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謝松的辦公室內，氣氛卻凝重得令人窒息。

“小華，你這是何必呢？”謝松看著面前一臉鐵青的陳華，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花白的鬢角上，映出幾分滄桑。

陳華站在那里，雙手緊握成拳，指節發白。他怎么也沒想到，在自己明確表態反對Skytech進軍國家金融行業后，謝松竟然繞過他，讓蘇吳成立了天維科技咨詢公司。

“老師，您干脆把我的總裁頭銜摘了吧。”陳華冷笑一聲，聲音里滿是諷刺，“反正在您眼里，我就是個擺設。”

“你！”謝松猛地站起身，辦公椅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陳華，你這也太過分了！”

“我知道您能。”陳華嘲諷道，目光中閃過一絲受傷，“您想讓誰當總裁都行，哪怕是吳志強那頭豬也成。”

謝松重重拍了下桌子，聲音如雷：“給我坐下！”

陳華咬著牙，眼中閃過掙扎。最終，他還是坐了下來。畢竟，他能有今天全靠謝松提攜。那些年在實驗室熬夜做研究的日子，是謝松給了他機會和方向。

“小華啊。”謝松的語氣緩和下來，眼中流露出幾分慈愛，“我們現在沒有自己的數據庫軟件，總不能因噎廢食吧？”

“可是...”陳華還想說什么。

“你覺得搞數據庫是件輕松的事情嗎？”謝松打斷他，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至少需要3000人的團隊！上一年咱們賺了整整十億，分紅就去了7.5個億。剩下那點錢，連擴大再生產都不夠。”

辦公室陷入短暫的沉默。陳華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褲的褶皺。確實，未來現在沒有那么多錢投入軟件研發。

“要用他們的本事對付他們。”謝松嘆息著走到窗邊，“我們太窮了，不得不在兩個壞選項中挑個不那么糟的。”

送走陳華后，謝松獨自坐在辦公室里，他當然明白數據庫被外資控制的風險，但又能如何？在商言商，不賺錢的事情誰愿意做？資本的逐利性，讓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正想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吳志強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的領帶歪在一邊，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

“老師，諸明遠那邊...”吳志強的聲音里帶著焦慮。

“說。”謝松轉過身，眼神銳利。

“他打著基因工程生物科學育種的旗號，在各部門游說。”吳志強苦笑著擦了擦額頭的汗，“而且，今天的閉門會上，他主要談的是藥物一致性問題。”

“什么？”謝松瞪大眼睛，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濺出幾滴。他立刻撥通了孫蘇福的電話。

很快，孫蘇福趕到辦公室。聽完情況后，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娘希匹！諸明遠不得好死！”

看著一頭霧水的吳志強，謝松只能耐心解釋：“志遠，你要明白，研發一個新藥需要10到15年，平均投入10億美金。我們現在沒有藥企能承擔這個成本。”

“所以我們只能走仿制藥路線？”吳志強皺著眉頭問道。

“對，但問題是，我們連仿制都做不好。”謝松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大部分都是簡單重復，藥效可能連原研藥的10%都不到。”

“那為什么不好好仿制呢？”吳志強不解地追問。

孫蘇福忍不住笑了：“這哪是簡單的化學分析就能搞定的？需要很高的技術水平。現在的問題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蘇吳急匆匆地闖了進來：“不好了！諸明遠那邊開始聯系各大藥企了！”

謝松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站起身，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他到底想干什么？”

“根據我們的消息，”蘇吳喘著粗氣說，“他打算聯合幾家大藥企，推動藥品一致性評價政策。如果成功了...”

“如果成功了，我們現在的仿制藥企業至少有一半要倒閉！”孫蘇福接過話頭，聲音里帶著憤怒，“這個諸明遠，簡直是喪心病狂！”

辦公室里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吳志強站在一旁，終于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商業競爭，而是關系到整個行業存亡的大事。

“立刻聯系各方關系。”謝松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阻止他！”

“可是...”蘇吳欲言又止。

“怎么了？”

“諸明遠已經拿到了幾個重要部門的支持。”蘇吳低聲說，“而且，他手上似乎還有什么重要的證據...”

謝松猛地坐回椅子上，眼神中閃過一絲疲憊。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城市的霓虹燈開始閃爍。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讓法務部準備材料。”謝松揉了揉太陽穴，“另外，通知公關部，隨時準備應對輿論風暴。”

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謝松的目光落在辦公桌上那份關于諸明遠的資料上。這個曾經的老對手，這次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孫蘇福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遠處高樓大廈的燈火，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虛擬產業才是一本萬利的買賣。”他輕聲自語，手指輕輕敲擊著窗玻璃。

辦公室里的燈光柔和，映照著他略顯疲憊的面容。這些年來，他看透了太多事情。做實業，總有力不從心的時候，但做投資不同。只要腦子還清醒，那份經歷過大風大浪、見識過無數起落的經驗和眼光，反而會越發精進。

“儲君之說？”他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轉身走回辦公桌前，他端起已經涼透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讓他不由得皺起眉頭。謝松需要的只是一個傀儡，讓實業這塊壓艙石穩定發展下去，好讓他能專心投入資本市場的游戲中。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吳志強走了進來。他的表情有些困惑，顯然還在思考著之前的問題。

“孫總，關于仿制藥的事情......”吳志強欲言又止。

孫蘇福放下咖啡杯，目光落在吳志強身上。相比精明過頭的陳華，他更傾向于支持吳志強上位。一個不那么聰明的人坐在那個位置上，對他來說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坐吧。”孫蘇福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仿制藥的事情沒那么簡單。”

吳志強在椅子上坐下，雙手不自覺地交握在一起。辦公室里的空調呼呼作響，讓人感覺有些發冷。

“即便是仿制，也需要相當的技術投入。”孫蘇福的聲音平靜而沉穩，“舉個例子，像研發緩釋制劑，除了已知的有效成分，為了確保藥效在人體內能充分釋放，還得研究配方、組分比例等一系列技術問題。這些都沒有現成答案，必須投入研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