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鐘，兩個身材魁梧的保安就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

林憶寒指著孫建民：“把他攔在外面，別讓他再來吵。”

兩個保安二話不說就架起孫建民往外走。

孫建民掙扎著，嘴里還在罵罵咧咧：“你們憑什么？這是我老婆，我女兒......”

“就憑我背后有人。”林憶寒冷冷地說，“你要是再敢來鬧，我就讓保安把你送到警局。”

等孫建民被拖走后，病房里終于安靜下來。

林婉虛弱地靠在床頭，眼中含著淚水：“憶寒，你小姨夫他......”

“小姨別怕，我只是不想讓他在這鬧。”

林憶寒轉(zhuǎn)頭對雯雯說，“去把你弟弟們都叫來。”

半個小時后，雯雯的兩個弟弟來到病房。

林憶寒看著這兩個十幾歲的少年，心中五味雜陳。

“你們母親的手術(shù)費(fèi)要兩千塊，”

她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你們爸打算用你姐的彩禮來湊。我問你們，你們愿意嗎？”

老二立刻說：“有什么不愿意的？姐姐嫁人也是為了媽好。”

“是嗎？”

林憶寒冷笑一聲，從包里拿出一份醫(yī)院的價目表，“那好，我告訴你們，兩千塊遠(yuǎn)遠(yuǎn)不夠。我打聽過了，你們可以去賣血，或者賣手賣腳。連站都站不穩(wěn)，差不多就夠了。你們愿意嗎？”

病房里頓時鴉雀無聲。兩個少年臉色煞白，不敢看林憶寒的眼睛。

“怎么？讓姐姐犧牲的時候義正言辭，輪到自己就不行了？”

林憶寒的聲音里帶著刺骨的寒意。

“二姨媽，你們家不是很闊氣嗎......”老二期期艾艾地看向林母。

“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林憶寒冷聲說，“就憑你們爸剛才那樣說你二姨媽，你覺得我們該幫嗎？行了，你們出去吧。你們母親的手術(shù)我會安排，但你們這些當(dāng)兒子的，真該好好想想自己做得對不對。”

等他們都出去后，林憶寒看向林婉。

“現(xiàn)在你還覺得值得為他們付出一切嗎？”

林婉擦了擦眼淚，聲音哽咽：“值不值得也沒用了，我這一生就這么完了。但是......”

她握住雯雯的手，“我不想雯雯也走我的老路。”

林憶寒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中五味雜陳。

林憶寒搖了搖頭，說道：

“您放心，這手術(shù)并不算太嚴(yán)重。”

她柔聲安慰道，目光溫和地看著病床上的林婉，“我已經(jīng)找人聯(lián)系好了江城那邊的醫(yī)院，明天就能轉(zhuǎn)院過去。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沒有那么糟糕。這一生，只要小姨你悔悟不算晚，就不會完。”

病房里逐漸安靜了下來，林婉蒼白的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淚痕，呼吸漸漸變得平穩(wěn)。

醫(yī)院的走廊里偶爾傳來護(hù)士推車的聲響，還有遠(yuǎn)處隱約的說話聲。

“憶寒，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林母輕聲說道，眼中滿是心疼，“我在這里守著就行。”

林憶寒搖搖頭，給林婉掖了掖被角。

凌晨時分，孫雯雯端著保溫盒來了。看到林憶寒還在，她愣了一下：

“表姐，你怎么還沒休息？”

“睡不著。”林憶寒接過保溫盒，里面是熱氣騰騰的粥，“你也該休息了，這里有我們。”

孫雯雯的眼圈微微發(fā)紅：“我哪睡得著......”

“雯雯，先回去歇著吧。”林母拉住孫雯雯的手，語氣堅(jiān)定，“你這樣下去會累垮的。”

孫雯雯搖搖頭，聲音有些哽咽：“我得照顧我媽，等她好些了，我一定要請你們好好玩玩。”

“傻孩子，我們已經(jīng)請了護(hù)工，別太勉強(qiáng)自己了。”

林母心疼地?fù)崦念^發(fā)，“這兩天就跟我們住。”

直到看見護(hù)工真的來了，孫雯雯才同意離開。走出醫(yī)院時，天邊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帶著林婉去了江城。

手續(xù)辦理得很順利，主治醫(yī)生也很專業(yè)，這讓她稍稍放心。

安頓好手術(shù)的事情后，她抽空去拜訪了孫光耀。

她特意帶了兩個金枕榴蓮，這在當(dāng)下可是稀罕物。

辦公室里，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光影。

孫光耀看著眼前這個光彩照人的姑娘，目光中帶著欣慰：“你現(xiàn)在和從前真是大不相同了。”

林憶寒淺笑：“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倒是孫主任您，這些年一點(diǎn)都沒變。”

“哪里沒變，都老了。”

孫主任笑著指了指榴蓮，“這是什么新鮮玩意兒？看著怎么像個刺猬？聞著還有點(diǎn)臭呢。”

林憶寒熟練地拿出隨身攜帶的一次性手套，動作嫻熟地開始處理榴蓮。

金黃的果肉很快露出來，一股獨(dú)屬榴蓮濃郁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這味道......”孫主任下意識地捂住鼻子，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聞著臭吃著香，隨便買個都要大幾百。”林憶寒笑著解釋，“這可是最頂級的金枕品種。”

聽到價格，孫主任猶豫了一下，還是嘗了一口。

他的眼前頓時一亮：“這味道確實(shí)不錯，難怪這么貴。”

閑聊幾句后，孫主任放下果肉，神色認(rèn)真起來：“說吧，這次來找我有什么事？”

林憶寒直言不諱：

“我們想在縣里投資山林，但最近租金突然漲了三倍，想請您幫忙打聽下原因。”

孫主任立刻來了精神：

“行，我?guī)湍闳ゴ蚵牬蚵牎！?

第二天，孫主任就查明了原因。

原來是縣長侄子想在山上種草莓，所以故意抬高租金趕走外來投資。

林憶寒聽后不禁莞爾，山上種草莓？這地方連樹都長不好，更別說嬌貴的草莓了。

山地的土壤、氣候、溫度都不適合，這簡直是外行人的想法。

“算了，讓他試試吧。”她不想節(jié)外生枝，語氣平和，“如果他種不出來，您再聯(lián)系我。”

正要離開時，她在樓下遇到了孫遠(yuǎn)國。陽光下，少年清瘦的輪廓格外分明。

兩年不見，他已經(jīng)長成了清俊的大男孩，個子比她還高出一截。

白色T恤襯得他更加挺拔，眼神卻依舊清澈如初。

“好久不見。”她微笑著打招呼，目光平靜。

“是啊，好久不見。”孫遠(yuǎn)國的聲音低沉了許多，帶著些許青澀的沙啞。

一陣風(fēng)吹過，帶來遠(yuǎn)處梧桐樹的沙沙聲。兩人之間的沉默顯得有些尷尬。

“我還有事，先走了。”林憶寒向父子倆告別，腳步從容地離開。

目送她漸行漸遠(yuǎn)，孫遠(yuǎn)國暗自嘆氣。他其實(shí)是聽說她回來了，才特意從學(xué)校趕回來的。

她比記憶中更加出眾，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優(yōu)雅。

而他，現(xiàn)在還在上學(xué)呢。這種差距讓他感到一絲無力。

孫主任看出兒子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憶寒現(xiàn)在變得特別迷人？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好事。”

孫遠(yuǎn)國沉默著跟父親上樓，心里五味雜陳。

回到江城后，林憶寒向母親提起孫遠(yuǎn)國的事。

“他現(xiàn)在讀書可用功了，成績很好。”

林母說著，眼中帶著贊許，“孫主任把他教育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