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棚里，大家忙得熱火朝天。孫巧云在一旁幫忙裝筐，看著妹妹和林明遠時不時交換的眼神，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姐，你笑什么呢？”孫巧玲注意到姐姐的表情，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睂O巧英搖搖頭，“就是覺得，來這兒是對的。”

孫巧玲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姐姐的意思，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她低下頭，繼續(xù)忙活手上的活計，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放假了？”林明遠愣了一下，手中的蘑菇籃子差點掉在地上。

生產(chǎn)隊支書的話讓他有些意外，但轉(zhuǎn)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秋收已過，村里的農(nóng)活確實所剩無幾。

“是啊，這批蘑菇收完就放假?！鄙a(chǎn)隊支書摸著下巴，目光掃過支教老師們忙碌的身影，“你們支教老師也該準備貓冬了?！?

孫巧玲一直躲在不遠處偷聽，這會兒忍不住從蘑菇地里蹦了出來，扎著的兩條麻花辮隨著她的動作歡快地跳動：“太好了！終于可以貓冬了！”

林明遠看著她像只歡快的小兔子般蹦蹦跳跳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笑意。對于本地人來說，貓冬再平常不過，可對這些剛來不久的支教老師而言，卻是新鮮事。

“呵呵，貓冬可沒你們想的那么好玩?！表n大山笑著搖頭，眼角的皺紋里藏著幾分看好戲的意味。

幾個老農(nóng)戶也跟著笑起來，眼神中帶著幾分過來人的調(diào)侃。他們都知道，黑江的冬天有多難熬。

“有什么了不起的？”林明光不服氣地撇嘴，手上采蘑菇的動作都帶著幾分倔強，“金城的冬天一樣冷，大不了多穿幾件衣服?！?

林明遠看著這一幕，心中暗笑。黑江的冬天，可不是單純靠多穿衣服就能熬過去的。這里的寒風能把人骨頭都凍透，更別提漫長的冬夜和層層積雪。

“行了，別貧嘴了。”林明遠拍了拍手，打斷了眾人的閑聊，“趕緊干活，午時前必須發(fā)貨第一批?！?

這兩天為了銷路，方有福跑斷了腿。好在鎮(zhèn)上幾個單位都愿意收購，只是一天送不完，得分兩批。蘑菇這東西新鮮最好，放久了就不值錢了。

林明遠也加入了采摘的隊伍。他的動作干凈利落，手指靈活地在蘑菇叢中穿梭，一個人能頂兩三個普通人的速度。

“組長，你這操作堪稱神速?！备叽罅伎吹媚康煽诖簦种械哪⒐蕉纪朔胚M籃子，“是不是練拳的緣故？”

“練拳確實能提升身體素質(zhì)?！绷置鬟h隨口應道，目光依舊專注在眼前的蘑菇上。

幸虧有自動系統(tǒng)，他哪能這么輕松。系統(tǒng)給的屬性加成，讓他的動作比普通人快了不止一倍。

高大良搓著手，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組長，我…我能跟你學拳嗎？”

周圍的人也都豎起了耳朵，連采摘的動作都慢了下來，目光若有若無地瞟向林明遠。

“想學啊？”林明遠直起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等貓冬了，想學的都可以來。”

“真的？”高大良眼睛一亮，臉上的笑容比早晨的太陽還燦爛。

“我要帶兒子一起來！”董大勇立刻嚷嚷起來，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我女兒也要學！”

“我侄子也想練…”

七嘴八舌的聲音此起彼伏，原本安靜的蘑棚地一下子熱鬧起來。

林明遠看著這群人興奮的樣子，心中暗笑。其實練拳沒什么神秘的，縣城書店就有拳譜賣。只是沒有師傅指點，光靠書是練不出名堂的。當然，他們也不會知道，自己全靠掛機面板才能進步這么快。

一上午的功夫，他們收獲了上千公斤的菌菇。韓大山帶人裝車，馬不停蹄運到縣里。蘑菇堆在車上，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

午飯后繼續(xù)干活，下午又收了兩千多斤。太陽西斜時，大家才收工回家。剩余兩千斤的貨明日搞定，到時候就正式放假了。

林明遠一邊走一邊盤算著，等放假后得抓緊時間去挖山藥。再晚些，不是被田鼠糟蹋就是爛在地里。這些都是過冬的口糧，一點都不能浪費。

農(nóng)村這段時間清閑得很，正忙著立電桿。年底前通電，就能告別煤油燈了。想到以后能用上電燈，大家干活的勁頭都足了幾分。

回到家，林明遠開始繼續(xù)做紅薯淀粉。昨天切好的紅薯塊已經(jīng)準備好，今天該上石磨了。他熟練地往石磨里加水，慢慢推動磨盤。

磨成粉末后沉淀，曬干，就能儲存起來?？粗従忁D(zhuǎn)動的石磨，林明遠心里盤算著接下來的安排。貓冬雖然清閑，但該準備的東西還有不少。

屋外，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半邊天空。遠處傳來農(nóng)戶們的說笑聲，還有牛羊回圈的叫聲。秋天即將結(jié)束，寒冬就要來臨。

林明遠停下手中的活計，望著窗外發(fā)了會呆。石磨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咯吱”聲，像是在訴說著什么。他知道，這個冬天，注定不會平靜。

夜幕降臨，村里陸續(xù)亮起了煤油燈。林明遠收拾好工具，準備明天最后一天的蘑菇采摘。躺在床上，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xiàn)出掛機面板的數(shù)據(jù)。

系統(tǒng)給他開了外掛，但生活還得一步一步來。就像村里的電，也是一根一根電線架起來的。他翻了個身，聽著屋外的蟲鳴聲，慢慢睡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夕陽西下，孫光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站在孫家姐妹的院門前。暮色中，他的身影顯得有些疲憊。

他左手中提著一塊肉和一只老母雞，右手提著一壺老酒，都是他花了不少積蓄買來的。這些東西在當下的年代，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買到的。

院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砑毸榈恼f話聲。孫光深吸一口氣，抬手推開了門。

“喲，孫哥來了！”林明遠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眼睛瞥見孫光手里提著的東西，語氣里帶著幾分驚訝，“這是要大擺宴席啊?！?

孫光咧嘴一笑，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都是自家兄弟，哪能小氣。再說了，要不是你們昨天投我一票，我這個進修生也當不成?！?/p>