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小姐怕是把救人的功勞據為己有了，“你們現在住在一起？”

“嗯。”

孫雨雨臉上泛起紅暈，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清辰的傷都是我照顧好的。”

林憶寒看了眼陸清辰，發現他眉頭微皺，顯然對孫雨雨的話并不認同。

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

“那你們忙，我先走了。”林憶寒擺擺手，轉身離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林憶寒搖搖頭。孫雨雨這點小把戲，怕是要白費心思。

不過這些與她無關，她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做點生意，總不能靠著積蓄坐吃山空。

路過好幾家早餐鋪子時，林憶寒停下腳步。鋪子里人聲鼎沸，食客絡繹不絕。

回家的路上，她特意繞到了集市。各種食材琳瑯滿目，價格也比村里便宜不少。

林憶寒仔細詢問了幾個攤主的進貨渠道，在本子上記下了重要信息。

林憶寒回到家時，天色已近黃昏。遠處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給這個小河鎮平添了幾分溫暖。

林母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眉頭緊鎖，手里攥著一張皺巴巴的報紙。

上面圈著幾個招工啟事。

“回來了？”林母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你爸還沒回來。”

林憶寒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在林母身邊蹲下。河鎮里的人多，找工作確實不容易。

特別是像林父這樣靠體力吃飯的，跟嶺城的棒棒軍一樣，都是用汗水換錢的活計。

每天天不亮就出門，直到太陽落山才回來，卻常常空手而歸。

“媽，別擔心了。”林憶寒輕聲說，伸手握住林母粗糙的手。

林母嘆了口氣：“你說得輕巧。這一個月可怎么過啊？處處都要用錢。”

林憶寒沉默了。

她今天逛了大半個上午的河鎮，發現這里的早餐品種很單一，不過是豆漿油條包子這些傳統的東西。

街邊的小攤販不少，但大多都是賣一樣的東西。

突然，林憶寒開口道：

“媽，我想到一個主意。”林憶寒眼睛一亮，語氣中帶著幾分興奮。

“什么主意？”林母抬頭，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我們來做早餐生意吧，賣炒粉和拌粉。”

“炒粉？”林母愣了一下，眉頭微皺，“這能行嗎？”

林憶寒站起身，雙手比劃著：

“我看河鎮的人都愛吃米粉，但是沒人把它當早餐賣。而且我之前去城里賣兔子的時候，吃過一家可好吃的炒粉，我當時還看著那些人怎么做的呢，我覺得我肯定能做出來。”

林憶寒隨便編了個理由。說完，她已經鉆進了廚房。

廚房里還剩些米粉，是昨天從街上買來的。林憶寒卷起袖子，開始忙活起來。

她發現河鎮的人喜歡吃辣，但不是那種油膩的辣，而是純粹的辣味。

林憶寒記得這個特點，在炒粉時特意加重了辣椒的分量。

豬油在鍋中滋滋作響，辣椒的香氣很快就飄了出來。

林憶霧聞著味就跑進了廚房，她扒在門框上，眼巴巴地看著：“姐，好香啊！”

林憶寒笑著給她盛了一碗：“嘗嘗看。”

林憶霜迫不及待地接過碗，扒拉了一大口進嘴里。

她的眼睛頓時亮了，連聲音都變得歡快起來：“這也太好吃了吧！姐，你什么時候學會的？”

“自己琢磨的。”林憶寒又端了一碗給林母，“媽，你也嘗嘗。”

林母接過碗，慢慢地嘗了一口。

她的表情從猶疑變成驚訝，最后露出了贊許的神色：“確實不錯，味道很正。”

晚上林父回來時，林憶寒把做早餐生意的想法跟他說了。

林父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抽著煙，煙霧在昏暗的燈光下繚繞。

良久，他才開口：”你想好了就試試吧。”

第二天一早，林憶寒就去找米粉店進貨。一斤兩角錢，她買了十斤回來。

除了米粉，還要準備豬油、辣椒、蔥花、豆芽等配料。

她把家里的積蓄都拿了出來，一樣樣地采購。

準備好爐子、鍋子和調料后，第三天凌晨，他們就在河鎮最熱鬧的街道擺了攤。

天還沒亮，街上已經有了零星的行人。

林母和林憶霜都來幫忙，但都緊張得手腳不知道該往哪放。

“別緊張，”林憶寒安慰道，“先給你們各炒一碗嘗嘗。”

豬油下鍋的香氣很快就飄了出去，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林憶霜端著碗，小口小口地吃著，眼睛卻一直盯著路過的人。

“這鍋面片湯要幾個錢？”終于有人停下腳步問價。

“五分錢一碗，加雞蛋要加兩分。”林憶寒笑著回答。

那人皺了皺眉，嫌貴，搖搖頭走了。林憶霜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林母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別著急，”林憶寒低聲說，“好東西總會有人懂得。”

果然，沒過多久，一個提著公文包的中年人走了過來。

他站在攤前聞了聞，問道：“聞著挺香的，給我來一碗雙蛋的。”

林憶寒立刻動手，特意多放了些料，那人站在一旁等著。

第一碗炒粉出鍋時，香氣四溢，連周圍的行人都忍不住駐足。

中年人嘗了一口，眼睛一亮：

“這味道不錯啊！”他很快就把一碗粉吃完，又要了幾份打包。

“明天我還來。”那人臨走時說。

林憶霜激動得不行，在林憶寒耳邊小聲說：“妹，真的有人買！”

林母也松了口氣，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她看著女兒熟練地翻炒著鍋中的米粉，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漸漸地，攤位前開始排起了隊。有人是聞香而來，有人是看到別人吃得香。

林憶寒的手一刻不停，一碗碗熱氣騰騰的炒粉端上桌，又被顧客端走。

到了上午九點多，十斤米粉已經見底。

林憶寒計算了一下，扣除成本，今天至少能賺到三塊錢。這已經是很不錯的收入了。

幾天后，林憶寒的早餐攤漸漸有了些名氣。林憶寒還做了腸粉，茶葉蛋等等。

清晨的陽光灑在街道上，林憶寒的早餐攤前早已經排起了長隊。

空氣中飄散著誘人的香氣，食客們踮著腳尖張望，眼巴巴地等待著。

“老板娘，來份炒粉！”

“我要一份腸粉，加辣！”

“茶葉蛋還有嗎？”

林憶寒的手在鍋鏟間翻飛，動作行云流水。

她的手藝說不上驚艷絕倫，但總有一種讓人念念不忘的煙火氣。

油鍋里滋滋作響，熱氣騰騰中裹挾著令人垂涎的香味。

“張哥，今天的茶葉蛋是送的。”

林憶寒將幾個褐色的雞蛋遞給了剛開始賣炒粉時遇到的第一個客人孫光耀，蛋殼上布滿細密的紋路，散發著淡淡的茶香。

孫光耀接過茶葉蛋，眉頭微微蹙起：

“這到底是什么蛋啊？看著顏色怪怪的。”他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蛋殼，似乎在確認其成色。

“茶葉蛋，對膽固醇高的人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

林憶寒笑著解釋，眼角浮現出細小的紋路，“我特意用了上等的紅茶，您嘗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