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林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你以為你知道，”孫芷影的眼神中帶著復雜的情緒，“但你根本不了解他。那個男人看似溫和，實則比任何人都要強勢。”

林歡放下咖啡杯，瓷器與托盤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芷影，我很感謝你的提醒，但有些事情，我自有分寸。”

如今想來，孫芷影眼中的擔憂也許不無道理。但林歡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權力？地位？或是愛情？

都不是。

她要的是證明自己的舞臺，而季陽，恰好給了她這樣一個機會。

“叩叩”，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請進。”

錢建軍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西裝外套已經脫下搭在手臂上，領帶也松松垮垮地掛著，“林總，我們準備下班了，要不要一起？”

林歡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辦公室的燈光在這個時間顯得格外刺眼，她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好，等我收拾一下。”

當她拿著包走出辦公室時，發現不只是錢建軍，其他人也都在等她。孫濤靠在墻邊玩手機，陳蕊溪正和陳明哲小聲討論著什么，就連平時話不多的田義都站在走廊盡頭。

“走吧，樓下新開了家缽缽雞，聽說味道不錯。”錢建軍笑著說，眼角的疲憊藏不住，但語氣依然輕快。

林歡有些意外，“這么晚了還想吃夜宵？”

“董事長特意交代，要照顧好女生們的安全。”孫濤收起手機，打趣道。

林歡忍不住笑了，“他倒是會使喚人。”

夜色中，一行人來到樓下的夜宵攤。紅色的招牌在街邊格外醒目，熱氣騰騰的缽缽雞香味撲面而來。老板是個四川人，說話帶著濃重的口音，但臉上的笑容格外真誠。

“要得要得，坐這邊。”老板熱情地招呼著，很快端上來一大盆冒著熱氣的缽缽雞。

錢建軍給每個人倒上啤酒，神色有些猶豫，“林總，今天那番話，我覺得可能說重了。”

林歡接過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微光，“重了嗎？我覺得剛剛好。”

“確實，我們一開始的心態是有問題。”陳明哲也開口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總覺得自己是來打工的，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陳蕊溪點點頭，“就像今天那個方案，我們可能一不小心就那么糊弄過去了。”

林歡看著眼前這群年輕人，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觸。他們都很優秀，只是還需要一個正確的方向。就像當初的自己一樣，在遇到季陽之前，也是個迷茫的追夢人。

“其實，我們都想錯了一件事。”她緩緩說道，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龐。

眾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這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次機會。”

“什么機會？”陳蕊溪好奇地問，眼睛里閃爍著求知的光芒。

林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們覺得季陽為什么要創辦這家公司？”

眾人面面相覷。

“為了賺錢？”吳然試探著說，但語氣明顯底氣不足。

“為了證明自己？”陳明哲也猜測道。

林歡搖了搖頭，“都不是。”

她端起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溫暖的光芒，“他是在給我們搭建一個平臺，讓我們每個人都能在這里實現自己的價值。”

“這就是為什么他不在意你們的專業背景，反而更關心你們的想法和態度。因為他知道，真正重要的不是你會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

錢建軍若有所思，“所以他一直鼓勵我去清大？”

“對，因為他知道那才是你真正想要的。”林歡看向錢建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人只有在追求自己真正熱愛的事情時，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潛力。”

眾人陷入沉思，只有筷子碰撞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但是...”孫濤欲言又止，眉頭微皺。

林歡看向他，“說吧。”

“如果我們都各奔東西，這個團隊怎么辦？”孫濤的聲音里帶著擔憂，“我們現在配合得這么好，要是...”

林歡笑了，“你覺得季陽會在意這個嗎？”

看著眾人疑惑的表情，她繼續說道：“他要的不是一群被束縛的員工，而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即便我們將來各自有了不同的發展，只要心中還記得這份情誼，我們就永遠是一個團隊。”

夜風輕輕吹過，帶著些許涼意。但坐在這里的每個人心中，都燃起了一團火。他們終于明白，為什么季陽能在短短時間內就讓他們心服口服。

因為他給予的，不僅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個夢想。

“所以...”林歡舉起酒杯，“別把自己當成打工的，我們都是創業者。為了各自的夢想，干杯！”

清脆的碰杯聲在夜色中回蕩，酒精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酒過三巡，話題漸漸從工作轉向了生活。陳蕊溪說起自己剛來公司時的窘境，陳明哲分享了自己的創業經歷，就連平時沉默寡言的田義也講了幾個笑話。

林歡靜靜地聽著，偶爾插上幾句。她注意到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真誠的笑容，那是只有在真正放松時才會流露出的表情。

這就是季陽想要的吧，她想。一個真正的團隊，而不是冰冷的上下級關系。

“林總，”錢建軍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醉意，“你覺得我們真的能成功嗎？”

林歡沒有立即回答。她望著遠處的霓虹，嘴角微微上揚。

成功？這個詞太遙遠了。但至少，他們已經找到了正確的方向。

“重要的不是結果，”她最終說道，“而是我們是否真的在為夢想而戰。”

夜風中，她的聲音很輕，卻格外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