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鐵山拿過一份文件，神秘兮兮地說：“你年輕，幫我看看，我開發(fā)個游戲如何？”

季陽接過文件，卻沒急著打開：“林叔想做什么樣的游戲？”

林鐵山轉(zhuǎn)過電腦屏幕，顯示器上正閃爍著《征途》的畫面。季陽一看就樂了。傳說這位大佬因為沒時間練級，直接黑了游戲服務(wù)器，還被梁明飛抓了個正著。

“這游戲真上癮。”林鐵山不好意思地撓頭，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在游戲里，沒人知道你是誰，大家都是平等的。一起打架、打怪，被人欺負也欺負人，這感覺真好。”

他繼續(xù)說道：“我最喜歡當獨行俠，行俠仗義。這是現(xiàn)實中做不到的事。”說這話時，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向往。

季陽冷笑：“林叔，你不是說我看著不像十八的么，還跟我談情懷？”

“好吧。”林鐵山攤手，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保健品我已經(jīng)做到頂了，就想進這個朝陽產(chǎn)業(yè)再賺點錢。”

“林叔，你就是想做賺錢的游戲嘛。”季陽嘿嘿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那你說說，什么游戲最賺錢？”林鐵山身體前傾，顯得很感興趣。

季陽沉吟片刻，緩緩道：“玩家不過分兩類。氪金大佬和吃瓜群眾。服務(wù)好氪金大佬的游戲，純賺快錢的項目。”他指著林鐵山的游戲界面，“比如你這裝備......”

“每月投幾萬吧，這號裝備總值也有幾十萬了。”林鐵山笑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土豪本色。

“你不會是想做個自己玩得爽的游戲吧......”季陽瞇起眼睛。

“廢話！”林鐵山理所當然道，“自己做游戲，當然要自己玩得爽！”

“那不就得了。”季陽聳肩，“充錢的大神開心就好，哪個項目能不火？”

“有道理。”林鐵山摸著下巴，眼中精光閃爍，“干脆極端點，就跟充錢大神收錢，普通玩家不收費。他們反正也不會花錢，有免費游戲白玩。氪金大佬見人多，充值欲望也更強。”

他翻開文件：“聽說梁明飛在開發(fā)新游戲......”

季陽翻了個白眼。這死光頭怕是要去挖梁明飛的墻角了。以他手上上百億的閑錢，開三倍工資，騰達哪留得住人？

“林叔，你這不就是抄作業(yè)嗎？”

“差不多吧。”林鐵山推著他往外走，“被我抄作業(yè)是他的榮幸，沒準我還可以給他指出問題。趕緊走吧，等下我得打公會戰(zhàn)。”

到了電梯口，林鐵山又補充道：“你老丈人多半要帶你見方志浩他們，聽我的，去見見徐陽明德。”

飛機平穩(wěn)地在云層中穿行，季陽望著窗外發(fā)呆。

“今天和林鐵山聊得怎么樣？”諸明遠放下手中的報紙問道。

“收獲不少，這人真夠特別的。”季陽收回目光，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確實另類。”諸明遠笑道，“單論賺錢，他的本事比我們幾個兄弟強多了。”

季陽摳了摳眉心：“爸，放心，林叔家閨女才上初中。”

“臭小子！”諸明遠笑罵著比了個拳頭。機艙內(nèi)的氣氛頓時輕松了幾分。

“爸，謝了。”季陽忽然說道，聲音有些低沉。

“以后都是你和小雨的，謝什么。”諸明遠擺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寵溺。

季陽陷入沉默。林鐵山確實賺錢厲害，從不參加飯局也不社交，靠創(chuàng)意就能賺一輩子。但那團火，怕是隨著雄獅大廈一起，時光定格在那年寒冬。

“爸，林叔說讓您帶我去見海納威的徐陽明德。”

“你覺得有必要嗎？”諸明遠放下手中的咖啡。

季陽搖頭：“沒必要。海納威失敗在太早進場，做了整個行業(yè)的先烈。他們給我兩個教訓：一是賺錢才是根本，二是要滿足市場而不是改造市場。”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林叔是在提醒我，在看不清方向的賽道上，不要當領(lǐng)跑者。”

諸明遠點頭：“既然你明白，那就不用去浪費時間了。”

玉泉機場，只有司機來接。這很正常，做哥哥的怎么能給弟弟打下手。長幼有序是諸家四兄弟和睦的根本。

聚福樓老字號的包廂里，諸明天河已經(jīng)等候多時。包廂內(nèi)彌漫著濃郁的菜香，讓人食指大動。

“蔥燒梅花參、宮爆肉丁......”諸明天河熱情地介紹著，“小陽，這聚福樓包子可是招牌。”

季陽剛要下口，突然“啪”的一聲，整個包廂陷入黑暗。保鏢們立刻緊張地圍住三人。

“沒事，最近總是斷電。”諸明天河擺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二哥，玉泉缺電？”諸明遠震驚。這里可是有四個大露天煤礦啊！

“唉。”諸明天河嘆氣，“能源公司跟供電局掐起來了......”

“我艸！他們也真敢！”諸明遠的聲音中帶著怒意。

季陽默然。這很正常。煤炭和電力都要盈利，沒了往年的計劃經(jīng)濟，市場化改革中的陣痛在所難免。特別是取消電煤指導價后，電力公司集體抵制，拒絕購煤，這才有了“電荒”。

“你是不知道。”諸明天河遞過香煙，“商場晚上都點蠟燭營業(yè)，倒是帶火了蠟燭廠。”

季陽并不在意。他們村停電是常事。而且現(xiàn)在還能調(diào)度大西南的水電，等到枯水期才叫熱鬧。那時候，同學間打電話第一句就是“你們那停電了沒”。

那時候，剛上大學的諸葛雨因為京都停電，經(jīng)常給他打電話。如果那時他常去京都，會怎樣呢？

說實話他倒是樂在其中停電。關(guān)掉手機，點上蠟燭看書。燭光搖曳，仿佛回到從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的年代......

想到這里，季陽打了個寒顫。還是有電好！

吃完飯，車隊向東海遠景電解鋁基地駛?cè)?

東海遠景電解鋁生產(chǎn)基地燈火通明。

在一片寂靜的工業(yè)區(qū)中，這里顯得格外醒目。高聳的煙囪不斷噴吐著白煙，巨大的冷卻塔發(fā)出低沉的轟鳴，一排排廠房整齊劃一地排列著，銀灰色的外墻在陽光下泛著金屬的光澤。

“這么大的廠區(qū)，試生產(chǎn)階段就這么浪費電，嘖嘖。”諸明天河站在觀景臺上，目光掃過眼前龐大的工業(yè)園區(qū)，臉上帶著幾分得意，“不過這都是自家的煤發(fā)的電，怎么都停不了。”

季陽雙手扶著欄桿，靜靜地聽著二伯諸明天河講述。微風吹過，帶來一絲工業(yè)區(qū)特有的金屬氣息。遠處，一輛輛運輸車往來穿梭，構(gòu)成了一幅繁忙的工業(yè)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