主帥!"
城墻上,幾名守城的北魏軍士兵正縮在角落避雨。
"該死的天氣。"一個士兵咒罵著,"這鬼地方,連個遮雨的地方都沒有。"
"噓!"另一個士兵突然豎起手指,"聽!"
遠處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越來越近。黑暗中,一道巨大的水墻裹挾著斷木碎石,正朝著金陵城奔涌而來。
"洪...洪水!"守城士兵驚恐地大喊,"快報信!洪水來了!"
但他們的聲音很快就被暴雨和洪水的咆哮聲淹沒。
城門在巨大的沖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洪水從縫隙中瘋狂涌入,瞬間淹沒了城門附近的街道。
此時的荀天章正在查看地圖。突然,柳通闖了進來,"主帥!這是個圈套!百姓撤離,說明大魏軍早有準備,我們得立刻撤離!"
荀天章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作為久經沙場的老將,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水淹戰術,竟被敵軍識破并反制。
洪水已經漫過膝蓋,還在瘋狂上漲。城中魏軍亂作一團。
"轟!"一聲巨響,城門終于被滾滾洪水沖開。更多的洪水涌入城中,將慌亂的北魏軍卷入其中。
在城外的山坡上,秦望溪看著這一切。
"傳令下去,"她望著已經被洪水包圍的金陵城,"準備收網。"
城內的混亂還在持續。柳通拖著受傷的弟弟,在齊腰深的洪水中艱難前行。四周不時傳來士兵的呼救聲。
"哥...你先走..."柳武虛弱地說道,"我拖累你了..."
"閉嘴!"柳通厲聲打斷,"我好不容易才救出你,絕不會丟下你!"
荀天章站在一處較高的建筑上,看著自己的大軍在洪水中掙扎。
突然,一支火箭劃破雨幕,在空中留下一道明亮的軌跡。緊接著,無數火箭從四面八方射來,點燃了城中僅存的干燥之處。
火光映照著漆黑的夜空,與傾盆大雨形成詭異的對比。
秦望溪看著這一幕,輕聲道:"讓他們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水火兩重天。"
金陵城內,北魏軍將士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洪水阻斷了他們的退路,火勢又迫使他們不得不遠離高處。他們成了困獸。
"聽,那是北魏軍的慘叫聲。"寧長溪握緊佩劍,語氣中難掩快意,"他們也有今天。"
秦望溪眉頭微蹙。荀天章這一手確實夠狠,為了一舉殲滅大魏軍主力,下手未免太重。當初挖渠時怕是存了讓整個金陵城都葬身水底的心思。如今,這惡果反倒是他自己先嘗到了。
暴雨依舊未停,豆大的雨點砸在鎧甲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天色漸亮時,山下已是一片澤國。無數魏軍尸體隨著洪水漂來,觸目驚心。
"郡主,"身旁的親兵滿臉擔憂,"這雨勢不見小,恐怕水位還會繼續上漲。"
"秦將軍,"寧長溪也開口道,"我們還是撤離為上,免得遭了不測。這種天氣,就算有漏網之魚,也翻不起什么浪來了。"
秦望溪微微頷首。眼下這情形,確實不必再多做糾纏。
"傳令撤軍。"她淡淡道。
回到玉霄山大營時,雨勢已經小了許多。營地里一片忙碌,將士們正在處理傷員,整理裝備。
秦望溪沒有停留,徑直去看望秦錦筠和馮青松。
帳中,兩人仍在昏睡。柳瀾蓉正在照料她們,見秦望溪進來,連忙起身。
"郡主,您總算回來了。"柳瀾蓉松了口氣,"讓我幫您脫掉戰甲吧。"
秦望溪點頭,任由柳瀾蓉幫她卸下沉重的鎧甲。當看到她的雙腿時,柳瀾蓉倒吸一口冷氣。連日征戰,她的雙腿被馬鞍磨得血肉模糊,濕透的中衣都和傷口粘在了一起。
"郡主..."柳瀾蓉紅了眼眶,小心翼翼地用烤熱的小刀一點點分開布料和血肉。
每一寸分離都像是在撕扯秦望溪的心,但她面色如常,只是握著床柱的手,指節悄然泛白。
"把藥涂上吧。"她輕聲說。
柳瀾蓉一邊上藥一邊抹淚:"郡主總是這樣逞強。旁人只看到您戰無不勝的威風,誰知道您身上..."
"好了。"秦望溪打斷她,"去歇著吧,我守著她們就好。"
"可是郡主,您也需要休息。"
"我說了,去歇著。"秦望溪的語氣雖然平和,但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柳瀾蓉只得嘆了口氣,收拾好藥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