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開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數字和計劃。“我已經做了詳細的市場調研。現在城里的檸檬，零售價能到六塊錢一斤。但農民只能拿到八毛錢，中間差了快六倍。”

老村長瞇著眼睛看著那些數字，雖然看不太懂，但也明白季陽說的有道理。“可是運輸和儲存怎么解決？檸檬不比其他水果，保質期短。”

季陽眼睛一亮，“這正是我們的優勢所在。”他從包里拿出一個保鮮袋，里面裝著幾個檸檬，“這是我兩個月前摘的，您看看。”

幾個老人湊過來，驚訝地發現那些檸檬居然還是新鮮的，連表皮都沒有干癟。

“這是什么法子？”德叔驚訝地問。

季陽笑而不答，“這是遠景集團的技術。有了這個保鮮技術，我們完全可以控制銷售節奏，不用擔心水果壞掉。”

“除了這個，我還準備做網絡銷售。”季陽繼續說道，“現在網購很方便，可以直接把檸檬賣到全國各地。”

“網絡？”幾位長輩更糊涂了，但從季陽認真的表情看得出來，這小子是真的想好了。

“這事交給村里的后生們去辦。”季陽解釋道，“對了德叔，村里的年輕人都回來了嗎？”

德叔點點頭，臉上露出幾分憂慮，“差不多都回來了。這次瘟病，外面都不好混。年輕人在家里整天打牌，也不是個事。”

季陽心中一喜。他早就想好了，要把村里的年輕人組織起來。檸檬的保質期有了保障，完全可以做網絡銷售。而且現在的年輕人，對網絡都很熟悉。

“陽娃子，你要是真能做到一塊八一斤......”德叔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睛里閃著光。

季廣安也激動起來，手里的煙都掉在了地上，“那一畝地凈收入能有三千多！比我們出去打工都強！”

柴伯卻擔心地說：“可別是為了照顧鄉親，做賠本買賣啊。可不能坑了老丈人家。”

季陽心中一暖。這些長輩，是真心為他著想。從小到大，他們就這樣關心他，護著他。

“放心，我不會做虧本生意。”季陽笑道，“我已經算過賬了。遠景集團的渠道優勢，加上保鮮技術，完全可以保證盈利。而且，我已經和幾個大型超市談好了合作。”

老村長深深看了季陽一眼。煙斗在手里轉了幾圈，最后重重地點了點，“你小子，長大了。”

季陽知道，這是老村長認可了他的計劃。但他還有更多想法沒說。比如建設冷庫，組建物流團隊，開發深加工產品等等。這些都需要一步一步來。

“那行，這牌坊的事，我去和鎮上說。”老村長最后拍板道。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

“陽娃子！你媳婦要下廚了！”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傳來。

季陽臉色一變，“糟了！”

他可是知道諸葛雨的廚藝有多可怕。

“七叔公，我先回去了！”季陽慌忙站起來，“明天我再來詳細說說計劃。”

看著季陽慌張逃竄的背影，幾個長輩都笑了起來。

“這小子，倒是有福氣。”老村長笑著搖頭，眼里滿是欣慰。

德叔點點頭，“是啊，找了個有錢有勢的媳婦，還這么疼他。”

“可不是嘛。”柴伯打趣道。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遠處，季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村道盡頭。

第二天清晨，季陽睜開眼，發現懷里空空如也。那只小香豬不見了。

他撐起身子，目光掃過房間，看見諸葛雨正對著梳妝臺忙活。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曼妙的曲線。她穿著一件淡粉色的睡裙，纖細的手指正在臉上輕輕涂抹著什么。

“還睡？”諸葛雨從鏡子里瞥了他一眼，語氣里帶著幾分嗔怪。

季陽打了個哈欠，又倒回床上。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傳來，這種天氣，最適合睡個回籠覺。他剛把被子拉過肩膀，準備繼續睡。

“啪！”

一記清脆的巴掌落在他的臀部，力道不輕不重，卻足以讓他清醒。

“你敢！”諸葛雨咬牙切齒，手里還拿著化妝刷，“說好今天帶我去拜見爺爺的！你要是敢再睡，我就...”她眼睛轉了轉，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季陽無奈坐起身，揉了揉被打的地方：“你這化妝得多久？等你收拾完，太陽都要落山了。”

“我這是為了給你長臉！”諸葛雨嘟著嘴，轉身繼續對著鏡子忙活，“第一次見爺爺，當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季陽從背后抱住她，湊過去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隨即皺眉：“什么味道？”

“液體粉底啊，透明妝。”諸葛雨繼續專注地涂抹著。

“看起來跟沒化一樣，何必呢？”季陽不解地看著鏡子里的她。

諸葛雨手上的動作一頓，語塞了片刻。這種追求完美裸妝的理念，她該怎么跟這個直男解釋？

“老婆，”季陽摟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膀上，“你本來就是天仙下凡，不用折騰這些。”

諸葛雨心里甜滋滋的，轉身在他唇上輕啄一下，然后去洗手間卸妝了。

“外面下雨呢，”季陽又想往被窩里鉆，“再睡會兒吧。”

“山里的雨，一下就是一整天。”季陽打了個哈欠，眼皮又開始打架。

“季陽同志，”諸葛雨擦著臉走出來，瞇起眼睛，“你是想逼我說那五個字嗎？”

季陽渾身一個激靈，立刻跳下床：“我這就起！這就起！”

“哼，早這樣不就好了。”諸葛雨得意地笑，開始翻找衣服。

“這就是讓女人得到身子的后果啊。”季陽小聲嘀咕。

“你說什么？”諸葛雨猛地轉頭。

“沒什么沒什么...”季陽訕笑著躲進了浴室。

等兩人收拾妥當出門時，雨竟然真的停了。陽光穿透云層，灑在濕漉漉的山路上，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清香。

“看吧，爺爺也知道今天他孫媳婦要來。”諸葛雨笑得像個孩子，拉著季陽的手蹦蹦跳跳。

錢長河和幾個村里的老人早就在村口等著了。看到兩人出來，連忙迎上前。

“陽娃子，你媳婦兒真漂亮。”老村長笑呵呵地說。

諸葛雨有些不好意思，往季陽身后躲了躲。她穿著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襯得膚色如雪，確實美得不可方物。

一行人沿著山路往上走。路兩旁的雜草被雨水打濕，散發著潮濕的氣息。諸葛雨看著滿山的墳塋，不由得往季陽身邊靠了靠。

“怎么有的墓地上會立著塊墓碑啊，有些沒有啊？”她小聲問道。

“回頭再告訴你。”季陽輕聲道，握緊了她的手。這種事，當著先人的面說不太好。

很快，他們來到一座特殊的墳前。這座墳比其他的要大一些，墓碑上有鮮紅的五角星，“特等功臣”四個大字格外醒目。碑文上是一位老人的照片，雖然黑白，但依然能看出那慈祥的笑容。

諸葛雨看著照片，心中涌起一股敬意。她知道，這就是季陽的爺爺，一位為國家立下赫赫戰功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