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陽來到諸家，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諸葛雨的父母都在家。

“都坐下吧。”諸明遠干咳一聲，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道。

林雅帶著慈母般的笑容，拉著季陽在沙發(fā)上坐下。她一邊給季陽倒水，一邊絮絮叨叨地問東問西：“家里幾口人啊？父母都做什么工作的？平時在學校成績怎么樣......”

季陽不慌不忙地回答著，態(tài)度恭敬又不失分寸。他說話的聲音不高不低，既不會給人盛氣凌人的感覺，也不會顯得過分怯懦。

諸葛雨坐在季陽身邊，看著他嫻熟地應付著各種問題。她暗暗扯了一下季陽的衣角。

季陽卻只是沖她眨了眨眼，眼神里帶著幾分得意和狡黠，仿佛在說：怎么樣，我演得還不錯吧？

“小陽，吃過早飯沒有？”諸明遠指了指餐桌上豐盛的早點，語氣和緩。

“爸，他待會還要去醫(yī)院體檢的。”諸葛雨連忙說道，生怕破壞了計劃。

“體檢？就測個骨齡而已，不用禁食。”諸明遠皺了皺眉。

諸葛雨愣在原地，臉上寫滿了懊惱。昨天她還特意叮囑季陽要空腹，結(jié)果這又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她感覺自己的所有準備都像是一個笑話。

然而季陽卻突然正色道：“小雨說得對，我覺得體檢很有必要。”

林雅對季陽露出溫和的笑容：“孩子，我們都懂你的心意。只要你們相愛，其他都不重要。”

季陽禮貌地點點頭，余光卻瞥見諸葛雨眼中閃動的淚光。他的心突然軟了一下，那股一直維持的從容也出現(xiàn)了一絲裂縫。

這時，管家推開門走了進來：“老爺，夫人，車已經(jīng)準備好了。”

諸明遠看了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先去做檢查吧。”

季陽站起身，不卑不亢地說道：“叔叔，我知道您是在考驗我。但請相信，我對小雨的心意是真誠的。”

諸葛雨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說太多。她太了解自己父親的脾氣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適可而止。

客廳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微妙。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在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所有人都在等待諸明遠的下一句話。

這時，林雅開口打破了沉默：“先去做檢查吧，孩子們。”她拉著諸葛雨的手，輕聲說道，“媽媽相信你的眼光。”

諸葛雨感動地看著母親，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沒想到最先接納季陽的居然是一向嚴厲的母親。

季陽跟在諸葛雨身后往外走，經(jīng)過諸明遠身邊時，他微微欠身：“叔叔，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看著兩個年輕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諸明遠重重地嘆了口氣。他轉(zhuǎn)向妻子：“你覺得這小子怎么樣？”

林雅笑了笑：“比表面看起來要聰明得多。”她停頓了一下，“而且，他是真的在乎小雨。”

諸明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腿不錯，能長到一米八左右。”上校醫(yī)師將手中的檢查報告放在桌上，目光帶著幾分贊許地打量著面前的少年，“年輕人，好好保養(yǎng)身體，186、187的身高都有可能。”

季陽嘴角微揚，眼角的余光卻瞥見諸葛雨的眸子驟然亮起。那雙清澈的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藏似的。他心里暗笑，這丫頭估計已經(jīng)在琢磨著該買多高的高跟鞋了。

今天來東方星辰醫(yī)院做體檢。走在醫(yī)院明亮寬敞的走廊上，季陽不禁感慨有錢人的世界真是與眾不同。普通人排隊三小時的檢查，在這里只消十分鐘便能完成。更讓人咋舌的是，各科室主任都專門在此恭候。

身著白大褂的醫(yī)護人員來來往往，腳步匆忙卻不顯雜亂。消毒水的氣味在空氣中若有若無地飄散，與普通醫(yī)院那種刺鼻的味道截然不同。

“林院長，今天這是......”林雅略帶詫異地看著眼前忙碌的景象。平日里難得一見的醫(yī)院高層，今天竟然都聚集在這里。

林院長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壓低聲音道：“林總，您別問了，趕緊做完檢查就走吧。待會兒還要開院感會議。”

“院感？”林雅眉頭微皺，語氣也嚴肅起來，“最近醫(yī)院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大事，例行會議罷了。”林院長打著哈哈，眼神卻有些躲閃。

林雅顯然察覺到了異樣，立即催促兩人加快檢查進度。走廊里，醫(yī)護人員的腳步聲似乎比之前更急促了幾分。

體檢結(jié)果很快出來，除了幾項生化檢測需要等待，其他指標都相當不錯。季陽翻看著自己的體檢報告，各項數(shù)據(jù)都在正常范圍內(nèi)，甚至有些優(yōu)于常人。

“小伙子，你這身體素質(zhì)確實不錯。”上校醫(yī)師笑著說，“要保持運動習慣，別荒廢了這么好的底子。”

離開醫(yī)院時已近中午，陽光穿過樹梢灑在地上，斑駁的光影隨風輕輕搖晃。

“肚子餓了吧？”林雅看向兩個孩子，“去城西的老坊嘗嘗？聽說他們家的水煮魚不錯。”

諸葛雨眼睛一亮：“好啊好啊！上次去還要排隊呢。”

老坊裝修得很有格調(diào)，青磚黛瓦的仿古建筑外表下是現(xiàn)代化的內(nèi)部設(shè)計。包廂里，服務員熟練地幫他們點完菜。

“對了，”林雅忽然想起什么，“小陽，你和同學相處得怎么樣？”

季陽夾菜的動作頓了頓：“挺好的，老師和同學都很照顧我。”

“那就好。”林雅點點頭，“有什么困難隨時和阿姨說。”

周末過后，季陽和諸葛雨回到學校。

教室里依舊是熟悉的喧鬧聲，錢建軍正和幾個同學玩著辣條撕扯游戲。

“老二，報考的學校想好了嗎？”錢建軍咬斷最后一截辣條，隨口問道。教室里彌漫著辛辣的氣息，混合著少年們青春的味道。

“航天大學，我想設(shè)計飛行器。”陳明哲回答得斬釘截鐵。

“不錯啊。”季陽啃著雞爪附和道，“以你的實力，穩(wěn)得很。”

“你呢，老大？”孫昌浩轉(zhuǎn)向錢建軍。

“我還能咋樣，跟著溪溪去川大唄。”錢建軍苦笑著搖頭，“人生大事早就定好了。”

幾個男生頓時笑作一團，誰不知道錢建軍是個妻管嚴。他和陳蕊溪從初中就在一起，現(xiàn)在更是形影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