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芷影當然明白他在道歉。但在她心里，天下沒人配得上他的鞠躬。她惡狠狠地瞪著柳采薇，心想這女人好大的臉。

柳采薇也被這一幕搞懵了。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站在那里手足無措。這位季總果然是個神經病，這種禮節(jié)太過分了，她承受不起才會尖叫。

看到孫芷影那吃人的眼神，柳采薇連忙擺手：“季總，我已經完全信服你了，這絕對不是你的本意，快起來吧！”

她快要哭了。作為職場小透明，逼著老板向自己低頭認錯，這簡直是在折壽。更要命的是還被老板娘撞見，她仿佛看到一張張人民幣正在飛走。

“你原諒我了？”季陽挑眉問道，眼神里帶著幾分戲謔。

“原...原諒！我原諒您了！不是...季總，您根本沒做錯，是我誤會了！”柳采薇瞄了眼孫芷影的臭臉，總算找回了一點理智。

“那就好。”季陽直起身，整了整西裝，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孫芷影聽。

聽完后，孫芷影的怒氣消了大半，但臉色依然不好看。

她白了季陽一眼，把文件夾扔給他：“快簽字，我還要去蓋章，別耽誤我吃飯。”至于柳采薇，她連看都不看一眼。

簽完字后，孫芷影又剜了季陽一眼，轉身離去。她的背影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傲氣，仿佛這里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

柳采薇氣得不輕，卻又無話可說。她又沒招惹對方，只能感嘆這對兄妹都是喜怒無常的神經病。她朝塞北方翻了個白眼，禮貌地說：“季總，沒事的話我先回去工作了。”

“不忙，柳采薇，請坐。”季陽一邊說著，一邊坐回老板椅。他的動作優(yōu)雅從容，仿佛剛才那一幕鬧劇從未發(fā)生過。

柳采薇只好坐下，雙手絞在一起放在腿上，心里暗暗豎起中指。她能感覺到季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種被審視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季陽拿起煙盒又放下，雙臂規(guī)矩地搭在桌面，誠懇地說：“柳采薇，不論你是否愿意接受，我再次道歉。”

聽到兩聲“柳采薇”而不是“柳助理”，柳采薇挺直了身子，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種不安的預感涌上心頭。

辦公室里安靜得可怕，只有窗外傳來的風聲和遠處的汽車喧囂。陽光依舊溫暖，卻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溫度。

季陽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對著柳采薇。他的身影被陽光勾勒出一道修長的輪廓，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其實，我一直在關注你。”

柳采薇的手指微微顫抖，她強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季總，您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季陽轉過身，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我需要一個人來管理公司的教育部門，你很適合這個位置。”

柳采薇愣住了，她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fā)展。教育部門主管，這可是一個肥差，但同時也意味著要直接對董事長負責。

她咬了咬嘴唇，猶豫道：“可是我的資歷...”

“資歷不是問題，”季陽打斷她的話，“重要的是能力和態(tài)度。你在教育機構的工作經驗很有價值，而且你的性格也很適合這個崗位。”

柳采薇低下頭，心里五味雜陳。這個機會來得太突然了，她需要時間好好考慮。

“不用現在就給我答復，”季陽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但記住，機會只有這一次。”

季陽目光落在對面的柳采薇身上。陽光從落地窗斜斜地灑進來，為她清秀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確實很符合他的審美。精致的五官，恰到好處的氣質，舉手投足間都透著知性的魅力。但也僅此而已。

“柳采薇。”他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若有若無的試探，“我有個提議。”

“嗯？”柳采薇微微蹙眉。

“不如你考慮一下，從學校和算法中心離職，全職來山海明珠集團？”季陽轉過身，目光如炬地看著她，“待遇方面，我不會虧待你。”

柳采薇還沒來得及開口，季陽就抬手制止了她即將出口的話。

“我們開誠布公地談談。”他重新坐回辦公椅，身體微微前傾，“柳家把你安排在我身邊，無非是想和小雨爭一爭。這點你應該很清楚。”

辦公室里的氣氛驟然凝固。柳采薇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裙擺，指節(jié)泛白。

“我知道你沒這個心思。”季陽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說實話，真是煩死我了。你被當做誘餌卻渾然不知，這種傻白甜的樣子讓人很無奈。”

柳采薇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從小到大，還從未被人這樣評價過。一股怒氣在胸腔里翻涌，但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誘餌？”她裝作一臉茫然，聲音里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季陽嘆了口氣，目光在她臉上逡巡：“讓我給你分析一下。你的外形很符合我的審美，你的家世比小雨更有利于我，而且你的性格也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他站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繼續(xù)說道：“第一次見面你就差點把我懟到墻角，這說明你很有手段。能在數學專業(yè)讀到博士，智商也不會差。所以柳家認為，如果你想爭，未必沒有勝算。”

柳采薇冷笑一聲：“季總想得真周到。”她的聲音里帶著譏諷，但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但是你知道為什么其他家族都按兵不動嗎？”季陽轉過身，陽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暈，“因為他們都清楚，這種手段對我沒用。沒有任何女人能撼動小雨在我心中的地位。”

辦公室里一時陷入沉默。空調的冷氣似乎讓溫度又降低了幾分。

“呵呵。”柳采薇強裝鎮(zhèn)定，“季總，不是所有人都能猜透你的心思。”

但她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個看起來張狂自大的男人，對諸葛雨居然是真心的。這個認知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錯了。”季陽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只要仔細分析過我的情報，都能看出這一點。我最愛的是她。”

這番話像一記重錘，讓柳采薇徹底愣住了。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理解這句話背后的含義。

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在季陽的側臉上，勾勒出他堅毅的輪廓。那一刻，柳采薇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誤會了什么。眼前這個男人，或許比她想象中要復雜得多。

“所以，柳采薇，你覺得呢？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季陽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在我這里全職工作，或許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