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陽最近過得很滋潤。

這幾天，他就像一頭進入發情期的雄獅，在校園里肆意妄為。白天在課堂上和柳采薇眉來眼去，午休時溜進辦公室和林歡打情罵俏，晚上還要去青城外語言大學接芷影大人去開房。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不過今天，他破天荒地來上早八的英語課。

林歡站在教室門口整理資料，抬頭看到季陽時，手中的文件差點散落一地。她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更讓她驚訝的是季陽今天的裝扮——一身筆挺的銀灰色西裝，搭配著深藍色領帶，頭發也是精心打理過的。往日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成熟穩重的氣質。

“這家伙今天抽什么風？”林歡暗自嘀咕，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他的身影。

教室里頓時騷動起來。女生們紛紛掏出手機，有的偷拍，有的干脆明目張膽地對著他猛拍。

季陽徑直朝林歡走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將她帶到自己身邊的座位。

“你今天這是要干嘛？”林歡壓低聲音問道，“該不會又在玩什么把戲吧？”

季陽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可能有個重要會面?！?

聽到這話，林歡心里一動。她知道季陽還是騙了諸葛雨。

對于歐建航這位無雙國士，季陽心里門清。這位老人家生命所剩無幾，卻仍在為國家半導體事業奮斗到最后一刻。既然昨天收到了U盤和密碼，那么今天很可能就會收到姜老的邀約。

這種情況下，他不能推脫。這就是為什么他今天恢復了平日的裝扮，隨時準備赴約。

林歡輕輕嘆了口氣：“那你該忙就去忙吧?！?

這幾天她感覺像做夢一樣，季陽在學校的時間幾乎都陪著她。雖然她心里清楚，這只是暫時的——諸葛雨在忙著經營人設，芷影還在軍訓，而柳采薇那邊還沒開始。

說到柳采薇，林歡眉頭微皺。這個妖艷的輔導員最近的表現很反常，整天在辦公室里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往日那副嫵媚動人的樣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憂郁。

“下午'商查查'項目部有個協調會，需要你出席?！绷謿g翻看著日程表說道，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動。

季陽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等我真忙起來，沒空搭理你啦?！?

“那正好，我可以一直在你身邊幫你?！绷謿g俏皮地做了個鬼臉，但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英語課上，林歡認真聽講，時不時做些筆記。而季陽則百無聊賴地打開筆記本處理工作，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

臺上的老教授偶爾瞥向季陽的方向，卻也不好說什么。畢竟季陽雖然不聽課，但并沒有影響課堂秩序。而且以他的英語水平，這堂課對他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

教室里彌漫著昏昏欲睡的氣氛，林歡正準備問季陽下一步的安排，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季陽整了整領帶，嘴角微揚地掏出手機，但看到來電顯示后，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是吳琛。

林歡看到這個名字就翻了個白眼，趕緊走到一邊。這個死光頭每次找季陽都沒什么正經事，動不動就拉著去洗浴中心談事。雖然她知道季陽對這種場合從來都是逢場作戲，但想到那些畫面還是覺得不爽。

“喂，什么事？”季陽的聲音透著幾分不耐煩。

電話那頭傳來吳琛爽朗的笑聲：“老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姜老那邊有動靜了，你今晚去京都一趟?！?

季陽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具體什么時候？”

“晚上八點，在釣魚臺國賓館。”吳琛頓了頓，“老弟，這次可是大事，你要好好把握?！?

掛完電話，季陽走到林歡身邊：“安排一下，例會往前挪了六十分鐘，幫我訂今晚七點一刻到京都的機票。”

林歡一邊聯系運營部，一邊問道：“需要安排隨行人員嗎？”

“吳叔帶兩個人跟著就行。不用驚動京都子公司，其他的吳琛會安排。”季陽說著，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看著季陽忙碌的背影，林歡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她知道，這樣悠閑的日子怕是要結束了。

課間休息，季陽站在辦公樓前，望著那扇熟悉的玻璃門，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文件袋。初秋的風裹挾著幾片落葉從腳邊掠過，他抬頭看了眼陰沉的天空，心里有些煩躁。

他本不想來找柳采薇的。

這位年輕貌美的輔導員最近沉迷于研究最優運輸問題的算法，整天纏著他討論學術問題。每次見面都要拉著他討論那些繁復的數學公式，讓他疲于應付。

但今天不得不來。開學第一周就要請假，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這事非得找她幫忙不可。

推開門，走廊里安靜得出奇。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斑駁的光影?？諝庵酗h蕩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墻角綠植的清香。

來到柳采薇的辦公室前，季陽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崩锩鎮鱽硪粋€清冷的聲音，帶著些許疲憊。

推門而入的瞬間，季陽愣住了。

厚重的遮光簾將窗外的陽光完全擋在外面，屋內只亮著一盞日光燈，冷冷清清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各種資料和演算本，幾本厚重的專業書籍攤開著，密密麻麻的筆記寫滿了空白處。杯子和泡面桶散落一地，還有幾個揉成團的紙球。

這場景，跟林鐵山的辦公室簡直一模一樣。那個在實驗室里廢寢忘食的老教授，總是這樣不修邊幅。

“你這是熬了通宵？”季陽走到辦公桌前，看著柳采薇布滿血絲的雙眼，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明天周六，能美美地打個盹?！绷赊比嗔巳嘌劬ΓZ氣中帶著幾分倦意，“你怎么來了？”

季陽在她辦公桌邊坐下，目光掃過桌上凌亂的資料：“請假。”

“開學第一周就請假？”柳采薇瞪大了眼睛，原本疲憊的神色一掃而空。

“有點急事?！奔娟柡滢o。

“多久？”

“說不準，短則三五天，長則半月。”

“半月？”柳采薇氣極反笑，舉起假條作勢要撕，“你當我傻？直接撕了算了！”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看著她那副小女人發威的模樣，季陽心中暗笑。這只不記教訓的小蝴蝶，又在他面前耍小性子了。陽光下，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振翅欲飛的蝶。

不等柳采薇反應過來，季陽已經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將她攔腰抱起。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她驚呼一聲，假條從指間滑落，飄飄悠悠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